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石樓天柱

2024-09-22 05:57:55 作者: 南瞻台
  於是太華山上又多了幾位先生。

  太華城中的百姓對於這些陌生的來客有些好奇,可這些各異的先生平日裡極少進城,反倒是太華城那蒙學學堂里的學生更多了,除此之外太華山中又添了三門學堂。

  這三門學堂分別為「學問」、「神通」、「武道」。

  區區六個字,卻讓整座太華城都為之震動。

  天下可有不收束修學雜的大學堂?

  尤其是神通、武道對於這天下而言,乃是極珍貴的傳承,尋常人自學入門不得,倘若要拜師,

  便真真正正是一輩子的事了,從此之後師徒情分甚至可以與父母恩德相提並論。

  正因如此,一連兩月太華城裡的百姓家家戶戶都帶著自家的孩子去那學堂拜門。

  陸景先生的名諱便越發響亮了。

  也有人猜測這位陸景先生便是曾經的景國公,太華城乃是他的食邑之地,傳說他逃出了太玄京也就來了太華山上,他本是書樓的先生,傳道授業也是他所求,新的學堂因此而來。

  正因如此,太華城中那些權貴人家、富豪鄉紳反而有了諸多顧慮。

  若那白衣的先生真就是叛逃出太玄京的景國公陸景,讓自家的子弟入那學堂學習,倘若往後太玄京追究起來,豈不是要吃一個謀逆反叛的罪名?

  這罪名可就天了,輕則條頭,重則抄家滅門」」

  遠山道雖然偏遠,可無論如何,這裡仍然是大伏的疆域,大伏崇天帝的威名依然赫赫,也依然充滿了威嚴。

  再看那些尋常百姓,他們反而不理會這些傳言。

  太華山上本就貧苦,哪怕城主姜先時多次奪地主鄉紳們的土地分於城中的平民,可是遠山道的土地產出本就不多,姜先時十餘年前在太華城中帶起腥風血雨才分出的土地也產不出多少糧食,

  尋常百姓仍然是吃一頓餓一頓。

  可若是學了神通、武道,這天下之大哪裡都可去的,吃一口飽飯也算容易。

  往後可能到來的罪罰,哪裡有且先學得一些珍貴的本領重要?

  因此太華山上的學堂中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可惜的是,太華山上的那些陌生先生並非來者不拒,什麽人都收。

  新建的三處學堂不同於蒙學。

  學問堂只收那些寒窗苦讀許久的少年學生。

  神通武道兩座學堂更是嚴苛。

  武道學堂需要摸骨。

  神通學堂倒是簡單,那些先生只看一眼前來求學的孩子的眼眸,就已經有了結果。

  太華山上眾人的體魄、天賦明顯要比絕大多數地方更好。

  可即便如此,陸景新創辦的神通武道兩座學堂仍然沒有收下太多學生,畢竟如今的書樓當先要務是查證天下典籍,尋找武道、神通的革新之路,同時還要參演照星神通,神相武道,將這些神通武道簡化為七境以下也能使用,其中的難度不言而喻。

  所幸如今前來太華山的人物,都是一等一的天驕。

  天驕之輩,一旦打破楷,便有所得。

  這兩個月以來,著白衣的陸景,時常在太華山上與眾人一同參演。


  太微垣本就是一處神通寶庫,其中強橫的神通有二百之多,陸景一邊參演這些神通,一邊梳理其中的規律,又與眾位天驕討論,短短兩月便大有所得。

  太微垣七十八大神通中,竟然被他簡化了十八道神通。

  簡化十八道神通在如今來說其實並無多少用處,簡化出的神通若無星辰映照,也發揮不了多少威能。

  真正關鍵的是,陸景與眾人在簡化神通的過程中,隱隱約約探查到一些規律,這些規律彷佛有著某種脈絡,自神通境界的感應開始,一路蔓延到神火之境,再往後卻斷絕了。

  這令眾人興奮不已。

  天地之道皆有規律,武道神通同樣如此。

  若能以規律證得神通一道的發展,也許神火熬煉元神的境界也就不在那般遙遠了。

  除此之外,太玄京眾人做的最多的,就是遍觀天下典籍。

  陸景自西域帶回來了上百萬冊典籍,五層修身塔中尚且有數百萬冊。

  如此之多的典籍俱都匯總到了修身塔,雲龍子、齊含章最為廢寢忘食,在這兩月以來,他們走出修身塔的時間屈指可數。

  鳳陽公主耐不住性子,可當看到如此之多珍貴的典籍就在眼前,她也分外認真。

  而對於其他幾位來說,陸景先生實在有些大氣」

  修身塔中許多典籍十分珍貴,放在往前,倘若不是書樓弟子,又哪裡能夠踏上二層樓以上去研究參悟,可陸景先生卻似乎渾然不將這些典籍之珍貴放在眼中,那位龍王也好,又或者齊國的齊含章、藥王谷的藥六、西域的大月公主、冠軍大將軍之子徐行之也罷,陸景絕不限制他們觀看的典籍。

  甚至陸景寫下書信命敖九疑親自動身廣發天下。

  天下皆無論是哪一座朝廷,又不論是哪一處宗門學派都可前來太華山上,以典籍換典籍。

  他們可以帶著典籍前來,譽抄典籍而去!

  於是整座天下又變得沸沸揚揚。

  陸景眼中好似全然沒有傳承之貴。

  太玄京中,不知有多少遷腐的言官上言,請大伏捉拿叛逃的景國公,將那些典籍收歸國有。

  這一類上書的官吏,出身大多集中於河中道,河中道八大世家學子屢次作文怒斥陸景,畢竟在他們眼中—————學問極珍貴,乃是真真正正的聖人遺留。

  倘若那些珍貴的典籍流通天下,那些尋常人物豈不是也能讀到學問?

  如此一來,學問之珍貴又如何能夠體現?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宗門大為惱怒,修身塔中可並非只藏著那些無主的神通、功法,許多神通功法自有傳承之宗派,陸景在太華山上不做限制的流通這些宗門的神通功法,自然是犯了大忌諱。

  只是陸景似乎根本不理會這些,

  他寫給真武山主的書信上,赫然寫下:「北秦大燭王鐵騎踏過秦國江湖,秦國宗門百不存一,

  所有宗門武道、神通俱都收歸北秦,妖法邪法被焚燒殆盡,尋常武道、神通下發郡縣,高深武道神通則留於軍中,供軍卒修行。

  崇天帝志在他那一座棋盤,不曾理會大伏江湖中的宗派,反倒令他們越發猖獗。

  天下神通武道若在盛世,宗門珍貴些也有道理。


  可如今天下危在旦夕,天上仙人翻轉而下直壓人間!這些宗派之主至今還不願為人間做些貢獻,這樣不行。」

  「雖然陸景這般決定有些霸道,也有些不講道理,可既然要讓這人間壯大,自然也該有所犧牲不犧牲性命,犧牲一些傳承,換得陸景一個霸道的聲名,陸景也十分願意。」

  「天下倘若有不服的宗門,自讓他前來太華山上,陸景恭迎在此。「

  這封寫給真武山主的書信,不知為何便流傳到了江湖上。

  江湖宗派一邊咒罵,一邊又趕忙派人前去太華山上,以典籍換典籍。

  畢竟·—·總不能真就帶著刀劍去太華山找陸景先生的麻煩吧?

  陸景殺大伏七皇子,殺數百大伏強者的威勢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更何況有人傳說,太華山可並非只有陸景這麽一位強者。

  距離靈潮越近,各色訊息自然也就不脛而走,並不如之前那般諱莫如深,尋常修行之人也知道天下還有第八境,第八境修士亦有不少。

  雲龍道人,南詔鳳陽公主之名也如同激盪的暗流傳遍天下。

  這般背景下,這些宗門只能以典籍換典籍,如果去晚了,反而有諸多隱患。

  區區兩月,遠山道官道上的快馬、行人,天上飛天的修行者便越發多了。

  於是陸景又召來遠山道主官,悄然將三百騎虎武卒託付給遠山道主官,令他維持遠山道的法紀,莫要讓這些來往的江湖修行客擾了百姓」

  太華山上也開始實行行走制度」

  每月都有兩位行走下,行走於遠山道,察知做惡之輩。

  如此又過了兩月。

  四個月的時間,一切好像都走上了正軌。

  陸景也就離開了太華山,要去魏地走上一遭。

  魏地便是原本的魏國疆域。

  重安王橫掃七國,七國絕大多數王族都被重安王流放、滅族,疆域也被大伏吞併,成了如今諸多的道府。

  唯獨魏國有些特殊,魏國魏銅甲威名赫赫,數十載歲月中不知殺去多少軍伍,魏玄君更是天下有數的強者,他乃是天下唯一一位扶正天柱的人物,強如慕容垂也在他手上敗落。

  正因為他如此之強,又願意歸降於大伏,崇天帝便封了他為大伏有史以來唯一一位異姓王爺。

  魏國也就成了魏地,轄下七座道府,魏地以內也是魏玄君自決,只需每年前往太玄京中面見崇天帝述職即可。

  這對於七國王族來說是莫大的禮遇。

  魏地地處大伏東北,有頗多礦山,又有一條著名的長生江,直穿魏地而過,竟然聯通七道,長生江沿岸百姓富足,糧食出產雖比不上江南一道,比起大伏西南西北卻要多的多。

  魏地百姓倘若不遭災,平日裡雖然吃不上肉食,米麵倒也可吃飽。

  只是近年來,魏地長生江年年決堤,衝去了沿岸不知多少食糧,魏地百姓也絕不好過。

  陸景走在長生江畔,斬去了四位悄然下界,前來收集血氣的仙人。

  他皺起眉頭,極目遠望。

  他看到長生江便如同一條黃色的真龍一般,匍匐在大地上。


  只是此時這條真龍彷佛受了重傷,決堤流出的江水就如同真龍血液,沖刷兩岸。

  但有混亂,必然有平等鄉的身影。

  有帶著青面獠牙面具的頭陀穿行於受災的百姓中,不知又在做什麽勾當。

  陸景搖了搖頭。

  只要不殺人害命,平等鄉倘若是用糧食蠱惑人心,也就隨他去吧,畢竟魏地乃是魏玄君的魏地,是大伏的魏地,他們任憑平等鄉來去自如,想來應當也是有所緣由。

  陸景就此去了昌盛府拜見魏玄君」

  僕人帶他前往中堂,又奉上茶水。

  陸景一邊喝茶,一邊看著掛在中堂正中央的一幅詩詞,眉頭微微一挑,有些異。

  那一首詩詞,竟然是陸景曾經寫給陸重山的「十年生死兩茫茫」」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寫字的人物在這幅詩詞上注入了難以想像的悲戚,陸景一眼看去,分明能看出往先崢嶸巍峨的魏體,如今卻婉轉哀傷,令人傷神。

  陸景看了一眼,就不再去看了。

  哪怕以他的修為,仔細看那幅文字,仍然令他元神如遭重壓。

  「這幅字,應當便是魏玄君所寫,否則區區一幅文字,又如何有這般的威嚴。「

  陸景心中的思緒落下,中堂中忽然有一位披甲的將軍走進來。

  他恭恭敬敬向陸景行禮,道:「陸景先生,王爺如今正在長留山上狩獵,他命我前來,邀先生一同前去長留山狩獵。」

  主家安排,陸景自然不曾拒絕」

  他出了魏王府,又騎上了照夜,與那將軍一同先去長留山。

  那位英武的將軍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陸景身下的照夜,臉上露出驚容來。

  「明明是一匹馬,卻如有天龍奔走,毛髮堅硬如同龍鱗,實在是太過少見。」

  那位將軍十分不解:「我知道陸景先生這匹馬是天下有名的名馬照夜,只是我實在不知照夜竟然此等不凡。」

  陸景並未解釋,只是隨意笑了笑。

  他身下的照夜卻長嘶一聲,趾高氣揚的昂起頭來,昂首闊步走出昌盛府。

  這位魏地將軍自然不知照夜長久以來,每日都以龍珠為食,龍乃百獸王者,龍珠大凶,可倘若能夠度化其中的凶戮,卻又是大補之物。

  照夜、濯耀羅、徐無鬼,這一人一怪一馬幾乎是拿龍珠當做糖豆嗑,自然能夠有所精進。

  畢竟普天之下,能夠拿出這般多龍珠的人,便只有滅了西雲龍宮上萬龍屬的陸景了。

  長留山乃是魏地最有名的大川,乃是大伏百景之一。

  太梧志中就有記載,昌盛又西二百里,曰長留之山,據傳乃是太昊居所,有神鳥畢方出沒,身上多仙草,多產金礦與玉石。

  區區一行文字,便足以道盡長留山的不凡陸景跟著那位將軍,一路騎馬而上。

  見到漫山遍野的松柏與常青樹,在這略有些寒冷的魏地,時值秋日,長留山卻依然山明水秀,

  樹木生長繁茂。

  陸景實在不知這般翠意盎然的山嶽,究竟是如何產出那般多金礦玉石的。


  天下最有名的玉,大抵便是長留玉,哪怕是太玄京東的那些貴胄也並非人手一塊,就連公主皇子都對長留玉趨之若鶩。

  陸景一路行來,倒是未曾看到開採金礦、玉石的礦地,偶然有火紅的鳥飛過,令陸景有些驚奇「是人都傳說這長留山上有神獸畢方,可我從小到大都在長留山上打獵,卻從來不曾見過那等神鳥,反而是這浮火鳥我見的多了。

  這種鳥極為好看,羽毛如同烈火,頭頂還長著如同玉石一般的堅殼,晶瑩剔透———」」

  「只是,這浮火鳥離開了長留山就活不了了,所以這普天之下就只有長留山有。

  浮火鳥乃是長留山得以位居大伏百景第三位的重要原因。」』

  將軍一路介紹著長留山的風物,又拿出一枚玉石遞給陸景:「陸景先生,這便是長留玉,這種玉石出產極少,每年不過二三斤,雕琢成玉又是其中色正、顏陽、極潤之處,所以這長留玉佩,每年也不過三五塊。「

  「太玄京中的貴人總是托人來要,只可惜-—--」我家王爺也是極貴的貴人,偶爾賞他們一兩個也就是了。

  陸景接過那長留玉,玉石入手極為溫潤,顏色通透,玉中無霧無髒,這玉石被他握在手裡,周遭元氣流動的速度都明顯快了許多,紛紛朝著陸景湧來。

  陸景倒是不在意這些,他輕一聲,又極認真的拿出另外一枚玉佩。

  那玉佩不過小半個手掌大,方方正正,其上並無什麽雕刻。

  那位將軍看到這麽玉佩,眼神頓時有些變化。

  「長留玉主-—-——」那將軍咽了咽口水,他甚至伸出手來,想要摸一摸陸景手中的玉佩,旋即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失禮,連忙向陸景行禮賠罪。

  陸景朝他搖了搖頭,又將手中兩枚玉佩一同遞給那將軍。

  將軍仔細端詳一番,將玉佩還給陸景,心中感嘆:「不愧是天下有名的陸景先生,竟然有一枚長留玉主。」」

  「原來觀棋先生留給我的玉佩,是產自著長留山上。」陸景心中卻在思索:「卻不知這枚玉佩究竟有何作用。」

  觀棋先生留給陸景的東西不多,除了一封書信之外,便只有這枚擺放在書信上的玉佩,倘若只是一枚裝飾所用的東西,想來觀棋先生不會這般鄭重的留給他。

  只是這玉佩頗為神秘,不論是陸景催動元神,又或者照起星光,這玉佩都毫無變化,就好像這枚玉佩確確實實只是因為普通的墜飾。

  一路上了山,穿過一片林地,視野頓時開闊起來。

  那山頂竟然十分平坦,只長著一地青草紅花.

  青草紅花中,陸景看到一匹高頭大馬旁邊,正有一位身姿巍峨者眺望遠處。

  他身披一件絛紫色的錦袍,衣袍上再無一分墜飾,配上他巍峨挺拔的身姿,威勢極為不凡。

  此人便站在山巔上,眺望遠方的雲海。

  雲海濃厚,這人也不知是否穿過雲海看到了雲海之下的事物,反正看得極為認真。

  不需要懷疑,他便是魏地的王爺魏玄君。

  「你看,那雲海上最高的一座山峰。「

  魏玄君頭也不回,反而伸出左手來指向遠處。

  陸景上前,就看到一座奇怪的山峰屹立在雲海上。


  那山峰遠遠看去一層又一層,就像是一座石樓。

  陸景頓時明白過來:「那座山—————-便是石樓天柱?「

  魏玄君點頭,他極寬的肩膀彷佛能夠挑起山嶽,陸景站在他身旁,便真如書生與將軍之間的差別。

  「這便是石樓天柱。」魏玄君頭也不轉:「我僥倖扶正將要傾塌的天柱,換來了我這殘廢的右手。

  他伸出右手,拿下手上的黑色貂皮手套。

  頓時露出漆黑無比的手掌,那手掌就好像是乾枯的枝芽,皮肉褶皺,細如樹枝。

  陸景皺起眉頭,他隱約看到魏玄君手掌上縈繞著一重黑色的霧氣,不知來由。

  「我知道你為何而來。」魏玄君又道:「我扶正了完整的天柱,石樓天柱仍然在為這天下供給元氣,只可惜-—----掌控石樓天柱的法門已經失傳,早年我也曾查遍天下典籍,又遣人於這廣大的人間搜尋,我甚至登上天去,想要在十二樓五城中尋找蹤跡。」

  「只是結果並不如人意,我不曾找到掌控石樓天柱的方法,這一根天下僅剩的天柱無法發揮出他應有的力量,也就只能屹立在此。

  我知道靈潮開啟------仙人開啟天關天闕這兩座牢籠潮湧下界,首當其衝的除了那些道國果樹之外,便是這石樓天柱。」

  陸景想了想最後一步,向魏玄君行禮:「王爺功績對於廣大人間而言自有其重,天下修士都要謝過王爺扶正天柱。「」

  魏玄君終於轉過頭來,他仔仔細細看著陸景,忽然說道:「你是大伏的叛臣,我是大伏的王爺,你敢穿過西北道前來見我,難道就不怕我拿了你,送到太玄京?」

  陸景站起身來,看向太玄京所在:

  「不勞煩王爺動手,等到我上了那石樓天柱仔細看看,便會動身前去太玄京。」

  魏玄君搖頭:「太玄京中我也找過,並沒有掌控石樓天柱之法,莫要去看了。「

  「陸景前去太玄京,並非只是去找石樓天柱掌控之法,還有些要事。」陸景說到這裡,直截了當道:「王爺,我可否去那石樓天柱仔細看一看?」

  魏玄君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有何不可?」

  「整座天下都知道陸景先生天資縱橫,又有深厚的福緣,也許你上了天柱,確確實實能夠查知到一些蛛絲馬跡。」

  「只是—————-你境界修為還弱了些,上不得天柱最高處。

  不如你隨我一同前來,我帶你上去。「

  魏玄君話語至此便翻身上馬,馬兒猛然一躍就有如腳踏實地一般踏足雲海,朝著那石樓天柱而去。

  陸景同樣翻身上馬,照夜行走於虛空也如履平地。

  魏玄君走在前頭,陸景只覺得這天地間彷佛連風都消失不見了,唯有周遭呼嘯的雲霧告訴陸景,登上天柱並無那般容易。

  魏玄君這樣的人物自然知道陸景修為算不上弱,況且元神武道同修,可斬八境。

  可他仍然說陸景登不上天柱最高處就可知曉-—--登天柱並無那般容易。

  對於陸景不算容易的事,對於魏玄君明顯遊刃有餘,他自雲海騎馬踏足天柱,又繞著天柱而上,直來到天柱最高處。

  陸景跟在魏玄君身後,不曾察覺到一絲一毫的壓力。


  他一路走來,一路看來!

  在他眼中石樓天柱卻好像是一座尋常的山嶽,並沒有絲毫的不同。

  他也無法查知到如太華山中太華脈一樣的氣息,登上高處也就只是看得更遠了。

  陸景築起眉頭。

  魏玄君站在陸景身旁,天柱之下仍然是雲海。

  「天柱乃是人間的支柱,只可惜對人間凡人來說,天柱太過於神秘,我最初來時以為頂住天柱壓力,走到最高處就可以得到天柱傳承,只是現在想起來,倒是有些想當然了。」

  魏玄君似乎想起了往事:「我與--夫人一同前來此山,沒想到百年悄然逝去,我竟成了這守山的人,靈潮一來,我只怕再難離開石樓一步了。』」

  陸景目光四處探尋,過去十幾息時間,他站在原地抬起頭來向天上看,隱約間看到捲動的雲霧中似乎蘊藏著某些奇異的力量。

  他微微挑眉,轉身走向來路:「王爺,我自己來登一登這天柱。」」

  「試一試倒也無妨。」魏玄君笑了一聲:「只是這天柱可並非那般好攀登,那天上盤踞著的氣,我也看到了,我可以告訴你,那等氣-———-與你無益。」

  陸景下山:「不試試又如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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