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所寫,男主少時所承受的屈辱,日後成長起來,他便百倍千倍的還給了欺凌之人。
記仇的人不可怕,記仇而且記性好的人才可怕。
溫靈這一跪,場面有些尷尬。
柳芳華乾笑打著圓場,「溫靈前輩,澤兒是想好好感謝您呢。」
「咳咳,我知道,剛才就是有點腿軟......」
溫靈輕咳一聲,「柳阿姨,您可千萬別叫我前輩啊,咱們這輩分不就亂了嘛。」
她扶起路澤,又俯身幫他拍掉膝蓋上的草屑灰塵,「路澤,你也莫要跪我,幫你們只是因為我想而已。」
是啊,天道可以因為自己的一個念頭,隨意決定他人死生。
路澤閉了閉眼,果然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天道永遠還是那個天道。
或許對方也是知道他重生歸來,想湊近看看他的改變吧?
想到此,路澤眼神一冷,有些抑制不住自己身上的殺意。
溫靈沒有察覺,繼續對柳芳華說道:「照這個勢頭,總覺得兩年後拜入宗門,路澤就要開光境了。」
「哪有那麼容易。」柳芳華看向路澤,「當年我從踏入築基到進入開光境,可用了整整四年。」
「這麼長時間嗎?」溫靈稍稍驚訝,由於路澤進階極為神速,她還以為其他人就算慢,也不會慢到兩三年之久呢。
「不知前輩是何靈根?」柳芳華問道。
「我......」溫靈想了想,「我是天靈根。」
「想來也是。」柳芳華沒有驚訝,「只有絕世天才才能修煉到分神境以上,前輩現在的修為雖然是築基,但我也知曉,能看出我身中劇毒,必定是分神境以上修士。」
「啊~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柳阿姨才喊我前輩的嗎?」溫靈恍然大悟,怪不得她這個年紀,柳芳華一口一個前輩,原來是這個原因。
她捂嘴笑道:「柳阿姨,其實您誤會了,我並不是分神境修士,我的真實修為卻是只有築基,只不過家中有修煉眼睛的功法,可以看穿人體內的靈力和異狀。」
「可是......」柳芳華嘴唇翕動,「可是我看不透您的修為。」
「家中命我外出歷練,特意給了我靈氣化形和隱藏修為的法器,現在只是我將法器關閉了而已。」
溫靈有意將她對自己的印象引導到一個神秘的大家族裡,問靈大陸這麼大,金瀾國只是其中五大強國之一,還有數百個小國,沒有任何人能夠踏遍大陸的每一塊土地。
柳芳華想了想,也覺得之前溫靈表現出的行為確實不像是一個分神境以上修士會做的。
就比如剛才那一跪,就連路星岩都做不到,更何況一個分神境的修士呢。
路澤喝了口茶,「母親,溫靈與我年歲相仿,您確實無需叫她前輩。」
溫靈用力點頭,附和著路澤的話。
「抱歉,是我之前誤解了。」柳芳華尷尬道:「實在抱歉啊,溫靈。」
「噗,柳阿姨無需介意。」
溫靈擺手,輕咳兩聲又正經起來,「咳咳,言歸正傳,現在問靈大陸上共有五大宗門和其它一些小門小派,兩年後便是各宗門的選拔儀式,您覺得我和路澤該拜去哪個宗門比較好?」
金瀾國有五大宗門,分別是:梅花涯、八方谷、赤星堡、莊嚴庵、赤霄殿。
另外一些小宗門,以男主的天賦,壓根不需要考慮。
它們無法培養起一個混沌靈根。
柳芳華對這五個宗門了解頗多,她想了想道:「我曾是八方谷弟子。」
「八方谷?」溫靈自然是知道八方谷的,但是目前她的身份是國外歷練的大家族小姐,對金瀾國的了解還是少點為好。
路澤靜默不語,他想起自己的上輩子來。
那時候,他已經打通了混沌靈根,加入赤星堡後便得到了宗主和長老們的照拂,只不過因此卻惹惱了其他的弟子。
擠兌是常有的事,小摩擦不斷,發展成肢體衝突的也有。
赤星堡宗主脾氣暴躁,信奉實力為尊,在宗門裡設置了挑戰擂台,以供弟子們解決個人紛爭。
甚至還有簽生死狀的,只要交了足夠的靈石,便可以簽生死狀來殺了自己看不爽的人。
「八方谷地處八方山脈腹地,周圍全部都是妖獸,每年都會舉行狩獵大賽,現在想想,那時候真是最幸福的時光了。」
柳芳華回憶起在宗門的時候,神色不由更加溫柔,「和好友組隊在狩獵大賽的時候偷著烤妖獸肉吃,差點還被巡邏監考的長老們發現。」
「沒想到柳阿姨也有如此的經歷。」溫靈想起自己上體育課和朋友們一起偷懶,被體育老師發現罰跑的時候。
原來就算是修仙的問靈大陸,也是有這種類似的事情發生的啊。
路澤從未聽母親提起過當年的事情,如今也聽的津津有味。
他笑道:「母親,兩年後我也想拜入八方谷,看看您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你有這個心便好。」柳芳華揉了揉路澤的腦袋。
毀天滅地的男主大人芯子裡可是個幾百歲的成年人了,不由面上一紅。
在看到溫靈偷笑的時候,路澤輕咳一聲,問道:「溫靈你覺得如何?」
「我倒是沒有意見。」溫靈道:「路澤去哪我就去哪。」
桌底下,柳芳華用腳踢了踢兒子的小腿,眼神充斥著八卦的意味。
路澤權當自己沒有看到,「那好,我們兩年後便去加入八方谷吧。」
決定了要加入哪個宗門後,時間又過了一天。
第二天中午時分,路星岩帶著路飛宇和路飛瑤再次拜訪。
路飛宇梗著脖子,臉漲得通紅,就是不肯對路澤說出那句道歉來。
但路飛瑤能屈能伸,很快便對柳芳華和路澤各自道了一聲歉,態度很是誠懇,幾滴眼淚流淌在臉頰上,更襯得她楚楚可憐。
這要是別人,絕對就心軟了。
但柳芳華和路澤,哪一個都是心狠的。
路星岩心一狠,一人踹了一腳,路飛宇和路飛瑤當即慘叫一聲跪了下來。
路飛瑤暗暗拽了拽路飛宇的衣擺,低聲催促道:「快點啊哥哥!」
他不道歉,憑什麼要連累她啊。
路飛宇的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半晌才在路星岩的壓迫下吐出幾個字來,「抱、抱歉......路澤,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
「是啊,路澤大哥,以前是我們不對,我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們吧。」路飛瑤哭著說道。
「大哥這兩個字我可擔不起,你們還是按以前的叫法吧。」
路澤嗤笑一聲,眼底冰寒一片,「垃圾、廢物、給家族丟人......呵,怎麼現在不會叫了?」
他每說一個字,路飛瑤和路飛宇的臉就白一分。
直到最後路澤蹲下身來,湊到兩個人面前,低聲笑道:「今日的屈辱你們兩個可記清楚了,不管怎麼努力修煉,你們都沒辦法超過我,永遠低我一頭。」
他就像是地獄深處的惡鬼一樣,詛咒著這兩個孩子,「你們會活在路澤的陰影下,我會成為你們渡劫里永遠的心魔。」
「你!」路飛宇怒瞪著他,身側拳頭猛地揮出,砸在路澤的臉上。
後者立刻被他打倒在地上,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路飛宇。
「路澤!」
「澤兒!」
溫靈和柳芳華跑上前來攙扶起路澤。
溫靈拿開路澤的手,看到他臉上的紅腫,怒從中來。
「你們路家還真是誠心來道歉的啊!」溫靈站起身,直接怒視著路星岩。
那雙金色瞳孔透出怒意,路星岩竟感受到了恐怖的威壓。
金瞳銀髮......還有如此氣勢,莫非!!!
他想到一個可能性,臉色大變,立刻一腳踹在路飛宇的頭上,讓孩子的臉緊貼地面。
「爺爺,饒命啊爺爺!」路飛宇腦袋被踩得仿佛要爆裂開來,不住求饒道。
路飛瑤抱住爺爺的腿,這次是真的哭了出來。
「爺爺,你饒了哥哥吧,是......」她本想把路澤對他們說的話再重複一遍,但又想起如今的爺爺怕是不會聽她信她。
「爺爺,是我們的錯!」路飛瑤鬆開爺爺的腿,朝路澤爬去,「路澤大哥,求求你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您讓爺爺饒了哥哥吧嗚嗚嗚......」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溫靈搖搖頭,她是三人中最容易心軟的。
就算得了天道的記憶,溫靈卻依舊只是個普通到連只雞都沒殺過的大學生,容易心軟是肯定的。
路澤看了她一眼,隨即對路星岩抱拳道:「路前輩,晚輩還不想背負人命,還請您消消氣。」
「哼,既然澤兒如此說了,那老夫便聽你一次吧。」路星岩撤回腳來,心裡鬆了口氣。
路澤抹了把臉頰,嘶了一聲,「唉,不知這傷何時會好。」
「老夫這裡有敷傷膏,一抹便好。」
路星岩想了想,又將昨日的靈石和功法秘籍也拿了出來,「這些東西,儘管昨日你們未要,但歉意還是要有的,希望芳華和澤兒不要怪罪他們。」
「既然路前輩如此堅持,那我們便收下了。」柳芳華笑了笑,示意路澤將靈石和秘籍收回到儲物靈戒里。
路澤依言照做。
等路星岩臉黑無比的帶著路飛瑤和路飛宇離開後,三人對視一眼,齊齊笑出聲來。
「這次路家可虧大了。」溫靈想到他們有三萬中品靈石就覺得幸福,這數目已經不小了,足夠路家一年的運轉。
若是換成下品靈石,那可就是三百萬啊。
更何況還有兩本功法。
「突然有一種贏在起跑線上的感覺呢。」溫靈摸著下巴感慨。
「起跑線?」路澤和柳芳華齊齊問道。
「呃,就是大家努力的門檻,我們有這麼多東西,已經比其他人要好太多了。」溫靈打開敷傷膏,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路澤自覺上前,乖乖的由著溫靈給他上藥。
柳芳華在旁邊看的開心,自從知道溫靈並不是老怪物後,她對兩人的相處就更是保持著支持的態度。
朱家那個丫頭退婚,其實也怪不得她。
若是沒有打通靈根的方法,直到死去,路澤都會是個廢物靈根。
誰都想讓未來夫君能和自己比肩,所以朱梅並沒有錯。
只不過比起一個沒有任何了解的朱家小姐,還是溫靈更符合柳芳華心中的預期。
這是個從哪看都讓人舒服的女孩。
溫靈可不知道自己被內定成男主的道侶了。
若是知道了,她肯定會全身抗拒的在身前比一個大叉。
開玩笑,不被男主手撕已經很不錯了,她哪敢當男主的未來道侶啊,那個位置應該是小說里第一女主的。
——
時光如水,對修真者而言,兩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今年的宗門大選與往年相比,更為熱鬧。
一些小門派早早便散布弟子來到各個城鎮做招生演講,就仿佛溫靈大學見過的社團那般,生怕招不到人。
而五大宗門是不會掉價幹這種事情的,他們就算不宣傳,也有大批大批的孩子願意過去試試。
溫靈和路澤並肩走在街上,目之所及都是一些身穿各宗門門派服飾的人在派發傳單。
兩人相貌出眾,走出這條街後,溫靈手中便多出了十幾張傳單,路澤那邊同樣也是,而且絕對不會有重複的。
「簡直就是學生會和普通社團的差距嘛......」溫靈咋舌,這麼多傳單,愣是沒有一張五大宗門的。
路澤對溫靈時不時冒出他聽不懂的詞彙這件事,已經沒有好奇心了,畢竟有時候解釋了也聽不懂,還不如忽略掉節省時間。
「直接燒掉就好,這些門派沒有什麼可看的。」路澤手掌運轉靈氣,將傳單盡數燒成灰燼。
隨後,他拍了拍手,對溫靈笑道:「走吧,不是要去南街買那家包子店的包子嘛,去晚了說不定就沒了。」
「哎呀!快快快,可不能耽誤了我吃包子啊。」溫靈大驚失色,拽著路澤便在道路上狂奔起來。
路澤呼吸毫無紊亂,只是有些猶豫。
要不要再提醒一下呢?
他們可是修士,修士完全是可以飛的啊。
溫靈總是對這件事毫無自覺。
明明可以用火靈根點火,卻偏偏要用火摺子;髒了可以用清潔術,卻堅持不懈的燒水泡澡;趕路也想不起自己是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