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瞪大雙眼,一臉的不敢置信。
剛才還激烈地往前擠的老太太,那力道,任誰也擠不過她。
沒想到,小姑娘輕輕一碰,她就倒了!
洛洛更是一臉震驚,明明她······什麼也沒做啊!!
這老奶奶,為何會摔得這麼嚴重?
小傢伙緊緊抱著裝滿碎銀子的碗,一臉警惕地看著老太太。
「哎呦呦,哎呦呦,疼死我了······」
「好心人啊,救命啊,你們救救我啊······」
「我跟她無冤無仇,就是為了討一口飯吃,她竟然要置我於死地啊······」
老太太一邊哭,一邊嚎,整個場面甚是悽厲。
「哎呀,這小丫頭,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啊,看把人家老太太傷成什麼樣了?」
「可不是嘛,小小年紀,不學好,什麼給人看相啊,你聽聽,剛才說的那些話,哪件是好事兒?怎麼聽,都怎麼像是在詛咒人家。」
「人家老太太,只是為了讓她行個善事,她倒好,竟然把人拽倒,這是要害死老太太的節奏啊。」
「你們都睜大眼睛看看,這小丫頭哪裡能給你們看相啊,這麼看下去,你們不僅要破相,還要破財,破家,這簡直就是黑了心腸啊······」
人群中,有三五個人,突然將風頭吹向了洛洛。
而且,這股子風向,節奏都被帶得越來越快······
一時間,很多人開始跟著附和。
尤其是站在偏後面的那些人,本來對前面的情況就一無所知,而且對這小丫頭,本身就是純粹的好奇而已。
這下,全部站隊老太太。
整個場面,一時間陷入瘋狂的指責當中。
小傢伙縮在角落,手裡端著裝滿碎銀的破碗,一臉無助。
人生第一次,遇到有嘴說不清,有理沒法說的尷尬地步。
終於明白,當年偷吃了灶王的八寶飯,嫁禍給哮天犬後,被灶王追的跑了整個天際的哮天犬的憋屈。
最後,為了給灶王一個說法,二郎神不得已,拔了一撮狗毛,以示懲戒,更為了還人情。
畢竟,哮天犬的狗毛,可是生發神器,對一頭禿頂的灶王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她當時沾沾自喜,沒有殃及到她身上,好在就拔了點狗毛,無傷大雅。
可是,自打了以後,哮天犬看到她,都繞道走,對她更是愛答不理。
天道總無奈地嘆息,哎,你啊,真是狗都嫌得慌!
哎!
此刻,她終於明白哮天犬的悲哀與傷痛。
洛洛看著倒地哀嚎的老太太,和圍觀群眾的指指點點,心頭突突跳著。
手裡的小破碗,更是捂得緊緊的。
不行!
學可流,汗可淌,血汗錢斷不能丟。
「小姑娘,你看這老太太,也是可憐得很,兩三天沒吃飯,還受了重傷,要不,你給她點安撫費,這事兒,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對啊,你看,你賺了點錢,就當花錢消災了,要不然事情鬧大,可就不好了······」
「哎呦呦,哎呦呦,痛死我了,快給我去報官啦······」
有人忍不住上前好言相勸,老太太一聽到說要賠償,哭得更是起勁。
臉上糊滿了鼻子眼淚,真是可憐得很啊!
「那你要多少錢?」小傢伙抬起小臉,脆生生地問著。
「十五兩,你給我十五兩,我寫一筆給你,保證死都跟你沒任何關係!」
老太太當即從懷裡,掏出保證書,還掏出一盒印泥,不管老少還是文盲,只要能按手印就行。
眾人被這專業的程度,再次震驚得大跌眼鏡。
靠!
專業碰瓷啊!!
「哎呀,小姑娘,你看人家老太太多有誠意,你趕緊拿點小錢,把事兒化了。」
「是啊,不然,她真要告官,吃虧的就是你啊!」
剛才那波帶節奏的人,趕緊接上老太太的話頭,不停地勸著。
眾人也跟在後面,不斷勸著,倒是不希望這小姑娘吃大虧。
洛洛抬眼看了一眼還在地上「咿呀」哀嚎的老太太,和圍觀群眾,咬著牙點了點頭。
不情不願地將抱在懷裡的破碗,遞了出去。
哇哦!
不多不少,正好十五兩銀子。
老太太心滿意足地接下銀子,對著洛洛千恩萬謝,甚至還按了手印,最後把保證書,送給了小姑娘。
那幾個帶節奏的圍觀群眾,便將她抬了下去。
圍觀眾人,也紛紛散去,徒留下,小姑娘一人,哄著眼眶,可憐兮兮。
人生的第一次賺錢,竟然就這樣被人訛走了!
「果然如蕭哥哥說的那樣,人心險惡,人心險惡啊······」小姑娘眼底淚汪汪的,坐在那喃喃自語。
此刻,雖然晴空萬里,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但是穿著加厚棉服,身披狐狸大氅的小傢伙,卻覺得渾身刺骨的寒,尤其是心裡,拔涼拔涼的。
今兒一天,真是倒霉極了,
上午崩掉牙了。下午又被人訛了!
讓本就受傷的心,更是痛上加痛。
小丫頭耷拉著腦袋,坐在台階上,肩頭的兩隻鸚鵡,也是垂頭喪氣,唉聲連連。
「現在知道人心險惡了吧?」
小傢伙一抬頭,便瞧見一個威武有力的身影,嚴嚴實實地擋在她的面前。
蕭辰銘滿臉含笑地看著她,逆著光的臉上,十分柔和。
洛洛看到是他,趕緊胡亂地擦著紅紅的眼睛,氣鼓鼓地別過頭去。
「吶!你別生氣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二哥哥來信了,過完年,他便能凱旋,到時候封官進爵,你也就能見到他了。」
「還有你爹娘,將生意搭理得極好,也找到可用之人,能全權交給他代理。年後,他們便可來和你團聚了。」
蕭辰銘溫和地說著,悄悄打量著頭都沒抬的小姑娘,卻是耳朵豎得老高。
「你二哥,也遇到的心儀之人······」蕭辰銘繼續溫溫柔柔地說著,
「二嫂???」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