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陳歌休息的時候他往輔導員坐著的台階處看了一眼。
原先在台階上穿著校服會目不轉睛的看著這邊的清冷女人已經不在,台階上空空蕩蕩的。
「誒?」
陳歌用胳膊擦了擦額頭的汗,往操場上張望了一下,「這去哪了?」
回頭的時候。
陳歌發現,他一直在找的人正跟著另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兒從操場外,一邊聊一邊往這邊走。
倆人挽著胳膊,每個人手裡都拎著一瓶水。
陳歌朝江晚吟揮揮手。
輔導員朝這邊看了一眼,沒有搭理陳歌,和王彤彤有說有笑。
兩分鐘後。
江晚吟兩人站在了球場邊緣,輔導員朝陳歌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球場上的男孩子見了一個個發出「哇」的起鬨聲。
陳歌大大方方的跑到江晚吟的面前。
「諾,給你買的。」
一瓶電解質水被江晚吟遞到陳歌胸前,王彤彤沖輔導員眨眨眼,往另一邊小跑去。
陳歌擰開水瓶灌了一口,「去哪裡買的?」
「小賣鋪。」
江晚吟笑容清純,「學校的小賣鋪,可是很多學生學習生涯中,重要的回憶。」
陳歌點頭。
他現在還能想到初中的那個小賣鋪。
一到下課,哪怕路比較遠,也要滿頭大汗的跑過去,買瓶可樂,買個麵包辣條什麼的。
「謝謝。」
「跟我說什麼謝。」
江晚吟從藍色的校服褲子裡掏出一包紙巾,打開,抽出一張紙疊好,踮起腳尖給陳歌細心的擦拭額頭的汗。
陳歌彎腰配合,十分享受。
忽的,又有一聲「哇」的起鬨聲傳來。
陳歌和江晚吟看過去,原來是王彤彤給一個男生遞了水。
江晚吟恬淡的說:「年輕真好。」
隔壁,被人圍觀的王彤彤有些羞澀,她嬌羞的瞪著球場上的其他人,叉著腰像是一個威風的小老虎。
而那個男生則是嫌棄的和一起打球的同伴說著「別起鬨」。
陳歌也感慨,「是呀,年輕真好,若再許我少年時,一兩黃金一兩風。」
「看不出來,你嘴裡能拽出詞來。」
江晚吟調侃,「你已經不是那個把曲水流觴說成流水席的陳歌了。」
陳歌懊惱,「江晚吟同學,流水席這個梗過不去了是不是?」
江晚吟「哼」了一聲。
眨眼間三天過去。
陳歌和同學混的越來越熟,江晚吟也徹底放開了。
兩個人都在彌補缺憾。
清冷的輔導員在班級里處了好幾個小閨蜜,就連上廁所時都要挽著胳膊一起去,反倒是把陳歌給冷落住。
陳歌看著那搖晃的馬尾辮,覺得江晚吟如果沒有上少年班,應該是這樣無憂無慮。
上課鈴聲響起。
江母拿著分數表走進班裡,雖然說現在不允許進行排名和公布成績,但各類考試篩選,本身就是在排名。
禁不掉的,只不過不會貼在教室的牆上供所有人看了。
昨天班級里進行了周測。
陳歌和江晚吟也參加了。
百無聊賴玩弄著窗台上盆栽的江晚吟扭頭,笑吟吟的說:「陳歌,你說咱們兩個誰考的分數多?」
陳歌無語,「肯定是你唄。」
「什麼呀?」江晚吟的好勝心沒有被滿足,「你好歹也繼承了人家的記憶,寫題的時候去翻翻『資料庫』不就行了?」
「老師...」陳歌幽幽道,「你覺得大學生上學幾年後,能對著一道三角函數題抓耳撓腮。
你現在讓我寫一道求極限的題,我能寫出來,寫這種,記憶也是會被遺忘的呀。」
「行吧行吧。」
江晚吟被說服了。
下課後。
江晚吟和小閨蜜一起去江母那邊問成績。
毫無意外,她的成績比陳歌高,不僅如此,她還是班級里考的最高的。
輔導員一下子開心了,就差把「我是第一名」寫在臉上。
江母補刀「你要是做套高一卷子都拿不到第一,這幾年學就白上了」。
又過去兩天。
周五。
明天就是周末,說是一周體驗卡,但算上周末,其實也就五天。
這是他們體驗卡的最後一天。
陳歌望著課堂,「還有點捨不得。」
「是呀。」
江晚吟慵懶的趴在桌子上。
這周,輔導員上課大多是這個姿勢,很慵懶,很愜意,如果要讓江母說就是「懶散」。
體驗卡期間,他們真的什麼都不關心,不關心花店的經營、不關心學業課程,完全沉浸在高中體驗中。
上午最後一節課上課前,陳歌走到講台上。
「那個...明天放假,下周我和晚吟就結束了這一周的『高中生活』。
很感謝大家對我們兩個的包容,也很感謝大家對我們的友好,我倆也挺捨不得大家的吧。
中午大家就別去買飯了,我和晚吟給大家一人定了一份kfc套餐,作為告別的禮物。
還有啊,趙澤,劉文潤,還有狗子,中午跟我一起去學校門口搬東西去。」
說完,陳歌朝講台下走去。
班級里熱鬧起來。
一直等到老師站到講台上,才把大家給壓制住。
下午。
高中的周五下午只上兩節課。
放學後。
班長提議大家留一下,一起拍張合照,同學們都很樂意。
照片拍完。
班長掏出了他藏了一周的手機,加上陳歌微信,要了照片,然後分享到班級群里。
然後...有九成的同學都掏出了暗藏的手機,瘋狂加陳歌和江晚吟的聯繫方式。
陳歌懵了,「你們這...」
班長笑嘻嘻的說:「都懂都懂。」
聊了一會,陳歌看向輔導員的圈子,那邊的小姐妹一個個紅著眼眶,已經實錘愛哭的輔導員也落了淚。
中午大家知道他倆下周就不來了,有些同學去小賣鋪買了一些禮物。
他倆的課桌上擠得滿滿當當的。
幾分鐘後,陳歌拉著江晚吟和大家告別,先行告退,其實是躲到了辦公室里,他們在這邊,會耽誤一些住校生回家的。
等人走完。
陳歌拉著輔導員的手回到教室。
他倆還有一件事沒有體驗。
打掃班級衛生。
周五大家歸心似箭,衛生打掃的很潦草,陳歌和輔導員拿起掃把,開始一點點的打掃,順道把位置給規整好。
不知道陳歌說了什麼。
江晚吟唰的臉紅了。
然後。
走廊里,陳歌拿著拖把在跑,而輔導員則是舉著掃把在追。
「陳歌!你給我站住!」
「我不!你先把掃把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