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墨瀾早早就來了,楚草親自迎接。
「諸位,日後不必行禮。」
墨瀾苦笑不已,來過多次,楚家眾人見到他依舊誠惶誠恐。
很快,墨瀾身後出現一行人。
霍萬三,姚白蓮和狄刃芥夫婦,霍寶啟,沈頑僮…
墨瀾將百藥閣主之位,傳給沈中正。
知雪一臉愁容,依依不捨。
辰時。
楚若塵身著嶄新白衣,走出城主府大門。
「少主!」
知雪見狀,急忙迎上去。
「胖子,替我保護知雪三個月,她少一根頭髮,我就把你頭髮薅光!」楚若塵跟霍萬三熊抱在一起,『威脅』道。
「滾!知雪也是我霍家妹子!」
霍萬三一腳將楚若塵踹翻在地。
「少主,你沒事吧。」知雪見狀,經年習慣讓她衝上去將楚若塵攙扶起身,「知雪這就去拿跌打藥…」
「知雪…」
楚若塵苦笑,從懷中掏出一個風鈴遞給知雪。
知雪貝齒輕咬,轉身。
她不敢回頭,一旦回頭她就不願意跟楚若塵分開。
這對主僕,整整相依為命十六年。
第一次分別三個月…這麼久…
「走了。」
楚若塵背對眾人揮揮手,不忍轉身。
他害怕對上知雪淒婉星眸。
「塵哥哥,這個給你!」
知雪遞給楚若塵一個鈴鐺,鈴鐺纏繞一根紅線。
楚若塵好奇:「知雪,給我鈴鐺做什麼?」
「一步一響,一步一想!」
知雪落淚跑開。
少主離開九陽城,雖只有三個月,但知雪哪怕三個時辰都受不了,兩人從未分別過這麼久。
「胖子,墨老頭,好好保護知雪。」
楚若塵最後看了眼知雪,消失在原地。
東離,青雲,扶蘇郡,有座九陽城。
「塵哥哥…我早就知道娘親給你的血玉消失一個多月…」知雪淚眼婆娑,喃喃自語道,「這隻鈴鐺,它是知雪親手做的…」
「妹紙,為何不告訴塵哥?」
「萬三哥哥…我…我不敢…」
「我霍萬三雖是粗人,也聽過九陽女子若遇心上人,想要表明心跡,就送對方一隻小鈴鐺…對方若回贈一個風鈴,這事就成了…」
「贈爾鈴鐺,一步一響,一步一想…」
「回贈風鈴,不用也響,不用也想…」
「那便接此鈴鐺,鈴鐺一響,又一想…」
「便收下這風鈴,從此,時時響,時時想…」
「鈴鐺隨風響,我心為伊動,年老思伊時,我與鈴鐺共長眠,心意念想旦長存。」
知雪碎碎念,輕輕喃。
俏臉不由紅了。
她十五歲送出第一隻鈴鐺,這一生唯一的一隻。
他十六歲收到鈴鐺,一步一響,離開九陽。
九陽城門外,清風拂面。
叮噹叮噹…
鈴鐺聲響徹九陽城,仿佛讓這座古城活了過來。
楚若塵的身影,於一陣鈴鐺聲中漸行漸遠。
直到楚若塵身影,完全消失。
知雪情難自己撲進姚雪蓮懷中眼淚撲簌哭訴:「六歲那年少主為了讓知雪重走武道,一個人偷偷溜進九陽獸林,只為找一枚獸果,那日少主遭遇十餘頭妖獸,他背上至今還殘留虎爪傷痕…」
「那時的少主,他自己還只是個孩子呀…嗚嗚…」
「沒有那枚獸果,知雪就不可能突破鍛體境二重,就不可能有今天的知雪,為什麼老天對少主這麼殘忍,雙親離去,這世上有誰有資格指摘我的少主半句!」
說到最後,知雪泣不成聲。
眾人不由動容。
誰也沒想到,六歲的楚若塵竟做過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所有人不由看向楚若塵離去方向,只是那個方向早已沒了白衣少年的身影,旭日東升,墨瀾帶著眾人離開楚家。
……
九陽城,秦家側室。
秦冉滿臉怨毒,手中捏著一封入宗帖。
「楚若塵,待我入扶蘇郡玄陰宗,我一定要殺了你!縱使我李冉人盡可夫,貞潔萬人嘗,我也要殺了你!還有你的侍女知雪,我一定要將她送入青樓!你們所有人,都得…」
嗡。
嗤。
『死』字未出口,一道劍氣從天而降。
劍氣斬碎窗棱,『嗤』的一聲自秦冉天靈蓋斬下。
經過眉間,鼻翼,唇角,下巴…
一路筆直貫穿而下。
嘭。嘭。
兩聲脆響,秦冉被一分為二。
沒有慘叫聲,楚若塵沒有留給秦冉任何慘叫聲。
隨後九陽城林姚兩家,相似一幕接二而連三上演。
離去的楚若塵,將九陽城暗藏所有的危險扼殺在搖籃。
一個不留。
除卻楚沽茗外,五年前參與謀害父親的兇手餘孽全部被楚若塵悄無聲息斬殺,做完這一切,楚若塵朝著青雲國邊境前行。
披星戴月,爭分奪秒。
「靈石礦山,我楚若塵來了!」
楚若塵策馬揚鞭,日夜兼程直奔邊境而去。
此行數萬里,途經東離皇朝數個鄰國。
三天後。
一路上,楚若塵暗中思索劍斬楚開的一幕,那一劍以當時楚若塵修為不足以斬殺對方,楚開有醒靈境三重修為在身。
楚若塵知道那一劍,偶然間引出【玄黃劍】隱藏力量。
當時楚若塵怒氣沖霄,根本沒來得及思考。
此刻再想起,冷汗直冒。
楚若塵感覺那一劍的力量,就算蛻元境都擋不住。
「不會是那神秘少女的力量吧?」
楚若塵喃喃細語,他知道那力量只怕發揮出【玄黃劍】萬分之一隱藏力量,甚至都沒有動用【玄黃吞天訣】真正力量…
要是丹田內三十六道靈窟全部甦醒,再揮一劍…
「我果然格局小了!」
楚若塵苦笑。
想要復刻那一劍,楚若塵當即運轉【玄黃吞天訣】,嘗試引動劍斬楚開那驚天一劍,然而體內【玄黃劍】力量紋絲不動…
空留靈珠滾來滾去。
楚若塵一臉慘然,修為太低無法掌控那神奇力量…
嘎嘣!
楚若塵化悲憤為食量,再次嗑藥。
路途遙遠,嗑藥能突破一點是一點。
不僅如此,楚若塵一路上悄然運轉【玄黃吞天訣】。
沿途所過,天地靈氣瞬間被吞噬乾淨。
……
青雲國。
扶蘇郡,一座小茶樓。
此樓人滿為患,三天前扶蘇郡武闈落下帷幕,決戰消息頃刻間傳遍整個扶蘇郡,畢竟青焚和青陽兩人親自督戰。
空蟬宗,歸元宗,玄陰宗、幽冥宗,絕情宗,焚靈宗,烽火宗,紫霄宗,白霄宗九宗一眾長老,親自奔赴九陽城搶人。
十宗最弱的凌霄宗,只派出一個可憐兮兮醉酒老人。
老人一個人…都沒搶到…
茶樓內,有強大散修議論紛紛。
「王兄,你可知武闈決戰細節?」
一張酒桌,有人迫不及待問向同伴。
「聽說武闈決戰一白衣劍修對決一名雙武靈奇女子,最終那白衣少年被人暗中偷襲,是那奇女子捨命相救…」
「此外有個覺醒『人武靈』的胖子,一個覺醒木靈的少女,這就是武闈前四名,剩餘前二十名皆入我扶蘇九大宗門…唯獨…」
喚作王兄的青年,吊足同伴胃口。
「這枚聚氣丹拿去!」
同伴見狀,直接甩出一枚聚氣丹。
「唯獨凌霄宗顆粒無收…」喚作王兄青年緊接著道,「武闈已不僅僅是一場小小的武闈,青雲國儲蓄之爭序幕就此拉開…」
「什麼!」
同伴瞠目結舌。
儲君之爭,一想到老國主『重疾』纏身,不少人暗中點點頭。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此時,走來另一名青年。
「怎麼說?」
兩人見狀,抱拳問道。
「兩位兄弟難道沒發現,已經三天過去了,武闈冠軍那白衣少年劍修,從始至終都未現身我扶蘇郡三城?」
此語一出,每個人臉上寫滿震驚。
冠軍楚若塵!
少年只有十六歲,一人改變一座城池。
「諸位可知為何那少年如此執著,拿下武闈冠軍?」
忽然,一名邋遢老人笑問。
「老宗主,怎麼說?」
眾人圍過去,眼中滿是敬畏。
老人,正是凌霄宗『鹹魚』老宗主…
「因為一個人!」
「何人?」
「楚劍修的侍女。」
「何名?」
「知雪!」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