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眾星捧月
下雨了
一場暴雨不僅僅是打在越國的田間地里，還打在越國朝堂上。
「真如公子所說，越國要遭洪澇之災？」
文武百官心神動盪，想起幾天前在繼位大典上，公子王歌所說，惡蛟興災，禍國殃民。
本以為這是毛頭小子的故弄玄虛，可沒曾想居然是成真的！
「糟了，我家田地！」文武百官猛然反應過來。
他是朝堂上官員，他們的家族也是地方上的土豪氏族，有數千畝田地。
這場大雨又不會區分平民和權貴，該淹的地方同樣得淹沒。
暴雨傾盆，居家的官員們，趕緊叫喚僕役去打探田間損失。
然而這暴雨又猛又急，一粒粒雨珠宛若彈丸一般打的人臉生疼，更有狂風呼嘯，樹木搖曳，枝幹彎曲，快要被狂風折斷。
這種級別的暴雨，人連站都站不穩，道路都看不清，又怎麼能出行呢？
官員們急啊，同樣感覺焦躁的還有丞相章炎：
「太史令怎麼回事？不是呈報近日和風細雨嗎，怎會有這等暴雨？」
太史令是掌天文，制定曆法，編纂史書的官員，隸屬太常卿。
章炎行事穩重，哪怕口頭上對公子王歌鬼神之說駁斥批判，但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去諮詢了太史令，詢問這幾天是否有災禍級別的暴雨。
得到回覆是：時至立秋，陽收陰長，秋雨淋淋，遍地黃金
有雨，但雨應該不大，對農業生產有好處。
專業人士指點，章炎才放心，就等著這幾天過去，看公子王歌丟人現眼。
然而先是情況卻啪啪打自己臉。
「怎麼就暴雨突至呢？」
章炎臉色陰沉，也就是現在暴雨不便出行，否則他真的想把太史令揪出來，戳著對方額頭問他，這特麼叫雨不大？
當然，此刻居家的太史令也是委屈和惶恐。
他也只是按節氣推算氣象的，都是根據老祖宗曆法來辦事，誰知道這次出岔了。
其實也不怪太史令出錯，這天氣就跟女人臉色一樣陰晴不定，難以捉摸。
哪怕是王歌藍星老家，有了氣象衛星這種高科技，有時候也不能精確預測氣象變化。
只能說自然的偉力深不可測，不是凡人可以輕易琢磨搬弄的。
但王歌有明靈之眸啊！
「石胎靈猴乃天地精靈，就好像父母寵溺親子一般的予取予求，我窺探氣象變化，輕而易舉。」
王歌站在亭台里，下巴微抬，朝著烏壓壓的天空看去。
他眼睛微眯，烏黑的眸子浮現一圈光暈，瞳仁里綻出金芒：
「傳我通告，兩刻鐘後，暴雨轉小雨，可出戶下田，讓匠人農夫們去田間地里扶稻固土。」
隨從得令，急不可耐的將消息傳播出去。
王歌微微頷首。
一直護衛他左右的燕飛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公子，你是用何手段能知天象變化？」
從繼位大典中斷群臣不滿，再到此刻暴雨傾盆搶險救災，燕飛的心情可以說像是過山車般起起落落。
他既驚嘆於峰迴路轉，公子的預言成真，也非常不解，這是人力能做的事情？
不可能真的是鬼神託夢吧？
王歌嘴角微微上揚，閉上眼睛笑道：
「積善成德，神明自得，只要心繫百姓，上蒼便會給予避禍退災的啟示。」
此話一出，燕飛都聽迷糊了，還真的是鬼神存在？
不明所以，只能心生敬畏，燕飛看著自己公子的側顏，讚嘆道：
「吉人天眷，公子乃福德深厚之人。」
王歌笑而不語。
在談話間，王歌的天氣預報已經傳播開了，百姓們有了方向，心中踏實，摩拳擦掌，在雨如期消減的一刻，便如潮水般湧入田地里。
而困在家中的官員們，可算能乘車出門，去丞相府里議事，並接收到來自各村各縣的消息。
「此等暴雨，十年難得一遇啊！」
「那田地間又是何情況，水淹稻田，這得損失多少米糧啊？」
「公子所言非虛啊，真有災殃要壞越國今年收成。」
「莫不成，真有鬼神託夢，還有惡蛟興災？」
「太史官是怎麼搞的，這麼重大災禍沒能預警，哼，我定要參他一本！」
百官你言我語，顯得嘰嘰喳喳。
終於是丞相章炎現身，百官才停下聲音，目光看向章炎。
前些天，可是丞相大人您說的，公子所言都是妄談鬼神，弄虛作假來著？
現在倒好，您看該怎麼收場？
章炎也是感覺到這些火辣辣的目光，
不過當官的嘛，能沒有一個厚臉皮？
他板著臉，轉移話題重點，聲色俱厲道：
「今有水禍，恐壞收成，當以搶險救災，穩固收成為首要之事，諸位各司其職，政令發布，動員民夫，速速救災，若有疑慢，嚴懲不貸！」
章炎這一番話，也確實讓百官不再去想那什麼鬼神之說了，趕緊救災搶糧才是要事！
官員急匆匆的來到丞相府，得到指令後又急匆匆的離開。
然而等他們行動起來後才發現，自己居然好像什麼事情都不用做了！
「什麼啊？公子已經帶人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各村各地的「力田」，也就是鄉村農官，回復消息告知上級，他們已經在公子指揮下，有條不紊，面面俱到的組織好救災的工作了。
這讓那些火燒眉毛的大官們一下子懵逼了。
半個小時前從丞相府離開，半個小時後後又回到丞相府。
丞相章炎在得到底層消息後，心情也是五味雜陳。
一位官員表情複雜，試探性詢問道：
「丞相，田地里已經有公子在組織工作了，那我們」
章炎張嘴結舌，搜腸刮肚，卻找不出合適的話。
王歌已經帶人把事情都幹完，那還需要他們這群官僚幹嘛？
想起公子王歌此前種種舉措，再結合自己現在處境，丞相章炎便反應過來了。
自己被下套了！
「一時不查，竟被反將一軍。」章炎心緒不定。
看著堂下不知所措的百官，章炎無奈道：
「都按公子布置安排來吧，莫要畫蛇添足，一切以收成為重。」
百官們聞言，雖然表面上沒有說什麼，領命離去。
實則心底已經在這第一輪新越王和丞相較量中，給章炎判輸。
「公子非凡，不能因年少而輕之。」這是群臣百官達成共識。
雖然過程匪夷所思，但結果卻是不爭事實。
章炎也是心中鬱悶。
接下來，他花了三天三夜思考公子王歌到底是怎麼能預知氣象變化，不是因為章炎想明白了，而是雨停了。
雨停了，災禍止住了，田間的損失並沒有太多，百姓們都看到公子王歌的實幹才能！
田地里老百姓還是很樸素的，別管什麼鬼神之說，只要誰能帶著他們種好田，旱澇保收，日子過得下去，他們就信奉誰！
越王后繼有人，越國君王仁德！
此刻太尉和司空都看出了人心所向，驚訝王歌的手段。
常理來說，王歌這個在朝堂中沒有根基的孤君，隻身一人是很難斗的過丞相章炎。
原本太尉和司空還以為需要自己幫襯，但眼下看來，王歌只靠自己手段，就能讓章炎吃了悶虧。
越國新王並不是軟弱可欺之人，這讓趙瑞和韓登二人都對王歌抱有極大的期待感。
雖然二人也很不能理解，王歌是怎麼預測到暴雨，想來想去只能歸納為：
「有如天助！」
而王歌也看著自己氣運由純紫出現朱紅的色澤，他明白自己這些天的努力得到回報。
「民心所向，眾星捧月，繼位的契機已經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