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陶應心中一陣興奮。
儘管他沒有回頭,但知道,荀攸、荀彧、郭嘉三人,已經朝自己這邊走來了。
看來,剛才的做法,是無比正確的。
穩坐釣魚台,讓他們過來,比自己過去效果要好很多。
「子合,為何獨自飲酒?」
「公達兄,是我怠慢,還望見諒?」陶應裝作很吃驚的樣子站起來,向荀攸拱了拱手,同時也向荀彧和郭嘉拱了拱手。
陶應和荀攸僅僅是認識,沒有更深的交往。
但是此時,陶應表現的非常坦誠,這也讓荀攸的好感度直接上升。
荀彧沒有說,但他卻一直在看。
對於陶應的反應,心中也是一陣讚嘆。
志存高遠,文武雙全,又不驕不躁,果真傳聞不虛。
「今日大將軍喜得貴子,人人都在開懷暢飲,子合莫非有什麼心事,一人在此獨飲?」
「公達並非我,豈知我亦不孤,也是暢飲?」如何應對,陶應早已經打好了腹稿。
「陶校尉明明是一人,為何卻說不孤?」郭嘉忍不住開口了。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豈是孤單啊?」
「哈哈哈哈!」郭嘉笑了起來,「陶校尉果然妙人一個,將孤身飲酒,說的這麼富有詩意。」
「哈哈哈哈!」荀攸、荀彧兩人也都笑了。
有了這樣的鋪墊,幾個人頓時感覺到親近了許多,沒有了剛才的距離感。
「公達,二位兄台,相逢便是緣,當浮一大白!」陶應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就憑陶校尉對飲酒的獨到見解,當然要喝了,公達,你說是不是?」郭嘉率先坐下,拿起了酒壺。
「你這個浪子啊,永遠都是嗜酒如命!」
荀攸、荀彧也都坐下來。
陶應最後坐下,四人共同舉杯,同飲。
「公達兄,這二位是?」
「這是我叔父荀彧!」荀攸指了指荀彧。
「原來是文若兄,失敬失敬!」陶應再次拱了拱手。
「陶校尉聽說過我?」荀彧問道。
「文若兄有王佐之才,我豈能沒有聽說呀!」
荀彧的名氣此時非常大,南陽名士何顒,在見識了荀彧的才華之後,驚呼其為王佐之才。
雖然他還是白身,但名氣比荀攸還要大。
而且陶應知道,荀彧和荀攸一樣,不是閉門做學問的,而是有真正的才能,有深遠的戰略眼光。
對他的恭敬,那是發自肺腑的。
「陶校尉謬讚了!」現在的荀彧還比較年輕,只有二十五六歲,當然愛聽稱讚的話,嘴上這樣自謙,但臉上洋溢著笑容。
「那這位是?」
「他是……」
「我就是一個浪子,今天跟著公達和文若混酒喝的!」
荀攸剛要介紹,但是被郭嘉打斷了。
看來郭嘉暫時還不想和他這些名氣不大的小官員結識。
陶應也自然不會舔著臉再做要求。
在這些妖孽般的才子面前,一切都要顯得水到渠成,過猶則不及。
「既然是與公達兄和文若兄同來,那便是朋友,同是天涯宦遊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我們今天就開懷暢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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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荀攸、郭嘉三人,再一次被陶應的話給震驚到了。
現在他們已經完全認定陶應是文武雙全,假如棄武從文,學識都是上乘。
出口成章,皆是至理名言,這樣的人,學識能差?
四個人開始暢飲,詩賦、文章、歷史、天文、地理無所不談,非常熱鬧和融洽。
不過他們在今天這些人的影響力中是比較小的,不但何進、何苗這樣的主角沒在意,就連袁紹、袁術、曹操這樣的客人,也沒在意。
「子合兄年紀輕輕,便做了長水校尉,加上溧陽侯的功績,將來仕途可謂一帆風順,但我觀之,胸中似乎有無限愁緒,何也?」幾個人熟了,當然不會再稱什麼「陶校尉」那太見外了,直接稱呼各人的表字,郭嘉也沒有再隱瞞身份。
當然也無需隱瞞,現在誰認識他呀?
今天來,郭嘉目的是想見識一下何進,只要有點眼光就能夠看出,大漢天下下一步的走勢,與何進有莫大的關係。
劉辯登基,何進可以說一下子就會權傾朝野。
而何進讓郭嘉很失望,從而對大漢的前景也失望。
遇到陶應,可以說是意外之喜。
「奉孝有所不知,應自幼學文習武,就想著有朝一日報效朝廷,外御強敵,內平匪患,為天子牧守四方,讓百姓安居樂業,黃巾之亂後此念更盛。然隨父征戰三年,不惜性命馳騁沙場,屢立戰功,可是這天下,不但沒有太平,反倒是盜匪四起,外族更加虎視眈眈,我大漢百姓流離失所,尤其是西北邊陲,北宮伯玉叛亂之後,民不聊生,更有甚者,易子而食,不知何日能夠重整這破碎河山,實現心中的志向!」
這些話陶應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因為皇帝還活著,朝堂還有很大的威懾力,不能流露出爭霸天下的意圖,那就不是野心,而是謀反了。
曹操、孫堅、袁紹,現在看起來,哪一個不是忠臣?
「子合兄有此宏願,嘉甚是欽佩,我敬子合兄一杯!」
郭嘉端起酒,與陶應碰了之後一飲而盡。
陶應也不含糊,現在的酒對他來說,就像是後世喝啤酒。
「奉孝你滿腹才華,如此埋沒豈可甘心?我讓父親舉薦,在朝為官如何?如今,朝廷可正是用人之時啊!」現在直接徵辟郭嘉,肯定不會成功,因此陶應換了個方式。
而這樣也能讓荀彧和荀攸感覺到自己一切都是為了漢室江山。
「子合兄,我一個浪子,手無縛雞之力,又無家族福蔭,怎可有此想法?只願酒色不離,豈不快哉?」
「奉孝此言差矣,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我輩青年,豈能蹉跎歲月?」
「子合之言大善!」
這一句話一出,荀彧有些坐不住了,他也是被陶應給感染到了。
而陶應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將聲音也稍稍提高了一些。
不遠處的幾位文士,聽到之後,也是連連點頭,竟然有幾人起身,來到了他們四人這裡。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青年才俊,當如陶子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