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四合院的調查結束,王紅英就帶著街道的人和優撫安置處的人一起離開,院裡的眾人也議論開了。
所有人的話題焦點,全都在聾老太和她的烈屬身份上。
那些最近有上門巴結示好的人,全都喜上眉梢、與有榮焉,而相反的,甚至之前罵過聾老太的,卻是憂心忡忡了起來。
倒是賈張氏,猶如一隻戰鬥勝利的大公雞一般,在大家討論的時候,得意揚揚走過來說道:「瞧你們這些慫樣,這次王浩已經完了,你們還怕什麼?」
剛才賈張氏跟王紅英舉報王浩的時候,本想讓他們站出來幫忙作證,奈何院裡頭的沒一個敢的,讓她鄙夷的同時,也十分不爽。
而聽到賈張氏的嘲諷,原本還聚在一起討論的眾人齊齊無語,沒有人搭理和反駁她,直接一鬨而散。
沒有人願意陪賈張氏一起瘋。
賈張氏自己找死也就算了,還要拉上他們,這不是吃飽了撐著嗎?
眼下的賈張氏,就好比災星一樣,讓大家避之唯恐不及。
「切!一群膽小鬼!」
看著眾人四下散去,賈張氏狠狠往地上吐了口痰,轉身回中院了。
……
沒過多久。
今天出去上班的人,陸續從外面回來,很快就從白天在院裡的人口中,得知下午街道上門和聾老太的事情。
剛剛回到家裡的閻埠貴也不例外。
「這老太太的烈屬身份要是能落實下來,對咱們院來說,也算是件好事。」聽自個兒媳婦說完下午街道上門調查核實聾老太烈屬身份的事情,閻埠貴略微沉吟說道。
雖然說他們家和後院老太太的關係沒易中海那麼好,但以往也是孝敬過的。
即便沒有什麼大魚大肉,但白菜窩頭也都是實打實的口糧啊!
能從他們老閻家占到便宜的,除了王浩以外,也就是這老太太了。
似乎想起了什麼,閻大媽又連忙對著閻埠貴說道:「對了老閻,下午王主任他們來咱四合院調查的時候,賈張氏當面把王浩給舉報了……」
「舉報?這賈張氏又搞什麼么蛾子?」
還沒等閻大媽說完,閻埠貴就不淡定了。
這好端端的,賈張氏怎麼又跑出來搞事情了?
難道她不知道王浩和王主任的關係?
王浩是她輕易能夠招惹的?
之前的教訓還沒受夠?
冷靜下來,閻埠貴發現賈張氏還真不知道,於是看著閻大媽問道:「這次賈張氏舉報王浩什麼?」
「舉報王浩欺負老太太,侮辱烈屬!」
閻大媽回答完後,有些好奇的看向閻埠貴,忍不住問道:「老閻,你說這次,王浩會不會有什麼事情?當初畢竟讓老太太在全院大會上,當眾下不來台,甚至人人喊打。」
「能有什麼事?」短暫思考後,閻埠貴反問了一句,隨後搖了搖頭,分析道,「真要論起來,王浩頂多算是對老太太不敬,談不上什麼欺負和侮辱,更別說那個時候,老太太還不是烈屬呢!」
作為學校的老師,閻埠貴平時沒少看學校訂的報紙,由於易中海和劉海中這兩位前大爺的前車之鑑,再加上這段時間在街道的學習,閻埠貴了解和領會了不少街道的政策和精神,所以再去看院裡發生的事情時,角度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以前純屬是被自己的私心和易中海給帶偏了。
「以前不是,但接下來可能就是了啊!」
閻大媽提醒道。
閻埠貴見狀,不答反問道:「那我問你,王浩以前怎麼欺負老太太了?」
閻大媽當即愣住了。
貌似王浩當時也沒做什麼,不過是把聾老太以前做過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有一說一,聾老太以前的老祖宗做派,還真挺膈應人的。
看到閻大媽被問住的樣子,閻埠貴無奈的笑了聲。
其實他能夠理解閻大媽心裡的想法。
別說是欺負、侮辱烈屬了,就是對烈屬不敬,被街道知道了,說不定也是要挨批評的。
只要跟烈屬扯上邊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小事。
至於說聾老太之前身上沒烈屬的身份,別人可不管那麼多,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秋後算帳的比比皆是。
這種事情,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絕對是個麻煩。
但問題是……
王浩不是普通人。
就當時的情況,賈張氏的舉報,還真沒辦法把王浩怎麼著。
甚至都不用王紅英這個街道辦主任親自出手,上次來的那個李幹事,就已經夠了。
不過這些事情,閻埠貴懶得跟閻大媽解釋,而且王浩也不喜歡太多人知道,閻埠貴怕自己說了,到時候自己媳婦這個大嘴巴,就到處往外傳。
想了想,閻埠貴問道:「這件事,院裡的其他人是什麼反應?」
「當時賈張氏舉報,還想拉上我們作證,但大家都不願意得罪王浩,所以沒人吭聲,不過……」
說到這裡,閻大媽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大家覺得王浩這次可能會有麻煩,畢竟這老太太以後就是烈屬了,所以大家表面上雖然沒有明說,但暗地裡都有和王浩保持距離的意思,避免惹老太太不高興……」
了解到這個情況,閻埠貴並沒有覺得有什麼。
牆倒眾人推。
雖然現在王浩還遠遠沒到那個程度,但大家在兩邊都不得罪的情況下,顯然更多傾向於靠向聾老太。
沒辦法,烈屬的名頭實在是太好用了。
而且大傢伙兒之前可沒少孝敬後院的老太太,這些可都是投資。
現在明顯是收取回報的時候了。
至於王浩這邊,繼續維持原來的局面就好了。
「老閻,你說咱們要不要把這個月肉票留著,明天買點肉,做好給老太太送過去,孝敬孝敬?」
下午閻埠貴還沒回來的時候,院裡好多人雖然沒有明說,但顯然已經有了這個想法,甚至有人已經提前開始行動了,估計晚上就有人給老太太送好吃的過去。
「費那個勁幹什麼?」
聽到自個兒媳婦的想法,閻埠貴沒好氣的吐槽道:「咱們家自己都多久沒吃過肉了,專門給老太太送肉,你個敗家娘們。」
「這老太太馬上就是烈屬了,咱們不得像以前那樣尊著敬著,好好孝敬一番?」
閻大媽有些不服。
「尊著敬著是應該的,但孝敬就沒必要了。」
「再說了,孝敬這老太太有什麼好處?」
「除了博一個好名聲,什麼實質的好處都沒有。」
「王浩以前說的沒錯,這老太太除了作威作福,還會什麼?」
「有好處的事情,除了老易兩口子和傻柱,都想不到別人,咱們有必要上趕著給人當孫子嗎?」
「咱們就算不孝敬,平時遇見了尊敬點,別人又能說什麼?」
「……」
以前是易中海這個前一大爺宣傳尊老愛幼,並且帶頭做表率,他當時作為三大爺,要是什麼都不做的話,就會招人說閒話。
現在易中海都不是管院大爺了,就沒必要再搞以前那一套了。
當然了。
並不是不繼續提倡尊老愛幼,只是不再要求大家做什麼。
以前雖然沒有強制,但也跟強制沒什麼區別的,畢竟在易中海的有意營造下,誰家要是不做出點行動,孝敬後院的老太太,就好像不尊老愛幼,要被大傢伙兒譴責和看不起一樣。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好多人都是被逼著給聾老太送好吃的,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種習慣了。
這種不能說不好,如果都是發自內心自願的,當然是一件好事。
但這年頭,誰家都不容易,就其實剛剛過去的災荒這幾年,大家自己飯都吃不飽。
現在大傢伙兒日子剛過好點,但也就能吃飽穿暖,還沒好到經常吃肉的地步,反正閻埠貴是不會主動要求大家這樣做。
圖什麼呀?
被閻埠貴這麼一說,三大媽也頓時覺得沒那個必要了。
再說院裡頭那麼多人,不缺他們一家。
「這些話咱自個兒說說,你可千萬別往外傳。」
看閻大媽被自己說通的樣子,閻埠貴又小心的提醒道。
道理是那些道理,可要是這些話傳出去,本身就被人吐槽摳門的他,就更要遭人詬病了。
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有麻煩上門,畢竟剛才閻大媽也說了,接下來聾老太馬上就要搖身一變,變成官方認定的烈屬了,可不能讓別人抓住把柄。
……
中院。
從軋鋼廠下班回來的秦淮茹,剛才路過前院的時候,也知道了聾老太的事情,當即對著賈張氏問道:「媽,聽說下午街道的人過來了,後院老太太真要成烈屬了?」
之前秦淮茹就聽傻柱說起過關於聾老太丈夫和兒子的事情,沒想到這些事情是真的,還把街道給招了過來。
「鐵打的事實,准跑不了。」
賈張氏說著,一張臉笑的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媽,你這麼高興幹什麼?」
賈張氏的反應,讓秦淮茹感到很奇怪。
對於後院的老太太,自己婆婆跟她可不怎麼對付,平時在外面不敢說什麼,可在家裡沒少稱呼她老不死的。
原因很簡單。
因為聾老太以前在院裡的身份和地位,遇到賈張氏撒潑,易中海鎮不住場的時候,易大媽總會在這個時候把聾老太請出來,直接對賈張氏進行鎮壓。
輕則開口訓斥怒罵,重則上門砸玻璃拿拐子打人,偏偏賈張氏又不敢還手,這能讓她對聾老太喜歡的起來嗎?
「高興!我當然高興!」賈張氏繼續笑著,揚眉吐氣道,「這老太太是烈屬,那王浩可就倒霉了啊!」
「這又關王浩什麼事?」
秦淮茹不解。
「你忘了,上次開全員大會的時候,王浩怎麼對這老太太不敬的?」
提醒了一句話,賈張氏十分解氣的說道:「現在這老太太是烈屬了,那王浩就是對烈屬不敬,欺負和侮辱烈屬,街道要是知道了的話,你說他會怎麼樣?」
「媽,你這次不會又想做什麼吧?」
秦淮茹心裡一突,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就算是賈張氏說的那樣,秦淮茹也不想她去摻和。
現在的王浩,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王浩,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搞不好,又得把自己給搭進去。
「什麼叫我又想做什麼?我已經做了!」賈張氏沾沾自喜的說道,「下午街道王主任來調查的時候,我當場就把王浩給舉報了。」
「你……又舉報了?」
秦淮茹眼前一黑,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猝不及防啊!
本來還擔心自己的婆婆搞事情,現在好了,擔心變成事實了。
擔憂又氣急的秦淮茹,十分鬱悶的對著賈張氏責怪道:「媽,你到底咋想的,好端端的,你幹嘛又跑去招惹王浩,這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
「秦淮茹,你怕什麼?怎麼跟院裡那些慫貨一樣,這王浩快要完蛋了知道嗎?你以為侮辱烈屬,能有什麼好下場?」
賈張氏十分的不爽,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就不信了,這次王浩還能像上次那樣,什麼事情都沒有。」
「就算是這樣,您也沒必要當著那麼多人面進行舉報,這直接就把王浩給得罪死了,到時候他來找咱們家算帳怎麼辦?」
秦淮茹真的快被自己的婆婆給氣哭了。
面對秦淮茹的害怕,賈張氏卻一點都不擔心,大大咧咧的說道:「怕什麼,就算這次王浩不死,也得脫層皮,哪裡還敢找咱們家的麻煩。」
「媽,您別忘了,王浩他還有姐姐姐夫呢!就算王浩不找你麻煩,以王靜的性格,你覺得她能放過您和咱們家嗎?」
秦淮茹直接說出了自己最深層的擔憂。
這話一出,賈張氏自己也沉默,並且頭疼了起來。
她竟然把這個忘了。
不過事已至此,賈張氏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別自己嚇自己,王浩侮辱烈屬的罪名坐實了,說不定王靜這個當姐姐的,也要跟著受牽連,到時候她自己都泥菩薩過江了……」
秦淮茹沒話了。
木已成舟,她也沒什麼辦法。
只希望這一次,真的像自己婆婆說的那樣才好。
否則他們家就慘了。
依舊不放心的秦淮茹,想著找人商量商量,想起了什麼的她,忽然對著賈張氏問道:「對了,媽!你今天看到傻柱和易大爺沒?」
「沒有,你問這個幹什麼?」
賈張氏好奇道。
「昨天易大爺不是托我跟廠里幫他跟傻柱請一天假嗎?結果今天他們兩個都沒去上班,我們車間的主任就找我了……」
秦淮茹無奈說道。
自己只幫他們請了一天的假,可他們已經兩天沒去了,車間主任找自己的時候,她都回答不上來。
「這易中海也真是的,讓你幫忙請假,今天不去上班也不說一聲,這不是坑人嗎?」
賈張氏沒好氣的吐槽了一句,隨後也納悶道,「不過說起來也奇怪,這易中海今天一整天都不見人了,易大媽早上出去,到現在也還沒回來,還有傻柱……」
……
晚上。
王浩和朱映雪約會結束,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直接從閻埠貴這裡得到了下午發生的事情,尤其是賈張氏舉報自己的情況。
「閻大爺,你這大晚上的守在這裡,就是專門為了告訴我這個消息?」
對於閻埠貴的主動示好,王浩有些意外。
按道理來說,這聾老太馬上就要成為「烈屬」了,閻埠貴不上趕著去討好聾老太,反而過來跟自己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太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不過想到他已經知道自己和王紅英這個街道主任的關係匪淺,也就釋然了。
「浩子,聾老太這事,大家心裡都清楚,你當時算不上欺負,這賈張氏分明是亂彈琴,故意打擊報復,我看不下去啊!」閻埠貴一臉的義正言辭,臉上還帶著些許討好。
「閻大爺有心了,改天我弄點好東西,到時候讓閻大媽燒幾個菜,咱倆喝兩杯。」
不管閻埠貴是不是抱著巴結自己的想法,但對於他的這番示好舉動,王浩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在閻埠貴識趣的情況下,王浩也不介意給點好處,讓他嘗嘗甜頭。
做人做事嘛,總要圖點什麼。
「那敢情好!我屋裡頭還有瓶好酒,就等著你上門了。」
閻埠貴一聽,當即大喜。
還沒想著算計,只是想跟王浩打好關係,沒想到這就賺到了。
連王浩都說是好東旭的存在,這能差到哪裡去?
再不濟也有肉這種東西。
仿佛商量好的一般,閻埠貴前腳剛走,許大茂和婁曉娥兩口子後腳就過來了。
顯而易見,自然是因為他被賈張氏舉報的事情。
王浩沒覺得什麼,倒是婁曉娥很生氣,而許大茂也一副隨時為兄弟兩肋插刀的陣勢,結果王浩還要反過來安撫他們,讓他們不要激動,等兩天看看。
等聾老太的事情塵埃落定,賈張氏的舉報就是個笑話。
然而這個結果,似乎比王浩想的還慢一點。
直到易中海和王桂花齊齊「失蹤」的第三天,院裡的住戶開始發現不對勁,商量著要不要上報街道和派出所的時候,閻解曠從外面大喊著跑了進來。
「不好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