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本明現身
顧慎正在思索之中,突然感受到一陣輕微的波動,臉色微微一變,抬頭向窗欞之外看去。😲♞ ❻➈şнù𝐗.Ćᗝ𝓶 ✋♖
他的神識輕易便將整座聖城覆蓋,無論內城、外城,除了那間茅草屋中的場景,一切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探查。
在顧慎的神識之中,一道身影自東而來,因著不能駕風馭雲施展飛行之法,只能以凡俗間的輕功向這邊行來。
「唔,漢皇嗎?」
顧慎皺了皺眉,下一刻,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等到顧慎的身影再出現時,已經是來到了聖城空曠的長街之上。
前方,一道身影正迅速奔走,身軀都化作了道道殘影,可見行動之快。
「豐慶。」
顧慎開口呼喚。
那道身影也便立刻停了下來,正是孫豐慶,此刻其臉上還帶著匆忙之色,手中緊緊抓著一張信箋。
當年為了抵禦地府,以最快速度傳遞消息,聖城中也是布置了專門用來傳遞消息的陣法,陣法布置在孫豐慶的房屋之中,由孫豐慶專門看管。
這座用來傳遞消息的陣法只與天門總部的陣法相勾連,只是每日都要往天門總部傳遞消息,直到顧慎成就渡劫,不懼閻羅之後,才不需頻頻發送消息了。
這座陣法很少會收到來自玉京城的消息,這麼多年來,收到消息的次數也不過三五次,不過每次都是大事。
這一次,孫豐慶得到法陣傳出的信箋後,便意識到事情不簡單,便立刻拿了信箋去找顧慎,沒想到還沒有到顧家,倒在半路上碰上了。
「應是大漢皇主的信。」
孫風情送上前來,將手中所拿著的信箋遞給顧慎。
他之前接到過幾次信箋,都是來自大漢皇主,故有此一說。
「辛苦了,豐慶。」
顧慎點了點頭,面色凝重的接過這份信箋。
他心中卻也感到疑惑,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能令大漢皇主突然給自己傳信。
正常來說,能夠如此驚動大漢皇主的,也只有地府以及閻羅的動作了。
可按照顧慎之前的猜測,接下來起碼很長一段時間內,閻羅與地府都應該老實許多,蟄伏起來啊。
此刻也來不及多想,顧慎撕開信封,取出其中的信紙,目光向上面看去。
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顧慎臉色猛然一變。
「速至。」
這信紙之上,只寫著了兩個字——速至。
顧慎認得,這兩個字正是大漢皇主的筆跡,卻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令大漢皇主這般失態,只是寫了這兩個字。
顧慎不再耽擱,當即就要動身。
他抬頭看向面前的孫豐慶,道:「豐慶,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去玉京城一趟。」
孫豐慶一直注意著顧慎的臉色,看到他面色變化,心中不禁擔憂,道:「可是有危險的事?」
顧慎搖了搖頭,道:「不是,不用擔心。」
「好吧,你出門在外,切記要注意安全。」孫豐慶叮囑道。
顧慎笑著點了點頭,便是身影一閃,離開了此地。
孫豐慶看著顧慎消失的地方,不禁微微嘆了一口氣,也不知站了多久,方才轉身離去,不似來時的步履匆匆,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回去。
他不禁想到了很多事。
他少年之時,便遭遇了宮廷政變,身為一國皇儲,卻不得不背井離鄉,但他不恨那奪了他皇位的皇叔,因為皇叔坐上那個位置,所作所為要比他更為出色,百姓安居樂業,便是好的。所以後來,他哪怕修行有成,也不曾回去看過一眼。
他青年之時,宗門遭遇大難,身邊眾多的同門、師長盡皆殞落在那一場大劫之中,他心中憋了一口氣,要報仇,要向御靈宗報仇!
他非是為青雲門報仇,而是為了那雜役院中曾關照過他的老執事報仇,而是為了火灶房的弟兄們報仇。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他心中報仇的念頭從來沒有停下過。
這些年來,跟在顧慎身邊,聽著顧慎的講道,又有諸多頂尖資源服用,哪怕孫豐慶天賦低劣,卻也是修成了金丹期,距離元嬰也很是近了,放在外界,這等修行速度,堪稱天驕了。
孫豐慶與戚玉環定下了約定,等到兩人雙雙突破到合體期之後,便一齊前往那御靈宗,同那個宗門清算,斬下那頭惡蛟。
但哪怕他總是心心念念著報仇,卻也從來沒有求過顧慎,儘管這些事情,對顧慎來說只能算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了。
這要說孫豐慶的另一個遺憾了。國讎家恨他沒有遺憾,但那青雲門中慘遭劫難師長同門們卻成了他的遺憾,而一直沒能給顧慎有所助力,卻又是他的另一個大遺憾了。
他一直知曉顧慎很難,一路走來,不知經歷了多少生死攸關的坎坷,但到了而今,他卻不僅幫不了好兄弟什麼,還只能在其庇護的福蔭下面修行。
「哈哈哈。」
不知想到了什麼,孫豐慶輕笑出了聲。
他不是迂腐之人,只是一時間念頭進入了死胡同,但很快便不再執著於此。
這分明是天大好事,自家兄弟這般天賦,古往今來都是罕有,一路修行,擊殺了一名名強大敵手,最終成就渡劫,成為此方天地至強者。
「我這人,真是.」
孫豐慶自覺好笑的搖了搖頭,自己才幾斤幾兩,哪裡有資格能做顧慎的助力。
「誰也比不得我那兄弟,誰也比不得。」
顧家。
顧慎能從那兩字中感受到大漢皇主的匆忙,他便也沒有絲毫耽擱,與家人交代了兩句話,便立刻進了屋子。
經過正屋,走進了偏房,也是他自己的房間。
這房間中,有一座直通玉京城大漢皇宮的傳送陣法,哪怕顧慎如今的飛行速度已經極快,卻也不如這傳送陣來得快。
顧慎邁步,走到傳送陣內,周圍升騰起一道道的氤氳霞光,傳送陣中漸漸朦朧而模糊。
突然,顧慎感覺到左手掌心中微微發癢,一股淡淡的靈氣波動傳出,在這充滿了靈氣的傳送陣中,尋常人感受不到這些許靈氣的變化,但顧慎卻明顯察覺到了。
他心中不由一喜,大概猜到了什麼事情。
「豎眼前輩要醒了。」
他抬起左手,低下頭,準備向左手中看去,下一刻,卻是一道靈光閃過,傳送陣已經開始運作,顧慎的身影便消失在傳送陣中。
嗡!
靈氣極速涌動,但沸騰之後,房間中一切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中州,玉京城。
大漢皇宮,北端。
一座宮殿的後殿中。
傳送陣閃爍,下一刻,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緩緩出現。
顧慎一步邁出傳送陣,低頭看向左手掌心中,那裡有一道紅色豎紋顯映。
「前輩?」
顧慎開口詢問,卻沒有得到回應。
不過顧慎卻仍是一笑,紅色豎眼雖然仍舊沒有甦醒,但已經有了甦醒的趨勢,想來用不了多久,便會真正甦醒過來。
這些時日來,顧慎在修煉之餘,也會利用自身的仙靈之氣溫養左手掌心,紅色豎眼雖然隱去了,但顧慎能夠感覺到,其就在自己的左手掌心中。
他所修煉出的仙靈之氣對外物作用不大,但若是溫養左手掌心,或許對紅色豎眼大有裨益。
這段時日,顧慎做過實驗,或以修士,或以妖獸,哪怕他將仙靈之氣寄存在其他修士丹田之中,旁人也無法驅使。但若是以他為主,卻是可以催動仙靈之氣,可以用來療傷、講道等等方面。
而且顧慎心中清楚,這仙靈之氣的妙用無窮,他如今還尚未完全摸索清楚,只是用來對敵,日後時間充足,或許還能有大發現。
顧慎運轉丹田,催動一縷仙靈之氣,遊走到了左手掌心之中,繼續溫養著紅色豎眼,同步法力轉動,身影一閃,便離開了此地,向大漢皇主所居的宮殿中趕去。
「見過顧先——」
大漢皇宮正中,顧慎突然現身,還不到那些宦官、侍衛們行禮,顧慎便飛進了大殿之中。
甫一走進大殿,顧慎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氣血味道,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暗忖:
「莫非是閻羅來襲,傷了大漢皇主?或者是大漢皇主的舊傷復發了?不應該啊,上次見他,傷勢明明已經控制住了,怎得又受了傷?」
大殿中空空蕩蕩,並不見大漢皇主的身影,且那濃郁的氣血又令顧慎心中生疑,正要放出神識探查一番情形,他倒不懼有什麼針對他的陰謀,到了他現在這個境界,已經無懼什麼陰謀了,只要想走,除非閻羅與眾多仙器聯手,不然哪怕布下九階大陣,也留不下他。
正當顧慎有所動作時,卻見一道身影自殿後走出來,身軀偉岸挺拔,但此刻面色卻微微發白,明黃衣袍上還沾染了一些血跡,正是大漢皇主。
大漢皇主看到顧慎,頓時鬆了一口氣,連忙對顧慎招手。
顧慎快步走去,「皇主,出了何事?」
顧慎說著,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大漢皇主,對方不像是深受重傷的情況,但氣息確實是頗為萎靡。
「道友跟我來。」大漢皇主開口,領著顧慎向後殿走去。
顧慎邁步跟上。
甫一進入後殿,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顧慎向著這血腥味傳來的源頭看去,只見那床榻之上,躺著一人。
「禪師?!」
顧慎一驚,他赫然發現,那躺在床榻之上的人物,不是失蹤已久的本明禪師又是誰?
顧慎快步來到床榻之前,看向上面躺著的一動不動的本明禪師。
原來身受重傷的不是大漢皇主,而是本明禪師,難怪大漢皇主這般倉促找來自己。
顧慎探出神識,查看著本明禪師此刻的狀況。
能令這樣一位蓋世級強者傷到昏迷不醒,必然是傷勢極重,但當看到本明禪師身上的傷勢後,他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傷的太重了,可以說已經瀕死了。
「皇主?」
顧慎轉頭,看向旁邊的大漢皇主,沉聲詢問。
大漢皇主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今日晌午突然收到北疆一府傳來消息,說疑似禪師的人現身,我便趕了過去,到了之後,禪師便已經這般了。」
大漢皇主同樣是面色凝重,「我將本朝的聖藥給禪師服下了,但還是沒有醒來。」
顧慎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是何原因,本明禪師傷的太重了,五臟六腑破碎,識海震盪,丹田移位,換作其他大乘期修士,這等傷勢,必然是沒了性命。
本明禪師積累雄厚,又是蓋世級強者,且不知用了何種底牌,方才保住性命,暫時沒有殞落。
顧慎運行《九轉功》,仙靈之氣自丹田中湧出,順著經脈,聚攏於掌心之間,形成一層白色柔光。
顧慎輕吸一口氣,俯下身子,以仙靈之氣為本明禪師滋養。
隨著仙靈之氣在本明禪師體內遊走,其所受到的傷勢在迅速向好轉變。
「閻羅——」
顧慎口中吐出這兩個字。
他與閻羅多次交手,對閻羅的氣息很熟悉,方才在給本明禪師療傷之時,分明在本明禪師體內注意到了一縷閻羅留下來的氣息。
很明顯,本明禪師是被閻羅傷成這樣。
一旁的大漢皇主微微點頭,他也有這個猜測,當今這個世上,出了渡劫期至強者,還有誰能夠將本明禪師這位蓋世級強者傷到這個程度。
而當世只有兩位渡劫期至強者,一個是面前這位,另一位就是閻羅了。
方才顧慎沒有來到之前,大漢皇主就已經在為本明禪師療傷了,只是本明禪師傷勢太重,而且其中有仙靈之氣作祟,大漢皇主的法力所能起到的效用很弱。
如今顧慎出手,以自身仙靈之氣鎮壓那些在本明禪師軀體中橫衝亂撞的仙靈之氣,令其體內混亂的情況終於是有了一些好轉。
一炷香後。
顧慎方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大漢皇主輕出了一口氣,道:「幸賴道友出手,方才將本明救了下來,若不然,他這條命休矣。」
他與本明禪師相識數萬載,從暗中角力,也從並肩作戰,平日雖然不顯,但實則是有深厚感情在的,如今看到本明禪師保住一條性命,他也是鬆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