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痛罵秦啟
「你抽菸嗎？」姜辰問秦啟。
秦啟點點頭：「嗯嗯，抽的！」
「走吧，我們出去抽根煙！」說完，不待秦啟回答，姜辰轉身就出了車間。
秦啟趕緊跟上。
尤鳳霞默默的跟在兩人身後。
來到外邊，秦啟從兜里掏出一個滿是油污皺巴巴的煙盒，選擇了一支看起來比較直的煙遞給姜辰。
姜辰也沒有嫌棄，伸手接過，然後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秦啟自己也點了一根，淺淺的抽了一口，然後小心的問道：「姜院長，剛剛參觀了我們的實驗室，您有什麼看法？」
姜辰沒有直接回答：「你覺得我應該有什麼看法？」
「並虛偽的夸一夸同志們都很努力，並鼓勵你們再接再厲，以後一定能夠出成績？」
語氣並不友善。
秦啟瞬間就明白，他們的研究工作，並沒有讓姜辰滿意。
不，應該是很不滿意。
秦啟趕緊擺擺手：「姜院長，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想知道您真實的想法。」
姜辰道：「我們都是搞研究的，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就直接說了。」
「恕我直言，就你們現在的工作方式和方法，給你們一百年，也無法研製出一根合格的光纖。」
秦啟一愣，他沒有想到姜辰會這麼直接和不留情面。
姜辰問道：「你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嗎？」
秦啟道：「我們的技術和設施比較落後，整體基礎薄弱，短時間無法生產出這麼高精度的產品。」
姜辰搖搖頭。
秦啟又道：「我們沒有相關科研人才儲備，也沒有相關資料作為參考，所以無法成功。」
姜辰再次搖搖頭。
秦啟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姜辰道：「實際上，最大的問題出在你身上。」
「我？」秦啟又是一怔。
姜辰點點頭：「對，就是你！」
「你對你現在的狀態滿意嗎？」
秦啟沉吟片刻：「不太滿意！」
姜辰斜了秦啟一眼：「說說看，哪些地方不太滿意？」
秦啟斟酌道：「面對問題束手無策，長時間沒有結果讓我非常急躁，靜不下心來。」
「這種狀態，很不適合搞研究。」
姜辰沒有評論秦啟的話，而是問道：「你想聽聽我的看法嗎？」
「可能言辭會比較激烈，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住。」
秦啟道：「請講，我能承受得住。」
姜辰丟掉手中菸頭：「通過我這半天的觀察，發現現在的你，急躁、野蠻、低端，且無腦，一頭扎進一個錯誤的方向，不知回頭只知硬來。。」
「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你以這樣的狀態帶領你的團隊，就已經註定了不可能會有成果。」
「當然，我們認識時間還短，可能看得不准，如果是我說錯了，你可以提出來，我收回我手的話。」
這一次，秦啟沉默的時間，比任何一次都要久。
半晌之後才緩緩道：「不，姜處長，您並沒有說錯。」
「這就是我現在狀態的真實寫照。」
姜辰緩緩道：「那麼問題就更大了，這樣的狀態，根本不適合搞科研。」
「所以我想知道，這是你本性如此呢，還是最近遇到了什麼事情，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好讓我評估種工院要不要把光纖的研究放在耀化。」
秦啟再次沉默。
姜辰也不急，就在旁邊安靜的等待。
半晌之後，秦啟再次掏出煙盒，給姜辰遞了一根，自己也點上了一根。
狠狠抽了一口，緩緩開口道：「其實我之前不這樣的，最近太想把握這個機會，做出成績來，所以才急躁了。」
姜辰沒有開口，等待秦啟繼續說下去。
秦啟頓了頓，繼續道：「我和秀英結婚，相當於成了耀化的上門女婿。」
「我不想大家帶著有色眼鏡看我，覺得我是靠裙帶關係才坐上這個位置的，所以我想要拿出讓大家信服的成績來。」
「之前雖然主持了鋼化玻璃的改進工作，但這點成績還遠遠不夠。」
「知道這次光纖的製造要去下來，我就知道如果能夠研發出光纖，我不但能夠讓大家都信服我，人生也將到達新的高度。」
「所以我很想出成績，也非常迫切的想要出成績。然而.欲速則不達，我把事情弄砸了。」
「不但沒有出成績，還把負能量傳達給了大家。」
姜辰問道：「譚廠長和秀英對你不好嗎？」
秦啟搖了搖頭：「好，對我倒是挺好的，但他們也一直在暗示我讓我儘快出成績。」
「我爸，也就是譚廠長，隨時都在問我研究怎麼樣了，有什麼困難，需要什麼支持。」
「秀英隨時都讓我把心思都放在研究上，其它的雜事情有她，讓我別管。」
「這些或明或暗的暗示，給了我巨大的壓力，我也很著急啊，但就是出不了成果。」
姜辰嘆了口氣。
一個上門女婿想要證明自己的自卑心理，引發了一連串的心理連鎖變化。
每一句關心的話，都會被他在心裡進行過度解讀，但凡和研究沾點邊都會被可悲的理解為暗示。
實際上，這完全是秦啟的心理作用。
究其根本，是因為家庭內部缺乏有效溝通。
姜辰沒有多加勸解。
解鈴還須繫鈴人，這種事情只能他們家庭內部自行解決，他一個外人強行勸導起不到太大作用。
他只是淡淡的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很多事情不要自我過度解讀。」
「如果心裡有疑問，就應該去找他們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把話說開了對你們都有好處。」
秦啟道：「我一個上門女婿.」
姜辰阻止了他的話：「暫且不管別人怎麼看你，自己自卑，那才是真的可悲。」
「好了，說回工作來，我覺得你現在的狀態，根本不適合搞科研，我也不放心把光纖的研製工作交給耀化玻璃廠。」
「光纖對於網際網路來說，非常重要，容不得半分閃失.」
秦啟急切的道：「姜院長，你放心，我一定調整好狀態，儘快讓研製工作進入正軌。」
「我們耀化玻璃廠，一定不會辜負上面對我們的信任，堅決完成光纖的研製工作。」
姜辰看著秦啟：「好些事情不是嘴上說說就能行的，而且我現在看不到半點希望。」
秦啟道：「姜院長放心，我一定儘快調整好狀態，一定.」
姜辰道：「這樣，也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思考，調整。」
「如果明天早上我能看到你的改變，並且覺得你能勝任，那就正式展開相關工作。」
「如果還是不行的話，我馬上就走。」
秦啟點點頭：「好，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姜辰道：「不是不讓我失望，也不是不讓你的領導愛人失望，而是別給自己留遺憾。」
「你首先要對得起的人，是你自己；你需要負責的人，首先也是你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