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放下手裡吃到一半的小蛋糕,抬頭看向走進門的三叔。
「三叔,」王卿正色說道,「咱們農場現在經營的風生水起,處處欣欣向榮,但我覺得似乎還少了些什麼?」
三叔緊張地站直了身體,挺直了脊背。
腦中瘋狂思索著,自己作為人事部部長,是哪裡沒有安排調度好。
農場主絕對是在暗示什麼!
難道說,是他特意將狗頭村的村民安排在有有水的職位上,這件事被農場主注意到了,對他產生了不滿?
少了什麼……少的肯定是被村民們撈走的那部分油水啊!
三叔想到這兒,頓時汗如雨下,「農農農農場主……」
「房間裡很熱嗎?三叔。」瞧見三叔一腦門的汗,王卿有些詫異,不由得朝著空調的方向看了一眼。
現在是深秋。氣溫蠻低的,王卿也並沒有打開空調熱風,道理說,不應該這麼熱呀。
估計是三叔年紀大了,身體內虛吧。
王卿想,自己得多關心關心員工,除了解決員工子女的入學問題,有空還得安排他們去體檢之類的。
王卿朝著三叔笑了笑,關心地說道:「錢可以慢慢賺,重要的是保重身體啊。」
三叔自從入職以來,兢兢業業,夙興夜寐,為農場創造了不少貢獻,付出的代價竟是他的健康。
初見時候,那滿身腱子肉的壯實身體,現在居然也被工作掏空成這樣了。
王卿的話,落在了三叔的耳中,令三叔額上的汗冒得更多了。
這絕對是農場主對他的敲打警告!
他在做人事部部長期間,撈油水的事,農場主已經全都知道了。
農場主是在警告他,撈錢之前,也要想想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花!
三叔一臉悔不當初,「對不起,農場主,我一定改正,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你懂了就好。」王卿微笑道,「你為農場做的貢獻,我都看在眼裡,也不希望你出事。」
三叔工作這麼勞心勞累,又一把年紀了,比不上年輕人能熬,還是悠著點好。
王卿可不希望三叔在工作崗位上累出病,到時候如果傳出去,豈不是又給了競爭對手一個打擊他們的藉口?
聽見王卿的話,三叔知道,農場主是將這事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原諒了自己了。
他掀起眼帘,看向王卿的目光,帶著幾分感激。
「是,我一定好好干!」三叔鏗鏘有力地回答道。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王卿說起另一件事,「對了,我覺得我們農場現在雖然發展的勢頭良好,但是文化氣息這塊,實在是少了點。」
三叔茫然睜大了眼睛,「文化氣息?」
王卿「嗯」了一聲,繼續說:「我們農場將來可是要走向世界的,怎麼可以沒點兒文化底蘊?還有,員工的審美和情操也要跟上……」
王卿摸了摸下巴,對三叔下達了指令:「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招聘一個專業的人才,負責農場的文化宣傳。」
農場主下令,三叔立刻受領:「是,我這就去辦!」
王卿著重叮囑:「一定要審美健康良好啊!」
三叔連忙應下。
王卿目送三叔離開的背影,無聲地嘆了口氣。
她必須要想辦法,把管家和薛瞳這跑偏了的審美給拽回來!
否則的話……
王卿惡寒地搖了搖頭,連忙將腦海里,全農場員工都穿著女僕裝的畫面,從自己的腦海里甩出去。
她絕對接受不了農場變成那個樣子!
三嬸等在農場主的小洋樓外,不安地來回走動著,好半晌終於看見三叔從裡面走出來了。
瞧見三叔腳步發虛,走路都快走不穩的樣子,三嬸心中一緊,連忙三兩步走上前,一把攙扶住了他。
「孩兒他叔,你、你這是怎麼了?」三嬸從兜里掏出張手帕,他試著三叔額頭上的汗,「怎麼還打擺子了呢?」
三叔握緊了三嬸的手,努力控制著自己戰慄不止的身體。
三嬸目光隱晦地朝著小洋樓里瞥了一眼,壓低了聲音:「是不是農場主……」
話說到一般,被三叔狠狠瞪了一眼,三嬸連忙閉嘴,不敢作聲。
好半天,三叔才從那強烈的緊張恐懼中,逐漸地緩和過來,不再冒冷汗了。
「孩兒他嬸啊,一會兒給大壯和秀紅換個職位吧。我讓別的員工給你打下手。」
三叔叫三嬸挽著,一邊慢吞吞的朝食堂的方向走,一邊同三嬸說著話。
三嬸蹙起眉頭,說:「哪還有比食堂更好的工作?秀紅可是我娘家侄女,我就這麼一個侄女。」
三叔:「那大壯還是我外甥呢。」
三嬸:「那大壯也沒少在切菜的時候偷吃啊。」
同一個村里出來的,多少沾親帶故,食堂里能撈的油水不少,三叔和三嬸都是將自己親近的後輩安排在了這兒。
除此之外,其他的有油水可撈的職位上,三叔安排的也都是自己人。
三叔只好無奈地同三嬸解釋:「你在食堂也沒少撈油水吧,農場主都知道,這次提點了我,得改一改。」
三嬸詫異:「這、農場主這都知道啊……」又小聲地辯駁了句,「平時也沒敢多撈呀,她是怎麼發現的?」
說話之間,三叔和三嬸已經走到了食堂的後廚。
帘子一掀開,三叔瞧見後廚的景象,頓時如遭雷擊。
「你這叫沒敢多撈?!」
三叔顫抖著手指,指向了空空蕩蕩的廚房內。
幾個冰櫃全都敞開著,裡面已經一點食物都沒有了。
地上、灶台上、案板上,也全都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半點食物的蹤跡都不見。
光潔敞亮得像是被狗舔過的盤子。
三叔手抖得像帕金森患者,眼中冒淚,「你都快把食堂搬空啦!」
另一邊,梅友一臉饜足地摸著自己的肚子。
「嗝~」跟在他腳邊的牙床,也滿足地打了個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