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子似乎對多年前的江湖事,了解頗多?」蘇小小咬了口桂花糕道。
「那倒也沒有。」方呈辛擺了擺手,「只是很好奇,當年……不過話說回來,你沒死,我很意外。」
「哦?我沒死你很失望麼?」蘇小小不解的問。
方呈辛哈哈笑道,「怎麼會呢,方某還是很高興的。
方呈辛嗑了顆瓜子,道:
「當年邵莫與方振那一戰,驚動的可不止武林,就連方某人身在朝堂也略有耳聞,不過那一戰後,江湖上都說邵公子……你應當也有所耳聞。」
說著,他又轉過話題,「邵公子是否如傳聞所說我自是不知,不過風姑娘對邵公子如此信任,我倒覺得,頃掌門的問題比較大。」
蘇小小瞥了一眼四周,提醒道:「方公子說話可當心啊,人多嘴雜的若是被人聽見,傳到頃掌門耳朵里可就不好了,要得罪人的。」
方呈辛笑了笑,「茶樓里都是散客,再說了,頃掌門當務之急可不是解決旁人。」他一臉無辜的看著風溪。
他這話暗有所指,說的可不就是風溪和邵莫才該當心。
蘇小小點了點頭,「方公子說的是。」
方呈辛給自己倒了杯茶,壓低著聲音道:
「話說風姑娘當時身中劇毒,為了破陣更是耗盡修為,是如何死裡逃生的?」
蘇小小捏著桂花糕的手頓了頓,這事他竟也知道?
當時風溪在傀門山,發現有人在修煉邪術,以生人為祭。
她去救人時,不曾想是圈套,一踏進山洞,那石門就塌了,緊接著就被一群不明人圍攻,還讓憶遲陣給纏了。
憶遲陣是門派中最兇猛的陣法,武功非無境者不可習,門派弟子當中,會此陣者除了邵莫和風溪,就只剩下頃盛了。
被此陣法纏住的人,武功再高也是施展不開的。
風溪與那些不明人廝殺時,被人從身後射中一枚銀針,那銀針上淬了毒,世間沒有解藥。
劇毒迅速蔓延全身,加上陣法的壓制,風溪解決完那些人時已經無感盡失,手中劍柄也快握不住了。
那陣法的反噬極強,她將內力凝於手中佩劍,拼盡剩下所有修為,才將此陣破了。
陣破人亡,當時風溪就已經死了。
這也是蘇小小為何能寄宿在她身上的原因。
蘇小小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方公子怎會知道此事。」
方呈辛沒有回答,許久才又問了一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蘇小小撓了撓頭,「沒死透,邵莫將我救了。」
「是嗎?」方呈辛一臉不可置信。
「嗯,不然呢?」蘇小小反問道。
方呈辛笑了笑,「原來如此。」
他當時還是為了查那些失蹤女子,才找到塊門山。
那時他見風溪救下數十名女子,被困的人跑出山門,風溪欲救最後一位時,一腳踏進山門,那門就塌了。
他當時手持弓弩將洞外的人解決時,發覺有人在暗處射了一枚毒針至洞內,正中風溪的胸膛,他去追那人時沒追上,返回山洞內風溪已經不見了。
他還以為風溪真的死了。
「方公子也該回答我的問題了。」蘇小小提醒道。
「當時查失蹤女子一事,碰巧遇上了。」
「原來如此。」蘇小小若有所思點點頭。
方呈辛將茶壺放下,起身說道:「這裡人多確實吵鬧,不如換個地方。」
蘇小小連忙拒絕,「不用了,沒空。」
方呈辛拍了拍腰間的面具,「我都直接摘面具來見你,你還這般提防我做什麼?你在查白姑娘,或許我知道些什麼呢?」
他這句話倒是說到點上了。
方呈辛這人似乎並不簡單,陳年往事知道的比她都多,與其花心思查,不如看看能從此人身上知道什麼。
蘇小小放下茶杯邁出茶樓,只見方呈辛不知從何處牽來一輛馬車,就跟事先就準備好了似的。
蘇小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道,莫不是有詐?
方呈辛滿臉誠懇的道:
「風姑娘武功可比在下高強多了,不必擔心。」
說完,見風溪遲遲不挪腳,他不禁嘆了口氣,自己先一步跨進馬車。
真是奇人,江湖人一遇上風溪和邵莫都是避之不及,這方呈辛是生怕麻煩不找上門?
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與風溪同乘一車,不日江湖該傳遍,方呈辛是公然想與武林為敵了。
蘇小小扭頭便走了。
「方公子還真是無所顧忌,不過我這人不太喜歡給別人添麻煩。」
方呈辛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從馬車上跳下來。
「是風姑娘顧忌太多。也行,反正風姑娘輕功了得,那隨我來。」
蘇小小側身看去,只見一道白影閃了過去。
……
「這是哪?」蘇小小站定在一處房頂上,疑惑的問道。
「方府啊。」方呈辛認真的回道。
果真是家大業大,方家府邸比別家要寬上許多。
「這地方可就安靜多了,沒人打擾,這裡是地勢最高的一處,雖沒有城樓那麼高,但從這個地方看過去,城內景象也能盡收眼底。」
他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兩壺酒。
他打開其中一壺,遞給風溪,「坐下來看看風景?」
蘇小小雙手攏在身前,半眯著眼看他,就差把你真當我很閒說出口了。
方呈辛眉眼彎起,笑臉盈盈道,「你想知道什麼只管問便是。」
蘇小小將酒壺拿過來,找了處還算舒服的地方坐下。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
「說到城樓,那些黑衣人可是追殺你的?還有…那城樓離樹那麼遠,你是怎麼發現我的?」蘇小小喝了一口問道。
方呈辛晃了晃酒壺,「怎麼可能是追殺我,那群人明明是追殺你的。」
?
蘇小小回想當時情景,他從西廂別院出來之後,可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單憑那些人的功夫,絕對不可能做到悄無聲息跟在她身後,她還一點沒察覺。
方呈辛笑道:「你明明不信卻偏要問,那些人不是追殺你,自然也不是追殺我,那也顯得派這些人來的那人太蠢了些,不擺明了千里送人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