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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纏龍搰眼

2024-08-09 05:41:58 作者: 活兒該
  」白干?」

  「燒春。」

  「女人愛喝白酒的可不多。」

  「惡癖,不過難戒了。」

  李閻不再說話。只是多打量了她兩眼,

  一個穿著運動服,梳著長馬尾,手裡端一小瓶白酒的年輕女人。

  很惹人眼球。

  那女人平靜地看著漢白玉的擂台,眉鋒忽然一挑。

  一開始李閻以為自己的目光令她不快,後來才發現並不是,讓女人動容的是台上的小周。

  杜家拳聽起來名聲不顯,卻是山東四大名拳之一,更有文聖拳的美譽。

  那越南人的步伐迅猛簡潔,打法兇狠,軍刺的鑿劃又凶又快,無不擦著小周的要害而過,看得人背脊發涼。

  驀然,小周磕開越南人的軍刺,身子向左一盪,兩腿微曲,一改原本穩健方正的步伐,鐵指虎快如鬼魅,抹向越南人的脖子。

  也是這時候,女人的眉鋒挑了起來。

  越南人右手回撤,去劃小周的手腕,沒想到軍刺擊中指虎的時候,小周手腕微微一顫,硬生生讓讓軍刺滯了一下。

  越南人大驚失色,眼前一寒,小周的另一隻指虎已經扎在了他的眼皮上!

  「手上是文聖的拳理勁頭,步法招數卻是太極梅花螳螂里的纏龍搰眼,文聖拳長橋大馬,螳螂拳步輕身活,能把兩者雜糅到這個地步,可謂登堂入室,這小子倒也算個鬼才。紅鬼手下的那個打八卦掌的老辣兇狠,經驗在此人之上,可是氣浮力虛,是個紙架子,要是讓這人看出虛實,勝負還在兩可之間。「

  這話是那長馬尾女子的喃喃自語,卻讓李閻心裡猛然一墜。

  女人仰頭把白干喝盡,咂了咂嘴,起身要走。

  李閻忽然開口叫住了女人:「小姐,你很喜歡看拳咩?」

  ……

  「你輸了,自己下台。」

  指虎只劃破了越南人的眼皮,鮮血浸透了越南人的眼帘,他咽了口唾沫,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終還是放下了軍刺,雙手舉高,不顧場上的一片噓聲,走下了擂台。

  經理人阮鴻志點了點頭,算上這場,小周已經在擂台上十連勝,風頭大盛。只不過小周的出手太過克制,很多賭客都覺得不過癮,熱度不高。

  拳台上的規矩是要麼倒地昏死,要麼被打下擂台,不然無論如何也不算結束,小周出手卻頗有幾分點到為止的意思。十場裡輸的對手全都是皮肉傷,只有一名被小周制伏卻背後偷襲的馬來西亞人被他打瞎了一隻眼睛。

  「阮先生,我什麼時候能跟李閻打一場。」

  小周走下拳台,語氣不冷不熱地問道。

  阮鴻志笑了笑:「這幾天拳台上人才輩出,十連勝的拳手也不只有你和李閻,紅鬼淡出以後,沒人夠資格做第六擂的擂主,第七擂也很久沒開了,而且按照規矩,只有連勝十二場以上,才有資格打第七擂。所以不是下場就是下下場,你們肯定要打的。」

  小周的臉色和緩了許多,「那就好。」

  女人轉身看了他一眼,嘴裡帶著酒氣:

  「你在跟我搭訕?」

  李閻摸了摸鼻子:「只是隨便聊聊。」


  女人莞爾一笑:「別緊張,有靚仔跟我搭訕我蠻高興。」

  她端詳了李閻一會兒:「老兄你還滿面熟的,經常來這裡看拳?」

  「差不多吧。」

  李閻點點頭又問:「小姐似乎對傳統武術頗有研究?「

  這話似乎搔到了女人的癢處,她嘴角一勾,說道:「我少年時曾拜八卦掌名家張臣縉為師,算是尹氏八卦掌的傳人。」

  李閻笑著說:「難怪,能一眼認出太極梅花螳螂,還能叫出纏龍搰眼的名字,你講你不懂北派武術我是不大信。」

  「祖籍天津,見識是家裡人帶出來的。」女人輕描淡寫地答道。

  雖然滄州才是北方武術之鄉,可是民國歷史上北方武術最繁榮的地方當屬天津。如果女人祖上與天津武林有關係,認得出文聖和太極梅花螳螂也屬正常。這人應當是香港某家大武館的千金,談吐中透著一種習武之人的颯爽之氣。

  李閻試探著問了一句:「剛才說有個在拳台上打八卦掌的,小姐你看過他打拳?」

  「叫李閻的那個?在邊上看過兩場,他最近很紅,有個美女大水喉撐他,人氣很高。「

  「邊個是?不如你指給我看。」

  李閻故意問道。

  「他今天沒拳打,不過你叫我認我也認不出,沒在意過長相。只記得路數不是正宗八卦掌,應該北方幾個散家教出來的。」

  這女人既然出身尹氏八卦掌,能叫破自己出身也不稀奇,李閻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說:「聽上去小姐不太看好這人,不如詳細說說,我本來還想靠他賺點錢。」

  「不大好說,稱不上不看好。」

  女人沉默了一會:「國術的精髓在於械鬥,不動兵刃,看不出個高低。不過這人或有惡疾纏身。老兄你要買他還是謹慎點好。」

  「我倒覺得,這人勢頭很猛,那個小周恐怕不是對手。」

  李閻一本正經地回答。

  女人哈哈一笑:」輸贏都好。「

  她一雙眸子在李閻身上轉了轉:「聊了這麼久,老兄你怎麼稱呼?」

  「額……」

  李閻沉吟了一會兒,心裡如果茱蒂看到自己和一名年輕女人交談甚歡,那場面就有意思了。嘴上則是問道:「小姐你呢,未請教芳名?」

  「我。」

  女人歪了歪頭,笑容清麗:「我姓余,叫余束,行里的人抬愛,叫我一聲太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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