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工分和上山
宋朝陽看著大伯和大隊隊長離開，記起了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
昨晚他可是夢見了這一幕。
夢裡他們去楊家溝那邊去要水，想借著大伯兩個兒子的名頭讓楊家溝的人要麼賠償錢，要麼就賠償水。
結果沒想到別人壓根不買帳。
感覺自己臉上無光的大伯宋守金多了一句嘴，楊家溝的人感覺受到了挑釁，然後就動起了手。
打起來的時候，大伯被楊家溝大隊的民兵排長楊樹林打掉了一顆門牙。
按說做夢這種事情沒什麼根據，而且夢情呢就記不太清楚了，但是宋朝陽卻記得非常清楚。
好像就是真正發生在他眼前一樣。
不過宋朝陽想了想，又搖搖頭，大伯家那兩個兒子，可是遠近聞名的。
既然昨天他們去楊瞎子家裡能要到賠償金和臘肉，不可能這次過去人家村上的人又不買帳了吧？
於是宋朝陽立馬就把這個夢拋在了腦後。
……
早飯是清湯寡水的紅薯玉米糊糊，還有一點小鹹菜。
吃過了早飯，生產隊的人就開始在外邊召集人手幹活了。
去的就報個名字簽到。
其實早上天剛亮，還沒吃早飯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在幹活了。
大概做一個小時的樣子。
別的地方不清楚，但是青松灣這地方的計算規矩是這一個小時：男人記2分工，女人記1分工，小孩子記5厘工。
接著就是現在，吃過早飯後，開始上工，一直做到中午。
這個時間段，男人記3分工，女人記2分工，小孩子記1分工。
然後吃過了午飯又繼續干，一直做到太陽下山。
這個時間段，男人記5分工，女人記4分工，小孩子記2分工。
要是從天亮做到天黑，一個男人一天能夠賺10個工分，一個女人能夠賺到7個公分，小孩子則是能賺到3.5個工分。
也就是說宋朝陽一家五口出動，做一天的時間，能夠賺到40.5個工分。
一個月滿打滿算30天，可以做1215個工分。
當然了人不是機器，不可能全年無休。
你想休息也沒人說你什麼。
只要分糧食的時候，你家的公分夠用就行了。
當然如果家裡工分不夠用其實也不用怕，還可以通過生產隊用錢買人家的多的工分。
甚至特殊人群，五保戶，烈士家屬，殘疾人，生產隊還會保證基本口糧，這口糧也不是生產隊直接給的，也是從工分多的人手裡買的，這個錢國家來買單。
宋朝陽他們家其實就是那種非常能掙工分的家庭。
不過有爺爺奶奶還有大伯一家吊著，三嬸家又賺不夠工分，所以工分基本上就剛好夠用。
再加上家裡分到的糧食還有內鬼偷去街上換錢，那到了後面或許還會不夠吃。
特別是遇到今年這種乾旱天氣，影響秋季的收成。
生產隊收的糧食少，交了政府糧，再留下明年的種子後，本來就沒多少可分了。
那時候就算伱有工分，也分不到多少糧食。
這種情況如果山裡的山貨再少點，弄不好就要開始餓死人了。
所以楊家溝搶水說的嚴重點，其實就是在謀財害命。
宋朝陽幫隊上搶水受了傷，生產隊也不會虧待他，直接給他算了一周的滿工分。
一共70個工分。
讓他好好在家裡休息。
宋朝陽本來想著要不去找知青點的知青借點書看看，不過想到現在到明年高考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他又放棄了，現在還有更加要緊的事情呢。
現在這營養不良的日子，光是想點事兒都感覺腦子不夠用，明顯是營養不夠。
所以他需要弄點吃的，改善下生活！
於是趁著這段時間，他帶著小妹一起去山上弄點山貨。
等到老爹老娘還有二哥都扛著農具出門了，宋朝陽就帶著小妹宋玉背著背簍，拿著鋤頭和鐮刀，還有灌滿水的竹筒就往山上走去。
七八月的太陽一大早就曬的人身上生疼。
還好這邊山林中樹木茂盛。
宋朝陽帶著妹妹在樹林中穿梭，大部分的陽光都被樹冠給遮擋住了。
不過就近的這片山林里有許多地方都有被人為翻找的痕跡，這是上山撿山貨來的最多的地方。
想要在這個地方翻找到新的山貨，除非再下幾場雨。
要不然就這個天氣，什麼東西都不會長出來。
兩兄妹知道這裡挖不到什麼東西，於是便一直往山上走去。
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的樣子，已經走出了七八里。
這時候依舊沒有找到什麼可以挖掘的山貨，兩兄妹於是便找了塊石頭，坐下來休息。
此刻山上一股風吹來，倒是讓兩人涼快了不少。
拿起裝滿水的竹筒，喝了一口水。
宋朝陽站在石頭上，透過林間空隙朝著山下看去。
這年頭還沒有工業污染都看得很遠，清清楚楚的就能看到山溝里的青松灣生產隊。
此刻田間地頭有不少的人正在勞作。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喝了些水，便又再次啟程，繼續往山上走去。
又走了一會兒，就已經在山腰上了。
之前還能看到一些人踩出來的路徑，現在就只有一些隱沒在草叢裡野獸走出來的小徑了。
林間除了蟬鳴和鳥叫聲，還能聽到一些獸類的叫聲。
路邊甚至可以看到一些野山羊、野豬之類的蹄印和糞便。
「好了三哥，不能再往前走了，我聽媽說了，往上就沒路了，村裡的人也不會上去，而且還有可能遇到野豬或者黑熊什麼的。」
「而且咱們還得趕回去吃中午飯呢。」小丫頭宋玉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有些緊張的對著宋朝陽說道。
宋朝陽點了點頭說道：
「那行吧，咱們就在這周圍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山貨可以采。」
上輩子的時候宋朝陽看過科普，海拔每升高100米溫度就下降0.6度，現在他們已經爬到了半山腰，身上穿著一件衣服，甚至感覺有些冷。
隨著一陣山風吹過，宋朝陽和妹妹身上汗毛立了起來。
看著日頭，估計過一會兒就要到中午了，兩人趕緊加快速度，找尋起周圍，想要儘快弄到山貨，然後下山回去。
這些地方平日沒什麼人來，倒還真是讓他們找到了一些山珍。
黑木耳，川芎，野香蕉（八月瓜）當歸，甚至趴在樹幹上叫的蟬都沒放過，這玩意兒丟火里燒一燒就是一道美味。
只是兩兄妹忙活了半個小時，背的背簍也就剛好把背簍底給遮擋住。
眼看著已經臨近中午了，他們不得不準備下撤。
這點山貨自己家吃都不夠，就更別說拿去賣錢了。
不過也沒辦法，除非他們不怕危險，繼續往山上走。
上了海拔1500米，應該會有更多的藥材。
只是宋朝陽帶著妹妹，不打算冒這個風險，今天本來就是上山，找點山貨做臘肉吃的。
以後要上山，可以叫上其他村上青壯一起，再帶上獵狗開道，那樣會安全很多。
就在下山的途中，宋朝陽突然覺得一側的山坳有些眼熟，然後他一下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
也就在這地方有條溝，那地方長滿了天麻。
「三哥咋了？」看到宋朝陽放慢了腳步，小妹宋玉有些不解的問道。
雖然知道夢裡的畫面不太可信，但是已經走到了眼前宋朝陽打算去看一看。
於是他對著小妹說道：
「你就在這裡等下三哥，我去那山坳里瞧瞧。」
聽到三哥要去那邊看，宋玉瞧了瞧周圍，趕忙說道：
「那我也一起去吧！」
讓她一個人留在這裡，她也害怕。
還不如跟著自己三哥一起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