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舉旨在改革海軍建制,無非是一次下馬威,示意海軍終須服膺世界政府管轄,不得擅自擴張勢力。
況且選擇此刻出手,意圖何其昭然若揭。海軍勢力漸顯崢嶸,尤其是空督領下的海軍日益壯大。現在對空加以掣肘,其餘高職另選新人,說到底無非制衡之舉。
朝廷遣使宣詔,為空舉薦戰國將軍升任海軍元帥,以卸大將軍職,此言出自空的提議。
這樣一來,大將軍一職只剩澤法孤立一人,然仍保持原有地位,便需增補新任大將。擬定人選為:特亞、薩卡斯基、波魯薩利諾、庫贊四位。
而大將軍位限定為三,按理說庫贊已不在候選之列。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特亞竟公開拒絕五老星之命,謝絕大將軍職。
其餘均可商榷,唯獨此事絕無迴轉。特亞直言:"其他皆可不論,但擔任大將軍職絕無可能。"
五老星似早已預見此情,未怒未責,倒是對特亞表示讚許,虛實未知。然而此番經歷讓特亞明白,世界政府權力如斯之大。
海軍強大令他們不安,海盜橫行又自視為威脅。自身更行諸多陰暗之事,只可用卑鄙以評。特亞拒絕大將軍之後,新立的大將便是代號「赤犬」薩卡斯基、「黃猿」波魯薩利諾及「青雉」庫贊。
授勳儀式上,人群中站立的特亞暗想,如果他任職大將,會被賜予何等稱號?
白鷹?罷了,此生與大將軍無緣,還是如卡普一般灑脫自如更適合自己。
畢竟尚有許多事等待完成,大將軍職反而是牽絆。為此,特亞委託緹娜與斯摩格,令其行職責期間留意風聲軼事,凡大事均報於他聽。
以防關鍵事件錯過,雖說此處依然是海盜盛行的世界,但諸多事件之下,世態已悄然變動。再依賴"預知經驗"並非他所求,他所追求,是要書寫屬於自己的篇章。
「喂,發愣呢?」
特亞被庫瓚突如其來的推動驚醒,從思索中回神,笑揉眼睛,直言有些疲憊,先行告辭。
別過庫瓚,特亞思緒繁多,步向辦公重地,一路深思。緹娜不久前傳來消息,稱他在阿拉巴斯坦王國,傳言國都正歌舞昇平,像是為公主誕生慶典。
阿拉巴斯坦的公主即是薇薇了。儘管此事並不十分重要,但也被特亞記載於筆記中,用以標記重要日期,作參考之用。
「也是時候出門走動一番。」
海軍建制高層已煥然一新,鼯鼠一眾晉升中將。對此特亞頓感在海軍的存在感削弱不少,然而這對他而言卻是樂意見到的變局。
有些事情,無須過分張揚,反倒是藉機行事,能夠辦更多之事。從弗雷凡斯之事,到CP0之前的挑釁,特亞已有決心打破常規,要開始插足某些歷史變革。只有這樣,方能達到他所期盼的結果。
有些事本可以有更好結局,假如投身其間,能否改變?
特亞確信能做到,無論奧哈拉或是薩卡斯基,都在變革之中呈現另一面。這便是他所看見的可能性。
來到元帥官署之前,特亞的手握上門柄,忽而停住。輕輕嘆息一聲,他輕敲了門。
「請進。」
戰國正坐著桌前,面容莊重,審視著手中的卷宗。抬眼望向特亞,隨後復低下頭,忙得不亦樂乎。
「有何事?」
「有任務嗎?我想出海。」
特亞直言來意,然而戰國僅微抬眼梢,略瞥一眼,放下眼鏡,擱置卷宗。
「特亞,你拒任大將,雖五老星無責難,但此舉實已失儀。往後不可再有越矩之事。」
特亞欲言又止,見戰國擺手:「此後只需擺正上下級關係即可,恰好有個任務交於你,去辦了吧。」
「什麼任務?」
「前往東海尋找卡普,將他帶回來,我已經無法聯繫他。」
特亞此刻恨不得揍戰國一拳,然而他強忍著,僅回答一詞「嗯」,轉身離去。離門前一步,他突回頭道:「戰國元帥,你這副肅穆的模樣實在難看極了。」
砰——
一杯水擲至特亞,他輕巧接住,置於地上,擺手告別,迅速闔門離開。
戰國一時又好氣又好笑,搖頭獨白:「特亞這小子,真是令人討厭不起來啊……」
只見戰國手執一份卷宗,書有「堂吉訶德家族調查報告」字樣。
雖篇幅短短兩頁,卻翻閱許久,最終將其點燃,投入一旁的火盆內。戰國望向燃燒的火焰,若有所思……
......
聖地。
五老星兩人並肩穿過寬廣的廊道,停步於陽台前。賞著外景,長須老者道:「不曾想,這位名為特亞的海軍,居然敢駁我們之命,不過算不得指令。」
「哦?」帽檐低垂的老者感興趣地回應:「欲以大將軍位束其鋒芒,然而空之意是此人對海軍忠誠無二。」
「空的話不必盡信,卻又不得不信。也好,若是能如卡普般立功一方,也算震懾。畢竟他已展現出潛力。」
「但願如是……」
兩人默然,僅觀賞景色,而後默默離去。
......
「你言欲出海?」
澤法晾著剛清洗的衣服,庭院內看著特亞,言語中帶著些許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