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大過年的。
掃帚最終沒有落在陳歌身上。
屋子內。
許慧蘭掏出一個大紅包遞給了江晚吟。
陳歌見狀埋怨,「媽,我的呢?」
「你的?」許慧蘭揚起自己的巴掌,「五根金條你要不要?」
陳歌:......
按照規矩,過年的早上是要吃餃子的。
吃之前,許慧蘭問陳歌吃幾個,陳歌豎起五根手指。
江晚吟見狀,驚訝。
「陳歌,你飯量這么小?」
要知道,陳歌平常在家裡,早飯都能吃兩三個包子的。
陳歌笑嘻嘻的盯著江晚吟。
輔導員啊,還是太簡單了。
等許慧蘭問的時候,江晚吟想了想,說:「吃八個吧。」
八個,發發發,吉利一些。
陳歌就等著輔導員吃不完。
沒多久,餃子端了上來。
江晚吟看了看陳歌的碗,裡面有些湯,還有五個餃子,在碗裡空空蕩蕩的。
再看看她的碗裡,雖然八個,但明顯沒有那麼空曠了。
吃完餃子就該出門拜年了。
陳歌吃到第三個的時候,就已經不想吃了。
不知道為什麼,平常一頓能吃二三十的餃子,一到過年的早上,吃五個都費勁。
堅持吃完最後一個餃子,陳歌看向江晚吟。
輔導員的碗裡,還剩下六個...
陳歌:「吃呀,你怎麼不吃了?」
江晚吟深吸一口氣。
「吃不完了。」
「這可不成,這可是今年的第一頓餃子,要吃完的!」
許慧蘭聞言瞪了陳歌一眼,這小子,就會欺負人家小晚,她笑著說:「沒事,沒那一說,你吃不完給陳歌就好。
他吃也一樣。」
陳歌:???
不是...有這麼當媽的嘛?
江晚吟看著陳歌,眼神可憐。
她是真的吃不完了,平常她明明能吃完的呀,怎麼今天感覺吃了很多,一看,碗裡還有六個。
其實這是因為早起的原因,早上五點多啊,身體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就端過來一碗餃子。
你腦子說你能吃完,你的身體對你說大可不必。
最後,吃個替輔導員吃了三個,剩下那三個,江晚吟慢條斯理的吃了。
臨出門的時候。
陳歌還覺得不對勁。
早知道就和輔導員說了,這倒好,倒騰一圈,還是他吃的多。
吃完早飯。
陳歌一家人告別爺奶,出門去拜年。
一圈下來,江晚吟叫爺爺奶奶叔叔阿姨都麻了。
不過心情卻很興奮。
她以前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陳歌一臉困意的跟在大部隊後面。
江晚吟見狀,鄙視,「早上我比你先起床,我還沒有困的。」
陳歌搖搖頭。
「老師,等過兩年,你也會是我這樣的。」
「那肯定不會。」江晚吟得意的笑著說:「我打小就精神。」
......
初二,陳歌和江晚吟一起去了江外公那邊。
相較於去年,江外公這邊有些冷清,畢竟家裡少了一個江晚吟嘛。
陳歌看江晚吟難受,下午回家說了一聲,當晚,就和江晚吟在外公這邊住下了。
小別墅內,笑聲熱鬧。
初三。
陳歌開著車去縣城裡面的小區。
之前不是說過新媳婦第一年要去很多地方嘛。
陳歌和江晚吟今天去的就是一個遠房親戚家,對方是太爺爺那邊的兄弟。
到陳歌這一代,隔的確實有點遠。
路上。
江晚吟擔憂,「陳歌,這個我應該叫什麼呀?」
「還是爺爺奶奶,要是家裡有和爸媽差不多大的,就是叔叔阿姨。」
聞言,江晚吟放鬆了很多。
陳歌一邊開車,一邊說著:「今天過去連坐都不用坐,進門拜個年,然後就說還有事情,走人就可以了。
縣城裡過年很熱鬧,等拜完年了,我載著你去玩。」
「好呀。」
江晚吟心情愉悅。
開了大概四十多分鐘,一個老小區映入眼帘。
「據說這是爺爺堂兄弟裡面混的最好的,老早就搬到城裡住了,以前說自己是市民,可有自豪感了。
現在沒啥區別了,甚至有些市民還羨慕農民戶口,但這種工人家庭骨子裡的驕傲還是有的。」
畢竟自家爺爺還下地種菜呢,人家倆老人,一個月退休金加起來就小一萬了。
陳歌鋪墊這麼多,最後看向江晚吟,「所以,他家這邊有些看不起咱家,他們說了什麼陰陽怪氣的話。
咱們一笑而過就好,沒什麼的,畢竟咱倆結婚,人家只隨了個禮,人都沒有來。」
江晚吟點點頭。
她也不是什麼多事的人。
兩個人按照陳海軍所說的地址,找到樓棟,一點點的爬樓梯。
老小區都是六層不帶電梯的,這家人在五層。
等陳歌和江晚吟爬上去,兩個人都是氣喘吁吁的。
南方沒有暖氣,江晚吟站在平台上呼出大口大口的白氣。
陳歌捏捏她的手,敲門。
幾秒後。
一位穿著羽絨服的中年男人打開了門。
看到陳歌二人,他愣了一下。
「你們是?」
「叔叔你好,我是陳歌,陳海軍的兒子。」說著,陳歌指了指江晚吟,「這是我愛人,去年四月底結的婚。」
男人恍然。
新媳婦啊,確實應該來走一趟。
他讓開門。
進屋後,江晚吟在村子裡嗑慣了,看到人家在地上鋪著的小毯子,還想嗑,陳歌急忙把她拽到沙發那邊。
那位遠方叔叔笑著遞煙,被陳歌拒絕。
「你是海軍兒子呀,我記得你不是只比我家鵬飛小三歲嗎,怎麼這麼早就結婚了。」
「遇到喜歡的,就結了。」
叔叔說:「還在念大學吧,年輕人還是以事業發展為主的。」
陳歌和江晚吟對視一眼。
回答「對對對」。
啊對對對~
這個年齡段的人嘛,其實就是比孩子。
孩子小的時候比成績,孩子大了比工資,孩子結婚了比孩子的孩子。
聊了一會兒。
遠房叔叔說:「你們是在江城?」
「對。」
「哦——」叔叔拉著長音,「你堂哥也在江城,年前剛剛當了一個花店的什麼店長,工資底薪八千呢!
要不你們在這邊等一會兒?見見面,到時候你倆有事了可以去找你堂哥幫忙。
畢竟都是自家人嘛...」
陳歌笑著說「是」。
可聽說那個花店是什麼楠楠細語後,陳歌和輔導員面色都古怪了一秒。
這也,太巧?
遠房堂哥給我打工?
之後,陳歌拉著江晚吟往門外走,叔叔有些不舍,畢竟遠房堂哥沒回來,這個逼裝的不完整。
下樓的時候。
江晚吟笑著說:「你家過年每年都這麼有趣的嘛?」
陳歌聽了牙疼。
什麼叫「都這麼有趣」。
「老鄭這企業文化培訓的不過關啊,新來的店長竟然不知道他有一個老闆叫陳歌?
還不知道他這個叫陳歌的老闆,有一個校花老婆?」
江晚吟嬌嗔,「別自戀了。」
陳歌大三之後就很少管楠楠細語的事情了,也不怎麼去店面巡視,新來的店長不知道也很正常。
到了單元樓門口的時候,兩人碰到一個急匆匆往樓上走的男人。
兩方對視一眼,男人覺得陳歌和江晚吟分外的熟悉。
不過男人也沒想那麼多,老爸叫他回家,他得趕緊上樓。
男人一路上到五樓。
開門。
父親笑著說:「鵬飛,你怎麼才回來?
剛剛海軍家陳歌兩口子來了,我還說讓你見見,到時候在江城多照顧一下他們,畢竟都算是親戚。」
陳鵬飛一愣。
「陳歌?什麼陳歌?」
「就你海軍叔啊,前幾年,咱們去錦城吃飯,不是在人家家裡吃的嗎?」陳鵬飛父親笑著解釋。
「他們家窮一點,也就是到了陳海軍這裡,才有點起色......」
聽著老父親自顧自說著的話。
陳鵬飛腦子一片空白。
還真是那個陳歌...怪不得他上樓的時候,覺得對方很眼熟,原來在抖音上看過。
聽到父親還在說人家窮,他苦笑著開口,「爸,你別說人家窮了。」
「怎麼了?」
「你知道楠楠細語的老闆是誰嗎?」
「不是姓鄭?」
「不是...還有一個,姓陳,就是你說的那個陳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