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頭B
從李福兆的遠東會出來後羅念中就來到了荃灣，這個港島的難民集中營。
在50年代，港人就是這麼來形容荃灣的。
由於一些特殊原因，從40年代開始，荃灣湧入了大量的難民，整個東南亞的人都有。
當時港島的人口還不到200萬，荃灣就占了近四分之一。
這些難民搭房而居，基本全靠海上打魚生活，給人留下了髒亂差的印象。
不過隨著60年代本港擁擠，土地飽和，大量的工廠沒有土地擴張，港島官府決定建立新市鎮，其中就有現在的荃灣。
荃灣靠海，南邊就是港島的葵涌碼頭，可謂是交通便利，便於商品出口。
再就是荃灣人口眾多，擁有大量的廉價勞動力。
再加上土地便宜，這就導致了大量的工廠遷入，讓荃灣高速發展了起來，不到十年就已經工廠遍地。
有人的地方就有需求，人們有錢了，各種基礎設施和配套產業就像鯊魚聞到了鮮血一樣跟了進來，這其中最多的就是酒吧，夜總會和馬欄。
不僅是荃灣，就是港島的紅燈區，南部的油尖旺地區也受益匪淺，生意越發紅火。
我們看過的港島黑幫電影講述的都是油尖旺地區的事情，那是因為這些產業都是他們控制的。
他們爭的是地盤嗎？想要地盤，其他地方有很多，為什麼沒人去？
是利益，其實就是在爭這些能讓他們日進斗金的場所。
四海酒樓，這座酒樓可以說是和聯勝在荃灣的一個分部了。
老闆叫忠叔，是和聯勝老輩的叔伯，退休後經營了這家酒樓。因其講義氣，不偏袒，深受社團敬重。
和聯勝有什麼重要活動或者馬仔講數都願意選在這裡。
羅念中來到這裡時，和聯勝的話事人大頭B和忠叔都已站在門口迎接了。
對於港島的財團來說，他們不會券養社團，那樣會留下尾巴，讓人詬病。
可是有時又不得不用到這股力量，他們就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掌握社團的財政。
對財團來說，指甲縫裡流出點利益就夠這些社團和話事人飽餐一頓了，也就形成了現在這樣的特殊關係。
對社團來說，額外多出大量財富，可以養活大量馬仔，擴張地盤，壯大實力。
對財團來說，那些看不上的產業給誰都一樣，多一個可以做事的暗子可謂是雙贏。
在港島沒有和財團沾邊的社團也不可能做大的，這也是大頭B這麼尊重羅念中的原因，沒辦法，財神爺嗎。
在他心裡，羅念中可能在英君集團不能成事，但是壞事還是沒問題的。況且這位公子哥隨便露點都夠自己大吃一頓了，在對方沒有表露敵意的時候，捧著點沒毛病。
車子停下車門拉開，大頭B躬身說道「羅少，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窮鄉僻野的地方來了。
你有事招呼一聲就是了，哪敢勞你大駕呀」。
說完大頭B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正好，今天請羅少嘗嘗我們這的海鮮，新到的大石斑。
山珍海味羅少你肯定都吃過，今天試試忠叔這的漁民吃法，別看簡單，確是別有一番風味」。
「好呀，早就聽說四海酒樓的海鮮別具一格，今天我也算一飽口福了，那就麻煩忠叔了」。說完羅念中還笑眯眯的看了忠叔一眼。
「不敢不敢，羅少叫我阿忠或老忠就行了」。
聽到羅念中的稱呼，忠叔臉上非常開心，趕緊表示道「羅少的身份什麼沒見過，我不求別的，今天能讓羅少滿意我也就知足了」
走進酒樓後，大頭B的馬仔站在四周和外面，酒樓一個客人都沒有，顯然今天專門為羅念中一個人服務了。
羅念中也不客氣，進去後當仁不讓的坐在主位，不是羅念中分不起主客，而是身份不對等。
羅念中就是讓大頭B坐主位，他都不敢，甚至還會多想。
所以客氣是好的，但要是不分場合的客氣過頭了就會產生誤解。
看著桌上還冒著熱氣的清蒸大石斑魚，一看就是掐著點剛端上來的。
羅念中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加了一塊放進了嘴裡品嘗。
「不錯，滑嫩有彈性，又把石斑魚的鮮味緊緊的鎖住了」。
目光看向了作陪的忠叔「你這招牌菜確實極具特點，不虧敢開這麼大個酒樓，著實把我也驚艷了一下」。
這要是在福臨門等頂級飯店把清蒸石斑魚做到這個水平羅念中不會驚訝，可是在這個大排檔出現，倒是讓羅念中對忠叔的廚藝震驚不小。
「羅少說笑了，您是做大生意的，我這就是小打小鬧，養家餬口罷了」。
可以看出，忠叔還是很驕傲和高興的，嘴角一直咧著。
「來，請羅少嘗嘗其他海鮮，都是今天現打的就送過來了，做法雖是簡單，但講究的就是吃其本身的原汁原味」。
羅念中也不推搪，本身就喜歡吃海鮮，不管是海里游的還是河裡泡的，只要是水產品羅念中都喜歡。
「阿強，今天來找你，是有點生意找你合作，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阿強就是大頭B，本名蘇大強。
不過這傢伙可不喜歡喝手磨咖啡，因其是一個大光頭，又是從大B哥手中接過的話事人位置，深的大B哥真傳，所以江湖人稱大頭B。
「多謝羅少看點起我，不知道羅少說的是什麼生意」。
大頭B雙眼放光的看著羅念中，這是又要來錢了。
荃灣現在正在高速發展中，發展的面積會越來越大。
現在羅念中又給大頭B一個搵錢的機會，他就可以提前招募更多的馬仔，先把那些現在沒人要的不富裕底盤占了再說。
「街機，你應該知道吧」。
「街機？」大頭B很意外，沒想到羅念中居然要做街機生意。在他看來，街機能賺錢但這位富家少爺怎麼可能看上呀。
這東西他可太熟悉了，整個港島的街機廳基本都在社團手裡，就拿荃灣來說，整個荃灣21家街機廳都是和聯盛經營的。
雖說天天爆滿，每天都有個幾萬港幣搵吧，但是這點錢在他看來入不了羅念中的眼呀。
羅念中沒管大頭B心裡是怎麼想的，繼續說道「你現在拿一台街機要多少錢？」
「一萬五一台，而且還是有價無貨，如果不想等，怎麼也要加價三千以上」。
沒辦法，實在是太好賺了，一台街機一天就是600到800的利潤，不到一個月就可以回本。
都知道這是個會下蛋的母雞，每次港口到貨，都是一陣瘋搶，為此經常有小社團為了幾台街機曬馬。
放下筷子拿出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羅念中問道「我如果能給你大量的街機呢？而且價格也比你拿貨便宜，還有新遊戲」。
大頭B眼睛一亮。「不知道羅少一台街機要多少錢，有多少台」。
「一萬三一台，每月最少1000台」。
並不是羅念中不想多給，而是他要考慮其他國家的客戶，港島的人口畢竟擺在這裡。
按照他的計算，荃灣的那個工業大廈完全能滿足同時組裝上千台街機的工作用地，等生產一兩個月，工人熟練後，月產能達到5萬台都沒有問題。
再羅念中看來1000台不多，卻是讓大頭B直接站了起來，語氣激動的問道。
「羅少，你確定？」
說完好像還不相信的在問了一遍。
「每月最少一千台街機，每台一萬三？」
不怪大頭B這麼激動，哪怕不加價，按照一台一萬五的價格出售，他一台就可以最少賺2000港幣，一千台就可以賺200萬港幣。
這還不是一次性的買賣，而是每個月都有的持續進帳。
有了這筆錢，他大頭B能招多少馬仔，擴張多少地盤。他有信心拿下整個荃灣，成為和記最大的一派。
和記就是港島和字輩社團的統稱，是港島最大的社團，不過是名義上的。
各個分支雖然尊重有時候也服從但不絕對聽從上面的龍頭，他就像漂亮國一樣，有總統，但是各州高度自治。
和聯盛就相當於和記的一個州，名義上遵從和記，每月都上繳一小部分的會費，可是卻是聽宣不聽調。
這也是羅念中為什麼要找大頭B的原因，整個港島都有和記的社團，尤其是娛樂發達的油尖旺地區，那更是和記的天下。
作為和記一員的和聯盛，想把街機賣進這些地區，簡直不要太容易。
而且這不僅沒有損壞其他社團的利益，甚至可以說是送錢上門。
街機廳天天爆滿，他們也苦於量少久已。
最關鍵的是，社團可以說三教九流都有。他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按照羅念中的意思，他是想把街機賣進現在還一片空白的商場和電影院的。
還有什麼比這些社團系推銷員更合適的嗎？
「羅少，什麼也不說了，以後但凡有什麼吩咐，我大頭B絕對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羅念中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基本上以後羅念中不會有用到他的時候，就算用到了也不過是利益的交換。
突然，羅念中心頭一動，想到了什麼。
「我還真有事需要你幫忙。我需要你幫我招募大量的工人，最少要上過中學。幾百人我不嫌少，上千人我不嫌多」。
作為荃灣的地頭蛇，大頭B對這裡了解的肯定比羅念中要多得多，正好把這個人情用了。
雖說他已經讓福伯安排人開始招人了，但以羅念中的猜測，絕對不如大頭B來的輕鬆快速。
別看荃灣勞動力多，但想快速招到三千人，還是初中文化的絕對不是一個太容易的事。
「沒問題，羅少」。
大頭B拍了拍胸膛「你就放心吧，多了不敢說，三天之內我給你找兩千人是沒問題的」。
羅念中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在說什麼。
又喝了會茶，就在大頭B和忠叔的恭送下上車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