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拱州有變
秋明坊,顧慎家的院子中。🍫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月色如水,灑滿庭院。
梧桐樹下,顧慎和呂淵明分坐案幾兩側。
一邊喝酒,一邊吃著越州樓的招牌童子雞。
呂淵明酒量說不上好,又沒有武功在身,幾碗酒下肚,就已經面露坨紅。
呂淵明微微有些大舌頭道:「我一向認為宦海如苦海,所以不願做官,只願快馬江湖、笑傲恩仇,成為那話本小說中的少俠、大俠。」
「但什麼是俠呢?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顧兄,你上次在詔獄同我講的這番話,真有種令我幡然醒悟的感覺,我雖有濟世救民之心,但一介白身,只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投身官場,為國為民做事,未嘗不能稱一句大俠!」
顧慎點了點頭,道:「如果你還想做善事、行善舉,做官,進入體制,你的位置越高,伱能救得人就越多。去歲大雪,你搭建難民棚,活命兩千餘。但倘若你為當朝宰輔,你便能讓所有難民都活下來。想要做實事,不必拘泥於方式。當然,如果你想要躲進小樓成一統,不管外面春夏與秋冬,那我倒覺得沒必要做官了。」
呂淵明哈哈一笑,道:「顧兄果然大才,張口便是佳句。」
顧慎也是輕輕一笑,他沒有用內氣將體內酒水逼出來,而是感受著那種酒後微醺的感覺。
大胤沒有宵禁,兩人慢慢喝著,說了些越矩的話,無外乎天下亂象四起,百姓民不聊生。
端起酒碗,呂淵明一口乾掉,豪氣干雲,他一手拿著酒碗,一手撐著案台,對顧慎道:「顧兄,你那四句教義,我已經著人寫下來,懸在我書房的牆上,我要為萬世開太平!我要做大官!我要救這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九州百姓!」
啪!
正當顧慎為呂淵明這番豪言壯語而深感敬佩時,呂淵明手中酒碗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砰!
接著,呂淵明的腦袋就直直撞在了案板上。
「老呂?」顧慎哭笑不得,大胤朝的酒不比前世,度數要低很多,他即使不用內功催發,也沒有太多醉意,而呂淵明這就已經喝倒了。
顧慎準備架起呂淵明回房休息,呂淵明卻掙扎著起身,來到水井前。
顧慎擔心他掉進井裡,上前攙扶,呂淵明從井裡掬了一捧涼水,洗了把臉,整個人才精神一些。
「顧兄,那四句教義真言,不是化外他國傳進來的,是你所作吧?」精神一些的呂淵明看著顧慎,開口問出了這個問題。
顧慎發現自己有些小瞧了橫渠四句對讀書人的影響了,夏元路如此,呂淵明也是如此。
顧慎搖頭否認,又解釋了一遍不是自己作出來的。
也不知呂淵明信是不信,他站起身,對著顧慎拱手道:「顧兄,夜已深,告辭了。」
「今天太晚了,你又喝了這麼多酒,不如在我這住一晚吧。」
「明天還要溫習功課,爭取今年中舉,早日為官。」
顧慎挽留,呂淵明明日還要溫習功課,不願留宿,還是告辭了。
目送呂淵明遠去,顧慎有些唏噓。
「早日為官」這句話從呂淵明口中說出,竟然有幾分淒涼之感。
世人都想做官,但顧慎清楚呂淵明憧憬的是快意江湖,而不是廟堂宦海。
「也是為了實現心中的理想罷了。」
顧慎想了想,還是遠遠跟在呂淵明身後,一直跟到他回到呂府後,才折身回來。
接下來幾日,顧慎能感受到體內越發澎湃洶湧的內氣。
距離成為江湖一流高手,也只是隔了一層窗戶紙了。
這幾天不能吸收黑色物質,顧慎還是有些可惜的,不過他一向做事穩妥,倒不會因小失大。
這天,巡視了一圈牢房,顧慎來到八仙桌旁。
這裡坐著幾名皇城司小旗,正在說話,看到顧慎,也招呼著顧慎過來坐。
不知怎麼著,就聊到了武道。
許岩重重嘆了口氣,說道:「我四年前感悟到內氣,跨入九品之列,那時真是意氣風發啊。可現在四年過去,感覺距離突破八品還有一段距離,沒有三五年估計跨不過這道坎,武道一途,真是太難了。」
李嘎苦笑道:「許哥過幾年還有望突破八品,我也跨入九品幾年了,但感覺距離突破八品還是遙遙無期,或許這輩子都無望了。」
另一名姓潘的小旗也唏噓道:「還記得十多年前,那會兒剛剛接觸武道,還幻想著有朝一日,能成就宗師,縱橫天下,現在想想,真是個笑話,不要說先天宗師了,跨入中三品都是做夢,最大的奢想也就是苦練個幾十年,說不定能成就七品。」
許岩哈哈笑道:「誰還不是呢?一開始的時候不都這個尿性?」
說著,許岩指著旁邊的顧慎,道:「前些天,小顧剛剛突破九品的時候,那自信心可是很膨脹啊,也說要成就先天宗師呢,哈哈哈。」
眾人跟著一起哈哈笑起來。
這是一種熟人間的打趣,是對顧慎的嘲笑,也是對他們自己的自嘲,不帶有惡意,只是感慨有人像雄鷹盤旋高天,他們卻天賦平平,只能做只在樹杈間騰挪的麻雀。
顧慎也笑了笑,他心中想:「在座諸位綁一塊,我也能一掌拍死。」
顧慎現在是四品巔峰,而八仙桌上的幾個小旗都是九品,差距宛若雲泥。
顧慎一掌拍死不是虛言,倘若他運起一口內氣,甚至可以化作佛門獅子吼,不用動手,只是動動嘴就能把這些同僚們都幹掉。
當然,顧慎也只是在心裡想想,同僚們關係一向不錯,他怎麼忍心下手?除非迫不得已。
顧慎臉上笑眯眯,一看就是那種老好人,讓許岩、李嘎以及旁邊站著的張順利越發覺得親切。
接下來,眾人又慢慢聊起了別的事情,顧慎一般不插嘴,只是聽一聽,了解一下外界的動態。
從那位姓潘的小旗口中,顧慎知道了拱州起了兵亂,這讓顧慎心中一驚。
拱州不比別處,是拱衛京城之地,距離京城也就是一百多里。
拱州有變,京城必然產生動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