第588章 聖人之忌，坐騎奎牛
因著洪塵突然破境，這場瑤池盛會也讓很多人參與得不是滋味。
大天尊放下金樽，太白金星揮手屏退舞樂仙女，瑤池頓時安靜下來。
「按理說，大劫正在進行當中，朕實不該打擾諸位。只是洪荒開天闢地以來，已經經歷了諸多量劫，每一次量劫之內，大能鬥法，不僅傷害了洪荒大地，也震動了洪荒的星空。到了今日，這周天星辰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朕不得不邀請各位前來商議。」
昊天說罷，太白金星好似工具人一般揮手釋放出周天星辰的投影。
他將畫面聚焦在一顆裂紋纏繞的星辰之上，嘆道：「諸位，這顆便是太白星。想當年，彼此第一次封吾為太白星君之日，這顆星辰便差不多是這般模樣，那時它已經歷經了凶獸大劫和龍漢大劫，貧道耗費億萬年時光才將其穩固下來，只不過隨著前幾番封神中的爭鬥，大羅乃至准聖的力量波動再次襲擾星空，又將它變回了這等景象。」
大天尊接過話來：「量劫無可避免，封神也必須進行。只不過周天星辰事關洪荒穩定，億萬生靈安危。故而，朕希望能夠與諸位結下一些約定。」
話音，無人應答。
洪塵目光一掃，淡然一笑，主動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昊天大笑幾聲，搖頭說：「不算是吩咐，只是與諸位商量。」頓了頓，他道：「大羅金仙的衝擊，天庭可以四方天門鎮守，但准聖境界的實力非同一般，因此，若是大劫之中有準聖之戰，勞煩諸位去往混沌之中。如何？」
「可以！」洪塵當先點頭。
其實這條規矩，對於截教的限制是最大的。
因為按照當前的局面，截教的准聖級別高手是最多的。
如果准聖不能在洪荒之中輕易動手，那麼利好的自然與截教對立的陣營。
緊隨洪塵之後，如來頷首：「大天尊仁慈，佛門自無不可。」
廣成子最後點頭，卻只吐出一個字：「可！」
昊天瞥了廣成子一眼，不動聲色地點頭道：「好，那朕便代周天星辰，億萬生靈謝過諸位。當然，這條約定不會一直存在，天庭即日起便會對周天星辰進行修復，待到星辰穩固之日，約定自然消失。」
洪塵這時說道：「大天尊，我居大帝之位，統攝周天星辰，便也出一份力吧。」
昊天當然不會拒絕，笑道：「玄靈今天證得混元道果，有你相助，修復星辰必能事半功倍，再好不過！」
正事說完，大家也沒了繼續摟席的興致，不一會兒便散了個乾淨。
然而昊天卻將洪塵單獨留了下來，兩人結伴而行，來到通明殿中。
懸掛在半空的封神榜金光閃耀，三百六十五位正神的位置也已經填充了三分之二，排在前面的便是太乙真人、藥師佛、懼留孫佛、十天君等等……
從榜單上看，闡教、截教和佛教的高端戰力各有損失，闡教死的太乙真人逼格更高一些，佛門兩個佛一個是本土一個是外來，截教的十天君雖然可惜但也不是頂級高手。
再繼續往下，佛門弟子最多，闡教其次，截教最少。
大劫之爭的優劣態勢在封神榜上展示得相當直白。
「玄靈，朕……」昊天猶豫數息，嘆道：「是朕對不住你。」
他指的自然是這條約定會極大削弱截教的實力。
至於這件事究竟是真的為了洪荒星空，還是為了削弱強大的，給弱小的增添優勢，那便不好直言了。
洪塵輕笑搖頭：「無需如此，況且洪荒星空之慘狀也並非妄言，此舉有益於洪荒，我自然要支持。」
「唉，你能如此想便再好不過。只是封神量劫眼看如火如荼，可實則還未到關鍵之處，玄靈代領截教諸事，還需多加小心。」
「多謝陛下提醒，我曉得的。」
昊天點了點頭，抬手指著封神榜：「你看著榜上雖然填滿了三分之二，可越是接近最後，形勢越是兇險。西方叛出玄門，自立佛教，背後定有準備，此乃其一，師弟若真打下西方，人族如何治理也是難題，此為其二；至於最後嘛，師弟從三界來，當知曉最終真正定鼎一切的還是聖人。」
「大天尊目光深遠。」洪塵點了點頭。
說到底，封神之戰雖然大半個過程里三教弟子都打得很兇。
可是真到了最後，決定輸贏的還是聖人。
莫要以為直到現在為止，太清聖人、元始天尊和接引都沒有現身，就以為他們都不會親自下場了。
那完全是痴人說夢！
假使截教最終真的要大獲全勝了，那這四位肯定是忍不住了。
因為截教的大獲全勝，實際上並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於人教而言，截教獲勝，必然迎來一大波氣運提升，就此定下洪荒第一大教的名聲，最終影響將會直接擴散到諸天萬界。
聖人之爭，爭的就是氣運。
截教的氣運狂漲，那人教的氣運就要下跌，彼竭我盈的道理再簡單不過。
況且，截教和如今的人皇站在一起，人族的氣運又是人教最大的氣運來源，若是截教獲勝後分走了大部分，那人教自然只能跟著喝點寡湯。
再說闡教。
闡教十二金仙叛逃四個，對元始天尊已經是一種打擊。
剩下八個，如今死了一個，廢了一個。
再打去下，剩餘六人若是再出事，元始天尊恐怕真的會忍不住親自下場。
三界的聖人都是投影化身，那些投影化身也都是天道根據聖人本體所衍化出來的，性格、脾氣等等自然與本體別無二致。
最後佛教。
佛教新立，若是第一炮就啞了，那將來還談什麼大興？
況且如今封神之戰中佛門損失最為慘重，最後時刻接引和准提肯定要從別的大教身上找補回來。
而如三界那般擄掠截教弟子度化入佛便是最佳的手段。
因此，局勢真的一點兒也不樂觀。
最最關鍵的是，通天已經提前被禁足於紫霄宮中。
若是太清、元始、接引和准提都親自下場，那通天真的會被放出紫霄宮嗎？
洪塵也不敢將局面設想得如此樂觀。
那麼，女媧師尊真的會願意為了弟子而深入大劫之中嗎？平心娘娘也會為了祖巫復甦的希望相助嗎？
天道、地道和人道的眷顧，真的能幫他擋住四個聖人？
天道無私，所以如果洪塵真和聖人對上，它一定會選擇罷手旁觀。
那麼與天道相合的道祖鴻鈞又會作何抉擇？
一切都是未知數。
當然了。
同時受到天道、地道和人道眷顧的洪塵，反過來說也是限制四位聖人的主要原因。
洪塵怕他們下場之後自己擋不住。
他們也怕自己下場之後會招致天道的懲罰甚至厭棄。
因為天道需要洪塵的大道來完善修整洪荒乃至諸天萬界。
所以如今局勢的穩定，在於雙方各有忌憚，投鼠忌器。
可如果真到了最後關頭，四聖肯定要放手一搏，截教和洪塵亦是如此。
昊天此時勸道：「玄靈，若事不可為……」
「事不可為，也要勉力為之。否則又如何對得起三師伯的信任呢？」洪塵打斷道，「大天尊心意我已知曉，若是將來截教獲勝，我也會令截教弟子輪換到天庭當值，輔佐大天尊治理洪荒，還望屆時大天尊莫要嫌棄。」
昊天笑道：「玄靈言重了，朕自當善用截教門人。」
「好，那我便不久留了，我會令分身入遠古星空修復周天星辰，陛下若有吩咐，儘管喚他就是。」
「嗯，朕不會客氣的。」
告辭之後，洪塵留下分身，本體轉眼來到金鰲島上。
通天師伯座下的水火童子正在打盹，看到他的瞬間連忙打起精神，躬身行禮：「參見小教主！」
水火童子在金鰲島上是童子，可出了金鰲島，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大羅金仙境界水火老祖。況且他很早就跟隨在通天聖人左右，於是洪塵便以師兄相稱。
「師兄不必多禮，我有事想與龍族敖廣相商，還請師兄代為傳話。」
「小教主切勿多禮，我這便去通知那敖廣。」
水火童子轉身飛入東海，洪塵便背著手在碧游宮外閒逛起來。
不多時，他來到一片青草地，忽地聞聽一陣私語。
「老牛我就喜歡吃嫩草，尤其是新鮮的嫩草，一嘴啃下去，滿滿的汁水，飽得都要從嘴裡流出來才好呢！」
若只聽這一段話，怕是真的要以為這是一頭貪吃的老牛。
「哎呀！老爺你好壞！就會調戲奴家！」
嬌滴滴的聲音傳來，洪塵忍不住嘴角一抽。
「別胡說，在這金鰲島上，永遠只有一個老爺，那就是我的主人，至高至聖上清靈寶大天尊！」
「好嘛，那奴家該如何稱呼您呢？」
「嗐，你我雖是初次見面，但卻一見如故，如今更是知根知底，你就隨便叫我一聲夫君好了！」
「啊！你真壞，又逗人家！」
洪塵聽得滿身冒出雞皮疙瘩，最後忍不住大步上前。
只見青草地上繁華錦簇，一株榕樹下，一個牛頭人身、高有九尺，身披甲冑的老牛一臉壞笑，懷中抱著一個嬌小玲瓏、髮絲湛藍的女子。
洪塵一眼便看出那女子不是人。
而是一條修煉多年成就玄仙之位的海魚！
那老牛，自然是通天聖人的坐騎，奎牛。
也就是今後西遊之中的平天大聖：大力牛魔王。
洪塵無聲靠近，奎牛和魚妖未有半點發覺，仍在自顧自地調情嬉戲。
直到距離三尺，洪塵開口。
「喲，我可真是沒有想到，你這頭牛居然比在三界的時候玩的更花，還是說，你本來就該是這般四處留情的模樣？」
聽到洪塵的聲音，奎牛嚇得差點把魚妖扔出去。
抬頭一看，他手上驀地一顫，真就把魚妖扔地上了，隨後巨大的身軀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在地上，猛地磕頭。
「奎牛拜見小老爺！」
地上的魚妖本想嬌嗔，可聽到聲音，頓時嚇得面無人色，差點顯出原形。
洪塵一笑，轉身坐在旁邊的石凳上，伸手在石桌上拿起一塊糕點送入口中。
「唔，居然還不錯？奎牛啊奎牛，我真沒想到你居然吃得那麼好。」
聽著他一語雙關之言，奎牛的額頭霎時滲出冷汗，同時又不得不得賠笑：「小老爺說笑了，主人如今不在宮中，我修煉了好些日子，近些天來靜極思動，所以……」
「所以撈了條魚來玩？」
「呃……」
「呵呵，奎牛啊，我們在三界早就認識了，你該不會忘了我吧？」
奎牛是實打實的大羅金仙。
「小老爺說笑了，奎牛怎會忘了小老爺呢，您在三界的時候可是救了我和我一家老小的命啊！」
洪塵笑了起來：「那你說說，為什麼我初次來金鰲島的時候，偏偏沒見到你呢？」
這也不是他沒事兒找事兒，而是他當時真的認真看過截教弟子，其中並沒有奎牛出現，他還以為通天教主把奎牛送到別處去了。
「啟稟小教主，那時候我正在閉關。出關後我聽說小老爺來了，心中真是後悔不迭，若不是小老爺吩咐不能隨意離開，我肯定第一時間就去找小老爺了！」
「是嗎？」
「是的！」奎牛眼神堅定的像是要入D。
洪塵搖了搖頭，也懶得再與他過多計較。
不過終究相識一場，而且還是個大羅金仙戰力，此外，洪塵如今和冥河老祖結下善緣，奎牛未來的老婆又是阿修羅族的公主，任由他放浪形骸也不好。
「這位是你的道侶？」洪塵看向魚妖，魚妖頓時嚇得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呃……是，請小老爺恕罪！」
老牛花是花，可好就好在他願意負責。
「嗯，送她下去好生修行，你一個大羅金仙，道侶至少也該是金仙吧？」
奎牛大喜：「是！多謝小老爺！」
「別急著謝我，我還沒說完。把她送回去後，你就來跟著我吧，平日裡出行不騎點什麼，總感覺差點意思。」
奎牛一愣，而後更喜：「是！小老爺放心，當坐騎，奎牛我是專業的！保證讓小老爺舒舒服服！」
不久後，洪塵坐在樹下喝茶吃點頭，旁邊則站著一頭白牛低頭啃草。
水火童子也在這時帶來了東海龍王敖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