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盼的淚水浸濕南宮樞胸前的衣服。聲音暗啞又悶悶地從南宮樞的胸膛里傳出,「你母后對我到底有怎樣的誤解,她不認我這個兒媳婦也就罷了,還想著給我們的女兒另找一個養母。樞,我心裡頭難受!歸歸是我的女兒,我視若生命的存在,我不可能同意你母后的做法的。」
「我知道,我也不可能同意的,別難過,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相信我好嗎?」
王姝盼一雙白皙如玉的手緊緊拽著南宮樞胸前的衣服,手背上細小的青筋直冒,「好,我相信你,相信你會把這個事情處理好。」
「姝兒,謝謝你。」南宮樞的吻落在王姝盼光潔的額頭上,「放心這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鬧到你跟前。我母后那裡我一定會挑個時間跟她說清楚。把她對你的誤解解開。」
「嗯。」王姝盼知道此事難度如登九霄,但是她選擇相信南宮樞。
王姝盼的信任令南宮樞的眼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只見他溫柔地拭去她眼角殘留的淚痕,動作里滿是疼惜。
窗外,月光如洗,灑進屋內,為這溫情的一幕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銀輝。
南宮樞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開口:「姝兒,你且安心等待。我一定會讓我母后知道,你不僅是我南宮樞的妻子,更是歸歸不可或缺的母親,無人能替代。」
南宮樞的話語如同春日裡最溫暖的陽光,穿透了王姝盼心中的陰霾。她輕輕點頭,眼中閃爍著信任與期待。
他再次將她擁入懷中,兩人的身影在柔和的月光下拉長,交織成一幅溫馨的畫面。
他的懷抱溫暖而堅實,仿佛能驅散世間所有的寒冷與不安。王姝盼依偎在他胸前,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感受著那份屬於她的安全感。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只剩下他們彼此的心跳聲和窗外偶爾傳來的夜風低語。
翌日清晨
「殿下,小殿下出事了。」一大早,王姝盼的門就被拍響了。
「歸歸?」王姝盼詫異到抬起頭看向外頭的天色。
她趕緊和南宮樞起身朝外頭跑去。
「怎麼回事?」
「今日一大早那獨孤嬤嬤說是要給小殿下立規矩。」
王姝盼被氣笑了;「本宮的閨女還沒滿一周歲呢!立規矩,立她哪門子的規矩啊!」
「姝兒,別急,我這就去看看。」南宮樞趕緊安撫道。
「我也去。」王姝盼這一下是真的被激怒了。獨孤燕的人如何對她她不介意,因為她知道她有能力應付。但是敢動腦筋到她未滿周歲的女兒身上,她無法原諒!
「好,我們一起去!」
小院裡,南宮璇璣衣著單薄,正在練習吃飯和吃飯禮儀。
南宮樞和王姝盼到時,南宮璇璣正坐姿端正的跪坐在桌子邊用早膳。
桌上,各式精緻的瓷盅里盛著細膩的粥品與軟糯的糕點,色彩斑斕,香氣撲鼻。
一位面容嚴厲的老嬤嬤——獨孤嬤嬤,正神情嚴肅地指導著南宮璇璣,「小殿下,左手持箸,右手扶碗,細嚼慢咽,方顯皇家風範。」
南宮璇璣的小手緊緊握著銀筷,動作笨拙,眼神專注,每夾起一塊糕點,都小心翼翼送入嘴中。
糕點掉落時,獨孤雲便會勒令南宮璇璣攤開雙手,戒尺便會落到南宮璇璣的手心上。
「啪—」
王姝盼能清晰的看到南宮璇璣小手已被戒尺拍打得通紅。
「住手—」王姝盼忍不住上前,抱起孩子就往自己懷裡帶,她心疼到看著南宮璇璣紅腫的掌心和飽含淚水的淚眼。
「娘,痛,歸歸,怕怕……」一見到王姝盼,南宮璇璣忍不住痛哭出聲,抽噎道。
「娘在這裡,歸歸不怕哈……」
「獨孤雲,你這是在幹嘛?」南宮樞整個人危險極了,渾身是抑制不住的怒火高漲。
獨孤雲在看到南宮樞時神情有片刻的慌亂,但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她屈膝行禮道,「回稟陛下,離開皇宮前,太后娘娘吩咐,讓老奴給小殿下先教導好規矩再帶回宮入族譜。小殿下畢竟生在宮外,長在宮外,一應規矩俱無。回宮後會容易因著這一點被人詬病,而且小殿下快周歲了,也該回宮入族譜了,所以老奴這才一大早的過來教導小殿下規矩。」
想到南宮璇璣還沒有回漠北皇宮入族譜,南宮樞遲疑了一下,王姝盼沉睡,他又忙於朝政,大部分的時間是屬下在帶著,根本沒有人教導南宮璇璣規矩,如今要回宮了,南宮璇璣的規矩也確實要有,不然他擔心南宮璇璣因為規矩這東西被人指責。
王姝盼察覺到了南宮樞的遲疑,她朝獨孤雲看了一眼,當看到獨孤雲眼裡的篤定和自得時,王姝盼心裡湧起厲色,「規矩?」
王姝盼的聲音將二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只見王姝盼正輕輕地拍著南宮璇璣的背部,安撫著。
「不提南宮璇璣未滿周歲,即使她滿周歲了又如何!在隆德也好,漠北也罷,以南宮璇璣的身份,誰敢因為『規矩』二字給她委屈受?」王姝盼一雙顧盼生輝的眸子此時浸滿了寒冰,「是你獨孤嬤嬤,還是你漠北的滿朝文武,或者是你們的太后娘娘,後宮的太妃們?」
獨孤雲啞然。
「南宮樞,以你漠北皇帝的身份,還護不好你的女兒嗎?」王姝盼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南宮樞。
南宮樞渾身一震,看著王姝盼一張清冷不帶絲毫情緒的臉,「在我看來,規矩這東西可有可無,我就是擔心歸歸會因規矩受委屈。」
「呵呵,可是在本宮看來,本宮的璇璣就是規矩!是規矩遷就她,而不是她遷就規矩,因規矩受委屈!」
「哪有這樣的道理?」獨孤雲不可置信的看著王姝盼,「隆德的長樂公主,你要知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規矩都是人定的!自然可以因人而更改!本宮的璇璣就做那指定規矩的人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