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審判
這滿頭白髮的老頭不是誰，正是前面在特姆社區碰到的老布朗。
看著老布朗那滿臉疲憊，眼中露出無盡悲傷的樣子，約克士似乎知道了什麼，他以平穩的聲音回道。
「嗯，今天早上剛回來。」
老布朗勉強的笑容不變，誠懇道。「神父，您能作為一個傾聽者聽我說說話嗎，我沒有能說話的人。」
約克士並手合在一起，平靜道。「樂意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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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樓有大廳聖壇作為禱告彌撒的地方，也有傾聽者和傾訴者的地方，一個半隔斷的區域，供信徒與神父私下交談，也有靈修室或祈禱室，供信徒安靜祈禱、沉思或者尋求精神指導的地方，也可以用於接受心靈輔導和心理支持。
約克士帶著老布朗來到大廳旁邊的一個昏暗的角落裡，在其位置上坐了下來，老布朗同樣也在約克士的面前坐下。
兩人之間有著一塊隔板，隔板底下的空隙看不到臉，只能看到上半身，這方便於傾訴者能夠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把心裡話說出來。
約克士知道傾聽者的職責是什麼，沉默不語讓傾訴者先開口是最好的方式。
其實他大概也能知道老布朗的處境，白頭偕老的妻子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形同於植物人，每天都得靠吊針的形式存活於人世間。
除了這一點，老布朗也經常抱怨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腐朽，他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在嘲諷自己就像個正在腐爛的行屍走肉……
約克士閉上雙眼，靜靜等待老布朗開口的那一瞬間。
一時之間，整個空間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年邁的老布朗似乎做足了心理準備，艱難的說出了第一句話。
「神父，天堂真的存在嗎？」
約克士睜開雙眼，他其實也不知道天堂是不是真的存在，縱然知道有惡魔所在的地獄。
「你覺得天堂存在，那它就真的存在，你覺得不存在，那它就不存在，而我覺得天堂是存在的……」
聽到這句話，老布朗的嘴角，無聲向上扯了一下，為了妻子，本就沒有信仰的他願意相信天堂真的存在。
這對話結束，整個空間又安靜下來，但沒過多久，老布朗的聲音繼續響起，他看著隔板似乎在回憶幽幽道。
「神父，今天我的妻子走了。」
約克士早已猜到這一點，劃了十字平靜道。
「阿門，主的所在會迎接朱迪絲女士的到來。」
老布朗的妻子本就是一個真正的信徒，他的話也有依據，天堂不就是為了這些人而存在麼……
老布朗眨了眨眼，想到什麼眼神悲痛起來。
「我也相信會有人接她去天堂，朱迪絲她那麼善良……」
說到這，老布朗又說出今天發生的事情。
「昨天我去看她，朱迪絲似乎清醒了不少……」
「可我沒有想到，這是朱迪絲準備要離開了，她說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我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彌留之際，她還在看著我，神父你知道嗎，她哪怕是躺在床上都不放心我……」
「……」
聽到這，約克士能夠想像得到這畫面，他沉默不語，繼續聽著老布朗述說。
老布朗說著說著，他漸漸往以前的回憶上走，開始說起他和他妻子的相遇，說起他和他妻子的交往，說起了他們的婚禮和美好的生活……
「當初我們過的多快樂，多幸福……」
到這裡，約克士已經變成一個真正的傾聽者，正如老布朗所說的那樣，他需要一個能夠聽他說話的人。
到了最後，老布朗又說起另一件不相關的事情，他說道。
「神父，感謝您的傾聽，我好受了不少，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約克士依然平靜，應了一聲。
「嗯。」
「您還記得之前那些取笑上帝的孩子吧？」
老布朗的聲音非常平靜，約克士眼帘暗了暗，他當然記得，畢竟也沒過多久，他總覺得那幫人哪一天會倒霉。
「記得。」
他剛剛說到這裡，老布朗的聲音就跟著響起。
「我最近查清了他們做過的事情，他們來源於一個名為vance的幫派，他們吸du，種大麻，勒索無辜的人，還向別人銷售du品，
您覺得他們有罪嗎？」
聽到這些，約克士想了想，也沒明白老布朗查這些人到底要做什麼，要知道之前老布朗還讓他不用理會這幫渣滓。
「人類是神的創造，主說過要尊重生命和身體，要保護自己和他人的健康，所以主的憐憫和寬恕不會停留在他們身上……」
約克士的話不停，他不知道的是老布朗的眼神隨著他的話變得堅毅起來。
「我明白了，神父，謝謝您，陪我這糟老頭聊了一天。」
老布朗說著似乎要走，約克士從底下的空隙中看到他起身的動作。
「不用客氣，這是我的職責，不過布朗先生，能告訴我，伱追查這些人是要做什麼嗎？」
老布朗起身的動作一停，他平靜道。
「沒做什麼，我只是想確認他們有沒有罪。」
聽完這句話，約克士看向隔板底下的空隙。
裡面空空如也，老布朗已經走了。
他沒有動彈，回想起老布朗的話。
確認有罪了，然後呢？
一個想法莫名在約克士腦海里浮現，按照常理，確認有罪，最後一般都是審判，這兩者都是相互關聯。
「老布朗要審判那些渣滓？」約克士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畢竟老布朗已經快八十歲的高齡，就算他之前是一名退伍的軍官，按道理來講他也應該沒有那份體力和實力去審判這些年輕力壯的小伙子。
一個快八十高齡的老人和一個小伙子，誰強誰弱，已經很明顯。
落幕的夕陽豈能和初升的朝陽相比。
約克士頓時起身，走出傾聽者的位置，準備離開再去問問老布朗。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但離開之際，老布朗所坐的凳子上面一封厚厚的信封映在他的眼裡。
約克士猛然停在原地，看著信封心裡嘆了一口氣，順手拿起，他不用揭開都能知道信封裡面裝的是什麼。
憑這厚度，裡面的數目應該不少。
讓他嘆氣的是信封上面還寫了一句話，老布朗似乎已經猜到他會做什麼。
「神父，請你不要阻止我……」
捏著信封，想起老布朗的情況，約克士眼裡陰晴不定。
老布朗答應過朱迪絲女士，要好好活著，可老布朗似乎決定要對那幫渣滓下手，這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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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