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創辦企業，新的開始
下邊的職工沒人鼓掌。
單位突然換了一把手，新上來的還是個女的。
大家都對自己的前途感到茫然，提不起興致。
許繼常也不多話，簡單講兩句就結束了。
茫然什麼的，還得靠丁夏薇的言語和實際行動去化解。
相比之下，丁夏薇講話內容就要豐富得多，她才是今天的真正主角。
……
「各位同志，我作為公司經理，在任期間目標主要就是實現三個增長。」
講到最後，丁夏薇激情澎湃，提高語調，「業務規模增長，單位效益增長，職工待遇增長！」
許繼常聽到這笑了，一同前來的朱部長也揚了揚嘴角。
台下職工中間的氣氛到這才算有一些緩和，現場逐漸響起掌聲。
會議結束，許繼常和丁夏薇送走朱部長，接著一起回經銷公司。
路上，丁夏薇難掩興奮，主動和許繼常談起今後發展規劃：「聽說南方興辦了不少社隊企業，可以提供大量計劃外的商品。」
「如果把這些商品運到北方銷售，肯定能掙大錢。」
「運輸方面，我準備讓化肥廠幫忙協調，問題應該不大……」
丁夏薇說著說著，臉上開始透出激動的紅暈，許繼常都受到了她的感染。
「你的想法很好，是個賺錢的路子。」
許繼常認可道，「中途執行遇到了困難就來找我，我幫你解決。」
「嗯！」
丁夏薇答應道，思緒卻飛向了遠方，幻想自己帶領先鋒公司崛起後的模樣。
許繼常見狀不再打擾，默默陪她回到公司。
回家後，許繼常剛一進門，沈青蕊就興奮地迎了上來，手裡拿著份檔案袋：「通知書到了。」
「這是你的。」
「還挺快。」
許繼常接過檔案袋，小心翼翼地拆開，露出裡頭黃色的紙張。
這年頭除了紅頭文件，其他的文件都是用黃色紙張印製，因為價格比較便宜。
「許繼常同志，恭喜你被我校錄取。請你在3月2日憑本通知書，前往……」
許繼常看完錄取通知書，將它收好。
沈青蕊靜靜等他看完通知書：「我們的學校離得不遠，入學後可以經常找你玩。」
「哼，好好學習，玩什麼玩。」
許繼常故作嚴肅，摸摸沈青蕊的頭，「又不是小孩子了。」
「切。」
沈青蕊避開他的手，不大開心地說道，「你不陪我玩，我自己玩去。」
「你想去哪？」
許繼常問道。
「我啊，想去的地方可多了，長城、故宮……」
沈青蕊報出一串名字，語氣很是憧憬。
「那也不用等入學。」
許繼常搖頭道，「正好我現在從單位離職，還沒開學，正好陪伱玩。」
沈青蕊白了他一眼：「那是誰說不陪我呀？」
許繼常捏捏她的小臉蛋：「忘了。」
次日一早，許繼常和沈青蕊準備好行裝，出發去爬長城。
一直到傍晚，兩人才回來，其中沈青蕊是由許繼常背著的。
一天跋涉下來，沈青蕊早已腰酸腿軟，根本走不動路。
「還想不想去爬了？」
許繼常將她放在床上道。
沈青蕊有氣無力：「去，當然去。」
「我還要爬野長城！」
許繼常啞然失笑：野長城，是那麼好爬的？
就沈青蕊這體力，自己真領她過去，都未必帶得動。
……
第二天，許繼常想接著領沈青蕊出去玩，結果沈青蕊連連擺手：「別，可別。」
「昨天累壞了，今天要休整。」
好吧。
許繼常沒再說啥，自己搬了把椅子，在院子裡曬起了太陽。
過去忙慣了，今天一朝閒下來，還真是特別地不習慣。
就跟那些老幹部一樣，一退下來後不知道該去幹什麼。
距離開學還有一段時間，自己總不能就這麼閒著吧。
許繼常心裡嘀咕道。
去做生意？目前個人經商還沒有完全放開，只有江浙一帶的農村有人小打小鬧，借著社隊企業或者是游商資格，去做點小買賣，開個小作坊。
以自己目前的財力，自然是看不上這點小生意。
可真要把規模鬧大了，又總歸不夠安全。
民間真正地開始大規模興辦企業，是79年的事。
眼下還是78年初，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扯到蛋。
許繼常尋思道，覺得自己就算開辦企業，也得找個合適的名頭，方乃萬全之策。
根據他對這個年代的回憶，創業者們創辦公司時，通常會把產業掛在國有單位，或者是社隊名下。
許繼常考慮過這條道路，問題在於自己是東方化肥廠前職工，還是部門領導級別的。
跟化肥廠繼續靠得太近，難免瓜田李下。
掛靠在社隊名下，他又是外地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
就算有哪個公社、生產隊或是社區讓他掛靠，他還擔心雙方日後產生糾紛呢。
許繼常想來想去，直到最後才有了個主意。
若開班企業，就掛靠在老家的生產隊名下，叫作黑瞎子屯生產隊駐京服務社。
這聽起來有點離譜，卻是眼下最實際的路線。
企業掛在集體名下，不用承擔私人經商的爭議。
老家人和自己熟悉，產生產權糾紛的風險小。再說萬一有個別拎不清的找自己要產權，也有陳家父子幫忙鎮著。
許繼常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妙，決定給老家拍電報。
不過剛從椅子上起身，他就打消了這個年頭。
事以密成，發電報別人能看到。
還是寫信比較穩妥。
許繼常回到屋裡拿出紙筆，將自己要回去的事寫在信紙上，還隱晦提到了自己這次回去的目的。
寫完信，投入郵筒，許繼常去火車站買了張明天回鄉的票。
鐵路系統經過前兩年的整頓，效率已大為提高，回老家所需的時間縮短了十幾個小時。
當他回到家整治行裝時，藍七妹看到了覺得很驚訝：「你要出差嗎？可你不是已經離開化肥廠了？」
「回東北去，有點事。」
許繼常放下手裡的衣服抬頭道。
「哦……買的臥鋪嗎？」
藍七妹問道。
「我都不是幹部了，哪來的臥鋪票。」
許繼常笑著提醒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