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與專家小組的直面對峙，沉默的段玉
【蘇晨，這波是單刀赴會！】
【怎麼辦，我好緊張，我希望專家小組破案，但是又捨不得蘇晨被抓住。】
【兇手就在眼前，如果段警官這一次沒有抓住蘇晨的破綻，恐怕他節目結束後會後悔死吧！】
【不用等到節目結束，我估計等到監控恢復的時候，段警官發現自己竟然與兇手擦肩而過兩次，真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說得對，蘇晨的身份暴露了之後，他還有逃亡者一條路可以選，只不過他之前犯下的罪，也會曝光在專家小組的眼前！】
直播間的觀眾們在激烈的討論的同時。
專家小組辦公室里。
蘇晨進門，先是看見了所有專家的下屬警力都在。
他們靠在牆壁上，神色拘謹，看見蘇晨進來，也只是淡淡的望過去一眼，眼神之中，不免有憐憫之色。
接下來接受問訊的就是他麼？
專家的問訊殺傷力很大，他們這些一線的刑偵人員都幾乎難以忍受，更不要說一名埋首卷宗八年的文職人員了。
整個專家會議室的氣氛都有些壓抑。
蘇晨目光輕輕掃過一旁剛剛接受完審訊的警員們，又看了一眼不遠處虛掩著的問詢室的門，便已經瞭然。
他面色如常，把手裡的袋子放到桌子上，對著白素很自然地打了一聲招呼：
「老大，來得晚了點兒，沒耽誤事吧？」
「我想著自己是第一次和刑偵前線的同志們工作，買了點吃的，大家工作累，可以補充補充能量。」
白素側過身，將蘇晨讓了進去，淺淺一笑：
「麻煩你了，來的正是時候。」
說罷，她一隻手搭載蘇晨的肩上，朝著問詢室虛掩著的門裡一指，道：
「走吧，段警官有事找你，我和你一起去。」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蘇晨跟著她走進去，一陣無語，他知道對方並不是好意陪伴，純粹是進去協助段玉查看他有沒有說謊。
不過蘇晨已經知道對方手裡尚未掌握什麼實質性的證據，這一次問訊，只能算是詐一下碰運氣，因此他到是沒多少緊張。
進了問詢室的門。
不大的房間裡，只有一面單向玻璃窗戶，從外面可以看見裡面，但是從裡面看過去，卻是漆黑一片。
白熾燈打在牆壁上，晃得耀眼。
一襲警服的段玉，站在空椅子面前，看見蘇晨進來，做了一個「坐」的手勢，帽檐的陰影之下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這個架勢，整個就是一個鴻門宴啊！
蘇晨老老實實地坐在了椅子上，白素站在另一邊的角落。
「蘇晨，龍國公安大學畢業，獨生子女，父母都在外省······我說的沒錯吧。」
段玉沉聲道。
蘇晨點了點頭，害，在被問人面前講出來他的詳細信息，問訊的經典手段了。
他上輩子當刑偵的時候，沒少用這招，這招的主要作用，就是營造出一種「我對你知根知底」的初印象，算是對被問人的下馬威，畢竟任誰聽到自己的信息被講出來，都不會好受。
氣勢不錯······可惜蘇晨知道段玉沒有掌握什麼致命的線索，這幅樣子只是紙老虎而已。
我就靜靜地看著你表演。
「為什麼研究未解懸案，把才華用在當下不是更好麼？」
段玉決定先問一些其他問題，降低對方的警惕。
「為什麼不？難道說那些逍遙法外的兇手就這麼算了麼？」
蘇晨反問道，兩隻眼睛直視著段玉。
段玉皺了皺眉：
「蘇晨，我提醒你，不要用問題來回答問題，請你認真陳述回答，因為你所說的一切，都可能成為我們判斷的依據，我說明白了麼？」
這算是在警告我······蘇晨試探了一下，發現對方還是比較穩得住心態的，這倒是讓他刮目相看，畢竟段警官自己的項目剛剛被炸了，現在一定很難受。
蘇晨直接給了一個相當官方的回答。
「為了維護正義的普遍性，為了維護執法者的尊嚴，總要有人去做一些費力不討好的事。」
沒有任何多餘的話，可以說是滴水不漏。
段玉第一次沒有問出來什麼，繼續開口，問的問題依舊刁鑽。
「你父母都在外地，為什麼選擇來金陵？」
「年輕人，都願意來大城市打拼打拼，見見世面。」
「現在呢？」
「房價太高，我想回老家。」
蘇晨誠懇地說道。
「······」
【兄弟們，我不懂問訊，這是啥意思，感覺他們聊的和案件沒啥關係啊！】
【你錯了，這個問訊手法相當專業。】
【從一個人的歷史過往為切入點開始詢問，最能獲得意想不到的信息，還能給對方造成不適感，無暇去編織謊言。】
【不過蘇晨說話也很有水平，說了就跟沒說一樣，真就是閒聊！】
【我倒是還挺喜歡他說的，畢竟，缺席的正義，那還算正義麼？】
【言語之間的交鋒，電光火石，蘇晨現在已經占了上風。】
【現在這個氛圍，我光是看直播就覺得起雞皮疙瘩，估計自己進去連話都說不利索，蘇晨已經很強了。】
問詢室里。
白素站在角落的陰影處，靜靜地看著蘇晨，她發現蘇晨整個人的感覺，非常鬆弛，絲毫沒有表現出被審訊的壓力。
這一點非常困難，哪怕是受過專業的抗審訊訓練的人，也未必能做得這麼好。
而段玉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什麼都沒問出來，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開門見山。
「蘇晨，我問你，今天晚上五點四十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來了！來了！】
【終於到了最一針見血的問話階段。】
【即便蘇晨再怎麼巧舌如簧，想在警方專家面前撒謊，依舊十分困難。】
蘇晨卻沒有遲疑，開口道：
「我在便利店裡，買吃的，就放在外面。」
說著，還向審訊室外努了努嘴。
聽到這話，段警官的手立刻放在了自己戴著的耳機上。
很快，審訊室外面的同事的聲音傳過來。
「查過了，有購物小票，五點四十一分的，和他購買的商品一致。」
「再確認一下，給便利店打電話。」
段玉輕聲道。
「好的。」
耳機那邊應了一聲，隨後，便是一陣電流的雜音。
十幾秒鐘後，同事回復道：
「收銀員說她沒有特意去記時間，不過有點印象，差不多就是五點四十多分。」
「有沒有顧客和購買的詳細信息？」
「小商店沒有，只有大超市可能會統計。」
「······好。」
段玉有些不甘心地將手從耳機處放了下來。
也就是說，在爆炸案發生的時候，蘇晨恰好在便利店買東西？
這是巧合麼？
雖然，超市小票這種東西並不是很完善的證據，容易仿造，但是也能一定程度上消除蘇晨作案的可能性。
除非蘇晨猜到自己會被問訊，而提前準備了這些證據。
段玉思考了兩秒鐘，覺得可能性不大，因為對警員進行內部問訊，是自己臨時起意的結果，並不是事先商量好的。
而彈幕上則完全是另一種畫風了！
【臥槽，原來是這個手法，怪我之前竟然沒有想到，這就是不在場證明啊！】
【雖然這並不是一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但是也能讓蘇晨的嫌疑下降，這波，他在第五層！】
【仔細想想，蘇晨其實不可能，也不需要完全打消自己的嫌疑，他只需要讓另外一部分警員的嫌疑，在自己之上就可以了。】
【說得對，這樣專家小組的注意力就不會集中在他的身上。】
【段警官糊塗啊!】
【別這麼說，畢竟誰能這麼快反應過來自己被按了竊聽器？臨時指定的計劃被蘇晨提前得知了，這才是最致命的！】
而段玉自然是看不到這些彈幕，他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走到了白素旁邊，輕聲問道：
「怎麼樣？」
白素搖了搖頭，她看出段玉此時已經有些不能淡定了，提醒道：
「沒看出他撒謊，但是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在審訊上，蘇晨應該是一個老手，他很熟練。」
「他的表現很鎮定，和我預料的不太一樣。」
網警段玉揉了揉眉心：
「加一點強度吧，我試試他，看看能不能找出來漏洞。」
兩個人交談完，段玉拿了一堆資料，一邊翻看，一邊走回到蘇晨的面前。
「蘇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慢慢說，從今天晚上五點到五點四十，你究竟在幹什麼？」
然而，令段玉沒有想到的是，蘇晨不吃他這一套。
只是淡淡道：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商業街逛，沒什麼想補充的。」
「再想想。」
段玉朝蘇晨揚了揚手裡的資料，恢復了之前的冷靜、威嚴。
「蘇晨，你應該猜到了，在你之前，我們已經對其他警員進行過一輪問訊。」
「你的供詞，和其他人的有矛盾，你真的在商業街購物嗎？我提醒你，你的證據並不完善。」
這一句話，雖然意思並不明確，畢竟別人的供詞也未必準確。
但是，段玉說的很有底氣，氣勢很足，足以以假亂真，對於那些心懷鬼胎的人來說，可能會直接被唬住，以為警方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秘密。
從而把自己的所作所為全盤托出，問訊，其實就是心理戰。
蘇晨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看到似乎有效果，段玉揚了揚眉，難道蘇晨真的有什麼沒說的秘密？
正在他猜測的時候，蘇晨忽然抬頭，開口道：
「段警官，我很奇怪，你為什麼揪著不放呢，想要證明我的清白很簡單啊。」
「怎麼證明？」
段玉看到蘇晨的樣子，又有些不淡定了。
蘇晨朝他一笑：
「你去大學城那裡調用監控嘛，對你來說不可能是難事，商業街上到處是攝像頭，我這段時間在不在買東西，豈不是一看就知道了？」
這一句話，直戳痛處！
段玉直接被蘇晨干沉默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要是能調監控看，我還用得著在這裡問訊？！
段玉沉默了，彈幕卻笑瘋了。
【哈哈哈，殺人誅心，殺人誅心啊！】
【配合蘇晨那一臉好奇的表情食用，效果更佳！】
【此時的蘇晨，真的就像一個毫不知情的路人，連爆炸案都不知道，只有這種無心之話，才能打出這種暴擊效果！】
【蘇晨，你太壞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