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殺皇子
帝相鏡,照得自身氣血橫流,肉身漸無缺,可參帝相!
陸景因為觀棋先生去了一遭太玄宮,趨吉避凶命格下觀棋先生的一線生機並未到來,但是大凶之象總有所得。【Google搜索】
陸景以帝相照我,見宙宇深處,三座元相護法帝相。
他修行太華山河帝子玄功,太華山雖然遠在遠山道,但這些日子以來太華之脈就像是在陸景體內蜿蜒流動,熬練他的血肉。
陸景早已能夠悟二三尊主相,只是陸景元神修為下戰力不俗,又求一個武道、元神皆圓滿,所以缺少的機緣的情況下,他並未參悟主相。
今日,機緣已來,雖然這等機緣伴隨著觀棋先生的殞命,卻帝相鏡卻可助陸景良多。
陸景春雷刀光攜著三種元相氣機,配上名刀斬草。
拔刀開蜀道,刀光橫空無垠天際,就好似地上起驚雷,驚雷橫貫天地,斬出一個破空的清明!
「一道刀光,竟含著四道武道精神,三種元相氣血!」
「春雷、銜日、洗虎、大魁太歲!」
金紫光祿大夫王宏石身後,那披著黑色斗篷的乾瘦男子陡然握拳。
而那含著元相剛猛的刀光已經斬開雲霧,斬入虛空。
春雷、烈日!
單手按虎、刀出大魁!
四種截然不同的武道精神夾雜在刀光中,令三百丈所在都在轟鳴激盪。
而盤踞於虛空的劍氣被如雷刀光斬開,刀光所過之處,一切隱匿的身影都不得不顯現出來。
雲霧彌散,持劍的東女皇子行跡顯現。
被陸景這一刀震動的禹玄樓神色頓時變得肅然起來。
「洗虎元相、大魁太歲元相……」
禹玄樓踏前一步。
頓時,七皇子眼中重瞳旋轉,他周遭的元氣開始激盪,頭頂竟然多出一片仙境虛影,虛影中立有碑文,碑文中滿是仙人仙術!
「殺!」
他眼裡殺機畢露:「悄無聲息間再悟洗虎、大魁太歲,氣血精神壓仙虎、大魁太歲可探武道極顛!陸景絕不可走出麒麟街。」
轟隆!
剎那間,褚國公跨步而來,他臉上的疤痕就如一條聳動的天龍,天龍盤踞,他一手巨錘錘落,周遭揚起的細小塵埃頓時被可怕的氣機錘作更細更小,嵌入元氣中。
褚國公持錘,他身後三百雙刀客氣機橫動,四散於麒麟街。
三百刀客刀光連成一片,就如羅網,也許軍伍戰陣,氣機相通。
二十位客卿有人在側奔襲,氣血如洪流,殺伐氣滾滾。
有人凌空虛渡,一腳踩下,便是元氣縱橫踏滅一切。
也有人雙臂大開,神通光輝四射下,麒麟街上的房舍都開始崩塌,巨石飛起凝為一尊石巨人,巨人握拳,破開虛空風波,朝著渺小的陸景一拳砸落。
這一刻,麒麟街上大震動,萬千氣象匯聚於此,便是為了如禹玄樓所言……
陸景不能逃,他必須要死!
禹玄樓眯著眼睛,華衣、長發皆動,他的神念化作七道,竟然在須臾間馭使七道仙法!
與此同時,禹玄樓長衣閃光,濃濃的元氣從那長衣中透露出來,令禹玄樓周遭宛如仙境。
禹玄樓這一件衣服不知來自何處,乃是一件極珍貴的寶物,便是在整座天下,也稱得上至寶。
七道仙法齊動,一條玄光飛起,裹挾著其中仙法,直直朝著陸景面門砸來。
天上雲霧翻騰,一面巨大的手印自上而下也如巨人石拳蓋落……
而禹玄樓之後,那白髮狂舞的申不疑依然端坐在馬車上紋絲不動。
可他手指卻在不斷跳動,就好似在織就一張羅網。
天地間的暗色,更濃了。
持星將軍帶領三千軍伍,不敢踏前一步。
眼前這景象實在太過駭人,以她的眼力修為,尚且無法看清此時麒麟街上的神通、玄功,乃至仙法變化。
她只知道……陸景一人應對諸多真正的強者,凶多吉少。
可偏偏那陸景不曾逃,就站在橫山府廢墟前。
那驚艷的刀光悄然消散,卻見陸景腰間殺西樓已經散發著猛烈氣魄,出鞘!
「也好!」
他就如同在他人耳畔囈語:「麒麟街如符文羅網,無人能出……也好!」
伴隨著他的輕聲細語,殺西樓直飛於空,天空中下起大雨,颳起狂風。
大雨、狂風醞釀霧氣,就好似那水雲君的……風雨之境!
麒麟街上頓時一片朦朧。
在遠處酒樓中旁觀的光祿大夫與那黑披風的男子頓時皺眉。
他們看那風雨霧氣,竟也如持星將軍葉舍魚一般,看不真切,不過能看到霧氣洶湧,這霧氣甚至蓋住了諸多神通,蓋住了三百雙刀客,也蓋住了石巨人、神通法相乃至禹玄樓的仙法。
「水雲君想要以風雨境殺陸景,卻給陸景做了嫁衣。」光祿大夫喃喃自語。
他身後七八位身穿朝服的大臣正在靜靜等待他下令。
披著披風的男子眼中氣機縈繞,看得仔細,然後他便看到那雲霧中光芒一閃。
一朵血色花朵綻放,短暫的染紅了霧氣。
陸景從那一處霧氣中持劍走出,又隱入虛空中,就好像與這天地融為了一體。
王宏石頓時色變,斗篷男子早已跳下酒樓,入了那連天的霧氣中。
「鯤鵬星光下,陸景隱入南冥,再加那虛無縹緲的風雨境掩蓋一切……」
王宏石深吸一口氣,忽然揭開身上的金紫光祿朝服,又從虛空一握,握出一桿長槍。
朝服下,竟是一身鎧甲,那鎧甲上骨刺猙獰,閃著幽暗的光影,令王宏石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股凶戮氣。
這位出身河東王家的士大夫,竟修行了這麼一身剛猛氣血!
王宏石當先一步,曲膝一跳,便如一顆流星一般落入風雨霧氣中。
他身後七八位朝中大臣元神頓時騰飛,也入風雨!
「絕不可大意……便是與七皇子分功,也要斬了陸景。」
王宏石入得霧中,卻見眼前白茫茫一片。
嗖!
一道劍光飛過,隱約之間還有一道天王法身握劍。
王宏石便看到一顆大好頭顱頓時飛起,血柱飛上高天!
褚國公府上又有一位客卿死了!
王宏石手持長槍,氣機蔓延,循著那天王法身的軌跡,長槍破空激射而出。
咔嚓。
「尋到你了。」
王宏石氣血沖天,他也化作一道流光飛入那處霧氣中。
入得霧中,卻見那裡籠罩著一層太微垣九卿變化神通,星光映照下,那長槍竟刺入一位褚國公武夫體內,那武夫已然暴斃,鮮血橫流。
王宏石神色微動,再看這風雨境,心中竟多出許多寒意……
「有此風雨境,陸景是否一開始就沒有想要亡命?」
「他自東城折返,殺了那凌虐女子的古辰囂,七皇子、申不疑、褚國公前來殺他,卻好像俱都入了他瓮中!」
「亡人谷斬仙之後,陸景再參兩種元相精神,武道氣機也如輝日,再加神秘莫測的風雨境與鯤鵬元入南冥,此間便是強者眾,只怕也難殺他,反而……」
王宏石心中默默低語,他向身後看去,卻也是一片莫測的霧氣,看不真切。
於是王宏石只能提槍而行,他另一隻手中,死死握著厚聖公的筆墨。
——
褚國公身在風雨境中,氣血像是沸騰的火海,在他身上醞釀出一層薄薄的輝光。
那輝光生出氣機,與三百雙刀客相連。
原本以此為脈絡,褚國公不至於在並不算寬闊的麒麟街上,為風雨境所困。
可詭異的是,偶有一聲虎嘯傳來,三百氣機便會悄無聲息的少了一道,又或者當霧氣中劍光閃爍,褚國公見劍光而行,卻只能感知到太白劍光的玄妙,玄妙太白劍光萬千種變化下,往往多出一具屍體。
這些屍體有雙刀客,也有他府中客卿。
他受封國公數十年,自靈潮中未得道果,又因為人間敗於靈潮之戰,未曾得大果實之利,苦心養出這麼一套班底,三百雙刀客配上他手中的知山錘,理應可以正面硬撼玉闋人仙、純陽天人。
可偏偏入了這風雨境,尚未尋到陸景的所在,就已經死了數十人。
麒麟街這般的所在,竟然成了走不出去的迷宮。
「如能統領萬餘銳士,也可氣血破開秘霧,只可惜這裡是太玄京麒麟街!」
「不知申不疑的卜算符錢、殿下的重瞳可否看穿這風雨境。」
褚國公臉上的疤痕聳動,身上釀來雄渾氣機,一身氣血玄功洞徹四方,想要尋到陸景的蹤跡。
但任憑他氣魄、精神、氣機何等渾厚,入得雲中,卻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褚國公頓時皺眉。
身在風雨境,竟然只能等陸景來殺他!
「天上西樓水雲君殺陸景未成,卻贈了陸景一方大禮。」
褚國公思緒剛剛落下,那雲霧中有一片幽影閃動,褚國公未曾妄動,凝神看去,卻見一隻黑虎蹤跡一閃即逝。
騎虎武卒……也入了麒麟街!
禹玄樓一步未動,重瞳中元氣重重,他身後,申不疑懸在半空中,數道符文鎖住禹玄樓,以免禹玄樓迷失在風雨中。
禹玄樓看到滿天風雨,心中越發陰鬱。
「陸景刻意折返,引我殺他,是想要在太玄京中殺我?」
他只覺得此間的局面匪夷所思,濃濃霧氣下,他帶人來殺陸景,甚至以言語折辱,以為可以必殺陸景。
卻不曾想現在風雨境籠罩下,千軍萬馬似乎都成了徒勞,竟無法尋到陸景的所在。
甚至……
禹玄樓轉頭看了一眼申不疑。
甚至就連他也要被申師寸步不離的護持。
「他總會現身,無論他想要殺我,還是想要亡命,總可尋其蹤跡。」
禹玄樓站在濃霧中自言自語。
正在這是,自那霧中忽然傳來一聲輕呼。
那是……李霧凰的聲音!
禹玄樓頓時色變。
「卑劣之徒!」
他下意識想要朝那輕呼傳來的方向走去,卻又聽到申不疑沙啞的聲音。
「那陸景是想要以皇子妃引殿下入瓮,殿下莫要……」
禹玄樓咬牙,他前來麒麟街殺陸景,不過一場風雨,他卻成了不動的泥人,陷入大危機,甚至見素府的女主人都被吞入霧中!
這何曾是他要的結果?
正在他怒氣潮湧時,自西邊濃郁的霧氣中,陸景牽著馬車緩緩走出。
那馬車正是見素府的馬車。
可那馬車中,竟然不斷有鮮血滴落。
禹玄樓看到馬車,原本盛怒的他又忽然冷靜下來,冷眼看著陸景。
陸景輕輕拍了拍其中一匹駿馬,馬車便直去到禹玄樓面前。
這白衣的反叛國公探手,殺西樓頓時從霧氣中衝出,帶著一抹血跡,落入他得手中。
方才這剎那功夫,不知又有幾人死在陸景劍光下。
陸景持劍而來。
申不疑忽然明白陸景的舉動。
他並不是在以李霧凰的姓名為引,引禹玄樓入風雨。
他殺李霧凰便是為了殺李霧凰,是報李霧凰多次殺他的仇怨!
李霧凰死了,陸景提劍而來……竟想要在他面前殺禹玄樓。
「崇天帝命太子與七皇子相爭,是為了取天下大勢,煉七皇子重瞳,陸景折返而來,故示以弱……是想要……殺七皇子,以報崇天帝!」
「可真是膽魄驚人,氣魄無雙,少年猛烈可見一斑。」
申不疑坐在輪椅上,看向持劍的陸景,眼中滿是欣賞。
可欣賞之後又有洶洶殺機:「我在這裡,陸景想要殺七皇子?」
禹玄樓目光還在那悄無聲息的馬車上,就好像陸景染血的劍光殺不得他。
因為這裡是麒麟街,風雨境中尚有河東的金紫光祿大夫,有身披龍鱗斗篷的落龍島老龍供奉,有當朝褚國公!
即便有朦朧風雨遮目,可是一旦起大爭端,僵持不下,這些強者自可以循蹤而至。
便是沒有那等強者,此間有純陽境界的申不疑……而他禹玄樓又豈是什麼弱……
禹玄樓思緒未落。
天空中忽然又五座帝座高懸。
風雷雨電霧!
太微垣五方帝座神通瞬息凌壓而來,申不疑身上狂風大作,一道如墨絲線騰飛,纏於虛空,擋住這五座帝座。
禹玄樓也雙臂大展,仙法橫空,眼中重瞳中透露出諸多玄妙。
李霧凰死了。
哪怕他們不過是飄搖人間中,因利益與天詔結合的夫妻。
哪怕帝王皇家沒有多少真情實意,可她終歸是見素府正妃。
此刻又在這風雨境中,外界輕易不得見,所以禹玄樓也想要放縱一回。
「終日望明玉京,終日參仙法,卻不知我玄功幾何?」
禹玄樓腦海中剛剛閃過這般思緒。
他身後霧氣中,突然又有一道劍光一閃即逝!
這劍光竟也隱入南冥,匪夷所思之間,這道毫無花哨、繁複可言,甚至不是陸景賴以成名的幾道劍光之一的尋常劍氣就這般突兀而至,落在禹玄樓脖頸間。
喀嚓。
禹玄樓人頭落地,他身上數種保命的寶物,竟還來不及催發。
這一劍太快,太過神秘。
禹玄樓元神磨滅,殘存的思緒中尚且有難以置信。
他乃是當朝七皇子,是唯一一位能與太子對壘的皇家貴人!
他生具重瞳,可見天上仙境,可觀天上無數仙法!
他麾下甚至有八境天人,有諸多強者,只待靈潮迸發,便又是一眾蓋世強者!
而他自身也因天下大勢,因重瞳之資,堅信自己有朝一日,也可成為八境真君!
可是當他眼角看到那一縷劍光,感知到自身元神被利刃斬過。
「我便這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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