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你這個聰明蛋。」
「你家阿爹阿娘晚上有事不回來了,」魚白薇將懷裡的小傢伙摟的更緊了些許,帶到自己的房間,「師祖姐姐晚上陪你睡覺覺好不好?」
「好呀好呀!」
裴逐鹿都快把腦袋點頭成了鋤頭,目光忍不住地落在了魚白薇身前的豐盈處上,以著最為天真無邪的語氣開口問:「那我晚上能喝奈奈了嗎?」
說著話,小肉手下意識地擦了擦並未有口水流下的嘴角,然後滿眼期待地盯著魚白薇。
後者張了張那雙豐盈卻有些玲瓏的小嘴,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姐……你要是想,我去找上回的獸奶給你喝。」
裴逐鹿有些失望,但向來也都是極易滿足的,點點頭又問:「那什麼時候能喝姐姐的?」
滿足≠放棄。
魚白薇:「……」
這性子,還真是跟小李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
若是換裴知南來應對,興許直接就是兩個巴掌落在她屁股上,但魚白薇只能是微微紅著臉,「等,等以後吧……」
這個時候,裴逐鹿的聰明勁就上來了——先是捧著魚白薇的面頰狠狠親了幾下,然後昂著腦袋伸出小拇指,「那說好了奧,得拉鉤鉤。」
魚白薇自然不會拒絕,可等小傢伙說起拉鉤的誓詞,她卻愣住了。
「大大姐姐說好了以後要分我跟阿爹喝奈奈。」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等……等等!
不是你要喝的嗎?為什麼又扯上你爹李清明了?
等魚白薇想反悔的時候卻已經為時已晚,而且當著裴逐鹿的面,她又如何能將那些話說出口。
正如她不敢直面回到剛剛的那個問題。
那是魚白薇自己向來不願直面的,亦或者說一直都在刻意忽略,刻意將其壓在心底一角,縮成細細小小的,如同硃砂痣一般。
可天底下,誰又能真正做到自欺欺人呢?
但當那些微妙情緒不斷的浮起,不斷被壓下,再經由不斷累積歲月沉澱後,非但不能就此消弭,那微微一點的硃砂痣反倒成了面頰上的淡淡紅潤。
是百般戀與愁相加的酡紅,世間最讓人心動的顏色,如此美色卻只單單會在一人面前顯現。
或是礙於禮教,或是礙於其他種種,魚白薇始終將自己擺在【師尊】的位置上,而師與徒之間,又如何能扯上其他的關係呢。
今夜的意外,她也只當做是出於一位師尊對徒兒擔憂而導致的。
縱使心中百般慌亂,能有這樣的一個藉口,就能使其稍稍安定下那個近乎躍出胸膛的心臟。
找來一本畫本將小傢伙哄睡了之後,魚白薇反倒是睡意全無了,睜著眼時腦海全都是今夜的荒唐事,閉著眼時又仿佛對上了李清明那雙想要是野獸的目光,似乎想將自己生吞活剝。
真是……逆徒!
魚白薇心煩意躁地翻了個身,卻忽然察覺窗外的多了抹黑影,瞬間閃身之外,神情警惕,大抵是因為心中煩躁,已然是有了拔劍的衝動。
能在她與隔壁院福伯的眼皮底子先溜進來,顯然是不尋常之輩。
「師尊,是我……」
可等李清明的聲音落下後,魚白薇的反應竟然變得更加激烈,心中陡然一顫,接著差些一掌打出。
好在及時收住,不然她家這寶貝徒兒不知道要吃多少顆補丹才能恢復過來。
魚白薇冷著張臉,竭力讓自己不透露出什麼異樣,但就算是在夜色下,她面上的緋紅也跟大婚當夜的新娘似的。
「回家就回家,為何要如此鬼鬼祟祟。」
「我……」
李清明欲言又止,心想還不是擔心你才想著偷偷回來瞧上兩眼,結果反倒是自己的問題了。
魚白薇暗暗後退了半步,想將自己藏匿在夜色當中,又或許是想起了什麼羞人的畫面,渾身都開始蔓延著酥酥麻麻的感受,胸口甚至有些堵得慌。
「夜已深,你若無事便早些去休息吧。」她偏過頭,聲音依舊冰冷,帶著絲絲的顫抖。
「嗯,」李清明也心知現在不是什麼好說話的時機,冷靜下來後,再去檢查了一番裴知南的狀況,他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一些事還沒在徹底說開前,始終還是需要守著某些界限。
即便說是這場意外是因由魚問雁加了些大補之藥,可來來回回還是讓自家那個傻師尊受了委屈,至於他自己,分明是能夠解決的,卻還是半推半就亦或者說是本也就是沒能抵抗得住內心幽幽心聲。
「師尊……」
李清明才開口,又被魚白薇堵住了,「都說了夜深睏乏,你還不去休息,還在這做什麼?」
沉默了會,李清明才深吸一口氣,準備跟魚白薇談談心,「師尊,今夜的事……」
結果再度被魚白薇打斷,美眸掃來疑惑的目光,「什麼今夜的事?你今夜發生了什麼事嗎?」
語氣帶著淡淡的不解,可李清明還是聽出了其中的幾分窘迫,「我們今夜不是在問雁峰……」
梅開三度,李清明的話語再度被打斷。
「什麼問雁峰?我白日一整天都在打坐,等夜深了才來哄小傢伙睡的覺。」
李清明:「……」
「你可還有什麼事要說?」魚白薇越說語氣越流暢,也敢直視李清明的雙目了,「若是無事,那便早些去休息。」
但在說完後,卻沒給李清明任何開口的機會,轉身就進了屋子去,看的他雙眼有些發蒙。
難不成你也有身外化身是吧?
得,別人是bdwq,我家這師尊是溜了鳥就裝不認識啊。
李清明哭笑不得,心中的愧疚反而更重了,自己一次放縱,似乎將事情搞得愈發糟糕了。
原地躊躇了會,李清明看著夜空繁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悠悠嘆口氣正準備轉身返回問雁峰,卻忽然聽見吱呀一聲。
有一扇窗戶被魚白薇推開了。
然後是她那藏著嬌羞與惱怒並存的聲音:
「可記著別亂吃什麼補藥了,就,就算……」
「就算想吃,也,也得我在的時候……你師叔祖說了,你自個不能亂,亂來!」
——
(我有罪,真回來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