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極其不甘地看著門口黑壓壓跪倒的一片,再轉頭看著一臉淡然的小丫頭,氣得目眥欲裂。
本來,這一切應該是言言的才對。
這死丫頭何德何能,竟能跟嚴老成為兄妹?
憑什麼?
就憑她胖?
還是憑她沒良心??
她的言言為了侯府殫精竭慮,從小就將侯府殊榮扛在肩頭,小小年紀,受盡苦楚,還依然想著為侯府爭光。
身體都虛弱成那樣,還強撐著為百姓賜福。
這是多麼高尚且讓人崇敬的事兒?
而她倒好,身上有了很多頭銜和光環,都要藏著掖著,然後讓人來打侯府臉面。
她真是忘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侯府將她認了回來,她背靠著侯府的榮耀,才會被人如此捧著敬著。
若是沒有侯府這棵大樹,她算個屁!
真是讓侯府心寒!!
沈氏看著一旁,滿眼憋屈的言言,心頭的恨意更甚。
自打那死丫頭帶了一條蛇回來,把她嚇了個半死,她便對那死丫頭恨之入骨。
此刻,她竟然如此砸言言的場子,真是後悔,前些日子沒對她下死手!
沈氏雙目噴火一般地看著洛洛,簡直就想把她生吞活剝。
徐萬成看著師父帶著家族眾人,跪拜在洛洛腳前,他哪還敢有半分不尊。
隨即。
「忠勇侯府眾人聽令,小師叔現已回來,你們也應當好生對小師叔表表孝心,先跪拜磕頭吧!」
老侯爺便帶頭,在前面對著洛洛又是深深一拜,還命侯府眾人,對著小師叔恭敬地跪拜。
整個侯府,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但是,見到老侯爺端端正正,恭恭敬敬地跪拜後,在看到老侯爺眼中不容置疑的警告之時。
「撲通······撲通······」
眾人的膝蓋,不自覺發軟,深深叩拜了下去。
徐言言僵硬的臉上,怒火已然藏不住。
為什麼?
只要她一出現,所有的風光和榮耀都會被她搶走!
而她,明明卻什麼也沒做。
「老太爺,言言可是眾民供奉的神女,她不過是一介凡人,當真要言言跪拜與她?」
老夫人終究還是沒忍住,對著老侯爺,語氣中滿是責備。
「閉嘴,看來,你的性子還是一點未改,老家還是未住夠啊!」
老侯爺一臉陰沉地看著老太太,臉上濃濃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老太太嚇得趕緊將嘴巴捂了起來,內心有再多的不甘,再多的憤恨,都不及老家的蛇鼠蟲蟻,來得恐怖陰森。
當即,便乖乖地跪了下去。
其他還有不情不願的人,看到老太太都跪了下去,便也乖乖跟著跪了下去,包括沈氏。
只有徐言言,一言不發地看著洛洛。
「妹妹,咱們可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我自認為從未虧待過你,將你接回來,是我央求父親母親的,甚至不惜所有,花上重金,心心念念地只對你好。」
「你縱使對侯府不滿,但也不能這麼作踐祖父祖母,還有母親啊!」
「若是你心中有怨氣,沖我一人來就好,只要能讓你開心,言言願意承受這一切。」
「你不必這麼糟踐他們,他們可是你在這世間唯一的至親的······」
徐言言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眶。
眼神都越發的期期艾艾,一副願意替府上眾人受苦的樣子。
惹得圍觀百姓,更是心疼不已。
他們的神女,都已經卑微到如此地步,這小丫頭為何還無動於衷。
這擺明了就是對神女的不尊重,甚至是無情的踐踏!
「你這丫頭,貴為郡主又如何?成了嚴老的妹妹又怎樣?以下犯上,照樣被人詬病!」
「是啊,神女都這樣委曲求全了,你為何還將這般不依不饒!」
「還想要神女給她跪拜,她也不怕折壽?」
「也不知道嚴老,到底相中她什麼地方?」
「可能是嚴老年紀大了,被矇騙了吧!」
人群中,有人蠢蠢欲動,實在看不慣這丫頭不可一世的姿態。
更是替神女覺得委屈,心疼。
她算什麼東西,仗著別人一絲寵愛,就想騎到神女頭上。
也不掂量自己這凡體肉身,到底能不能受得了!
「洛洛連祠堂都沒進,你們更沒有對外承認過洛洛的身份,每次都是極其敷衍,這算哪門子至親?」
「再說了,你們身為洛洛的至親,可曾關心過她一絲一毫?要不是有小師叔這重身份,你們只怕是要將她囚禁在廢棄的院子裡吧!」
彩燕再也忍不了了,這些人道聽途說,污衊洛洛,讓她氣憤難當。
若不是洛洛,你們的孩子,怕是早就貢獻給了閻王。
「恩人啊,恩人在上,請受我全家一拜!!」
「還有我們,尋了小恩人整整一天,這下終於找著您了!」
「小恩人,請受下我們全家的叩謝,若是沒有您,我這孩子,早就沒命了!是您救了他啊!!」
「都是城外那個文曲星君廟惹的禍啊,幸虧您將它毀了,不然更多的孩子都得喪命!!」
只見人群中,兩位婦人攜著全家老小,跪在洛洛跟前,感激涕零。
「小恩人,若不是您,我們孩子的生辰,都被那廟裡的妖邪利用,吸取了孩子們的生命啊!」
「昨日,我氣不過,想去罵一罵那廟裡的石像,卻沒想到,親眼看到您將石像摧毀,挽救了這些孩子們的生命啊!」
「我也親眼見證了,本來想去哪廟裡,將我兒的生辰八字燒毀,以免再被邪崇利用,沒想到,卻看到小恩人救世的壯舉!!」
兩名婦人,一人一句,說的情真意切,身旁的孩子,也是一個勁地跟著點頭。
身後的家人,更是紛紛跟著附庸。
這可把圍觀眾人整得雲裡霧裡,剛把神女的信仰裝進心裡。
這卻突然吹來了不一樣的風。
圍觀百姓面面相覷。
不是,咱們的孩子,不是被神女賜福才醒來的嗎?
怎麼跟城外那文曲星君廟扯上聯繫?
還有什麼邪崇作怪?
這簡直太過扯淡······
「我確實將孩子的生辰八字,寫在了那廟裡,我家孩子也確實是在寫了生辰後,才突然昏迷不醒!」
「我家好像也是這樣,在廟裡拜過,寫了生辰後,就昏迷的氣息微弱。」
「我家也是如此······」
人群中,有人開始想著事情的原委。
只是,這一句句話一出口,眾人心裡疑惑的種子,便悄然埋了下去。
昨夜之事,太過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