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木也是一臉懵逼。
面對保安如此熱情的邀請,他連聲拒絕:「不、不用。我就過來看看,不用進去坐了。」
「您別急著走呀。」保安想將陳風木請進校園內,但又不敢對陳風木動手動腳,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我已經通知了校長了,校長馬上就過來迎接您!」
校長?
陳風木精神一振,眸中浮現一絲慌亂之色。
儘管從宋外麥的口中得知,就算是刈才中學的校長,也不敢對他做些什麼。
但是陳風木心裡還是有些發虛,並不想同這位校長有正面的接觸。
他連忙說道:「我真的只是過來看看,車還在那兒等著呢,我真的得趕緊回去。」
「這哪能耽誤您的事情呢?」保安立刻貼心地說道,「您就進來坐坐吧,一會兒回去的時候,我們幫您叫車。」
「不不不,」陳風木拒絕道,「還有人在車上等著我呢,我得趕緊回去。」
說完,陳風木也不管保安是什麼反應,拉上穆瑞錦和薛聞道,就腳底抹油地趕緊溜。
保安也不敢阻攔,只能站在原地,頗為遺憾的目送他們離開了。
等陳風木三人的背影,消失在了保安的視野里,校長才氣喘吁吁地姍姍來遲。
「人、人呢?」校長喘著粗氣問道。
他腆著肥厚的肚子,渾身上下的肉如浪濤翻滾。
校長吩咐的事沒給辦成,保安心情忐忑,小聲回答道:「已經走了。」
校長露出了不滿的表情,質問道:「你就沒有挽留他?沒跟他說我馬上就到?」
「我都說了啊。」保安一臉無可奈何地說,「我說了,請他去學校內坐一坐,你馬上就過來。」
「那他怎麼會走了?是不是你態度有問題?」校長盯著保安,眯起了眼睛。
保安蒙上了不白之冤,委屈地辯解:「怎麼可能?校長您的吩咐,我怎麼可能會怠慢?是他說,車上還有人在等著,要趕緊回去!」
「還有人在等著?」校長面露沉思之色,「你把經過完整的說一遍。」
保安便複述了一番剛剛與陳風木的交流。
「我明白了!」聽保安說完,校長一拍巴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車上有人在等著,著急回去……
等的人會是誰呢?
那肯定是王女士啊!
王女士得知了江醫生想要離開的消息,一結束節目,就迫不及待地趕來了他的刈才中學。
然而車子開到校門口處沒多遠,王女士又近鄉情怯,身為霸總的矜持,讓她沒有辦法直白地過來找江醫生。
於是派遣了手下的員工,讓員工來刈才中學看一眼。
同時,王女士又不想表現得太明顯。因此,員工只是來走了一圈就回去了,並沒有驚動太多人。
而校長只要得知王女士派人來過了的消息,就一定會明白王女士的暗示,留下江醫生。
「唉……」校長嘆息一聲,「王女士真是用心良苦呀。」
她對江醫生的感情與挽留之意,都在這份不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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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
校長回憶起江醫生那副被傷透了的心如死灰的模樣,覺得王女士如果想要挽回江醫生,可能還要再加一把勁。
不過好歹王女士的意思已經傳達到位了。
校長暗暗握緊了拳頭,就算是為了刈才中學,他也會好好努力撮合王女士和江醫生的。
另一邊,陳風木和薛聞道、穆瑞錦已經走回了車站。
三個人剛剛是從後門下車的,現在要從前門上車。
公交車的前門處,人頭攢動著,幾個乘客們正在有序地往車上走。
估計是在公交車停靠期間,又新來的乘客吧?
陳風木正要排到隊伍的最後面去,忽然眸光一定,看向了自己前方正在上車的身影。
那赫然是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乘客。
規則第9條,【請確保車上沒有穿紅色衣服的人。如遇穿紅色衣服的人,儘量阻止對方上車。若對方已經上車,無論目的地在何處,請務必在最近的站台下車,等待下一趟919路公交車。】
「不能讓他上車!」一瞬間,陳風木薛聞道和穆瑞錦三個人心中,都閃過這個念頭。
薛聞道掏出口袋裡的錢包,直接抽出一張冥幣,絲毫不見心疼地往地上一丟。
穆瑞錦也立馬跟上,很上道地指著地上的錢,棒讀:「啊,誰的錢丟了?」
立刻,排在前面的乘客紛紛回過頭來,看向了掉在地上的冥幣。
就連已經走上了公交車,正往投幣箱裡投幣的乘客也停下了動作,收回了投幣的手,三兩步跑下了車。
排隊的乘客們紛紛朝著掉落在地的冥幣涌去。
唯獨,那個穿著紅色衣服的乘客,像是根本沒有聽見周圍的動靜,自顧自地往車上走。
該死,這招對他根本沒有用!
陳風木一咬牙,越過這些去爭奪冥幣的乘客,追上了紅衣乘客的腳步。
「你、你等等……」陳風木忐忑不安地叫住對方,「那是你的錢掉了吧?」
紅衣乘客恍若未聞,朝著車內走去。
「等下!你不能上車!」
陳風木急中生智,敲響了司機的服務窗口,說道:「司機,剛剛那位乘客沒有投幣,不能坐車。」
司機的眼皮顫動著,那縫合了上下眼皮的黑線又鬆脫了幾分,雙眸睜開了一條縫隙。
陳風木隱約可以看見,那罅隙中的一抹灰白。
司機有些反應,可又並沒有起身,像是還在顧忌著些什麼。
陳風木心中焦急不已。
此時,穆瑞錦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你應該將他趕下車。」
陳風木扭頭一看。
只見穆瑞錦已經拉下了遮擋著嘴巴的口罩,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司機。
她的口角滲出鮮血,再一次地重複:「他上車沒有投幣,你應該將他趕下車。」
司機站了起來,一把拉開了駕駛室的門,朝著紅色衣服的乘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