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恢復了平靜,路靈澤和路靈恩仍然如同往常那般感情甚篤,在溫靈和路澤的觀察下,路靈恩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同尋常的情況。
但兩個孩子總是待在一起,這是看不出什麼的。
正好最近有一場四國聯合舉辦的新秀之巔爭奪賽,據說獲得第一名的弟子將會獲得四國贈與的很大一筆財富。
雖然這筆財富對路靈澤和路靈恩來說並沒有太多吸引力,但聽說其男修女修有一場是分開對比的,倒不是性別歧視,而是要選出新秀之中的男修第一與女修第一。
如果混雜在一起進行評選,可能會有修者表示不滿,因此特別加賽了男女修分開的比賽。
這是個機會,讓兩人分開進行比賽,就能看出他們的運氣究竟是否恢復了正常。
路靈澤和路靈恩聽完後欣然同意,尤其路靈恩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參加比賽,以此讓自己完全放下心來。
萬籟俱寂,窗外傳來起伏不斷的蟲鳴之聲。
路靈恩躺在自己的床鋪上,隔壁是兄長的寢室,如今已呼吸均勻,想來是睡熟了。
她翻了個身,在昏暗房間內,一雙眼睛明亮如光,俏臉暈了點月色,更顯得漂亮明媚。
路靈恩這幾天都是睡不好的,只要一閉眼,她就能想起自己在潛意識裡看到的畫面,那些被她所遺忘的東西,如今還是牢牢地束縛著她的視線。
——
跟隨著那個光點向前走著,路靈恩在那片極致的黑暗中看到前方越來越亮,那片白色很快吞噬了前行引路的光芒,最後連她和身後的黑暗一起,也都吞噬進了自己的身體內。
路靈恩短暫的閉眼後又睜開,適應著周圍突然明亮起的光線。
她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周圍是一片白色,腳下踩著的則是鬆軟的白色沙礫。
這裡是.....什麼地方?她還是第一次見這種白色細沙,只是為什麼感覺有些似曾相識呢?
對了!母親曾經給她講過這裡的故事,還說這裡是什麼......深海主宰的內部,她為何會來到這裡?
還有系統,系統現在在哪?
路靈恩正想著,忽聽周圍突然響起了聲音,「靈恩,靈恩!」
她立刻看過去,同時伸出手將那個白色圓球接住,「系統,咱們為什麼會到這裡來?不是說我的潛意識嗎?」
「是啊,我也正好奇呢。」系統轉了個圈,將自己畫有笑臉的那面轉過來,「你對這裡沒有印象嗎?」
「我......」路靈恩正想搖搖頭,就在這時,異變再次出現。
她們頭頂的白色空間突然捲起了一股細細的風,不過片刻,這股風就變得大了起來,旋轉成了一個螺旋狀的氣旋。
有細細的白沙從那個氣旋中噴涌而出,灑落到各個地方。
路靈恩抬手想要遮擋住自己的口鼻,卻並未感受到真的有白沙切割皮膚的感覺。
系統在這時說道:「放心,這裡是你的潛意識,不會傷害你的。」
「好。」路靈恩放下手,終於敢抬眼看向天上的氣旋,它來得快去得也快,根本不給反應的時間。
之後不過半刻鐘的時間,這個氣旋再度出現,如此循環往復了數次後,系統才給出了自己的結論,「這是加速,是你的意識正在加速播放,所以我們看到的氣旋才會這麼迅速的出現消失。」
路靈恩點點頭,但仍然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為什麼會看到這些內容。
一種隱約出現的不安感令她心跳有些加速,而之後,她又看到了一人從風旋中落下,時間的確加速了,如果之前是不確定的,現在看到那人的行動,她就能百分百地肯定這點。
就這樣站了一會兒,路靈恩卻覺得自己已經看過了滄海桑田。
直到又是一個氣旋出現,這一次從中出現的人卻讓她睜大了眼睛,父親!
過往她未曾經歷過的事情如歷史重演般上映在她眼前,她抓緊了手中的圓球,看著父親與突然暴動的空間戰鬥,看著對方用靈力凝結成的風暴與深海主宰對撞。
她的耳邊響起一個女人空靈悠遠的循循善誘,聽到父親毫不猶豫的拒絕與決裂。
系統小心翼翼地說道:「看來這便是你的曾經。」
「我......這怎麼可能呢?」路靈恩不可置信地低聲喃喃,「我是......」
「你是路靈恩,不管以前是什麼,你現在都是路靈恩。」系統打斷了對方的話,聽不出男女的聲音卻顯得異常堅決,「別多想,不過現在我們總算知道你為何會這樣了。」
作為世界意識的轉世,路靈恩忘卻了所有的記憶,但潛意識的本能還是知道自己是不容於世的,因此便要更為努力地拯救自己。
「我、我應該怎麼做才能讓這些東西消失?」路靈恩詢問道:「我需要消滅它們嗎?」
「這個嘛......交給我吧,你只要同意就好。」
「好,我同意,我不是這個世界的意識,我是路靈恩。」她低聲喃喃,像是在警告自己。
系統嘆了口氣,「輪迴轉世是人世界最尋常不過的規律,拋卻曾經的記憶,誰也不知道自己的過往是什麼,但這些都會烙印在你的意識最深處。」
「我所能做的就是將它封印得更徹底,之後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徹底融入路靈恩的身份,只有這樣,你才不會把自己當成一個外來者。」
「好,我會努力的,辛苦你了。」路靈恩對系統禮貌的說道,隨後便見後者的身體亮起了藍色的光芒,這光芒很快覆蓋了周圍的一切,像是蛛網般蔓延覆蓋。
路靈恩也覺得自己的意識逐漸變得沉重起來。
她又翻了個身,面朝牆壁,突然聽到從牆壁對面傳來的聲音,「靈恩,睡不著嗎?」
「哥哥......」路靈恩又往牆壁那裡靠了靠,「你怎麼醒了?」
「你呼吸不均,我當然就醒了啊。」路靈澤無奈道:「我又不像你,睡著以後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