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人皆有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路上這麼多官府的人？」
清晨，路上來去匆匆的衙役們引起了許居民們的注意。
「你沒聽到？昨天晚上那一聲聲的慘叫，媽耶，嚇的我一夜都沒睡好。」
「是嗎？我怎麼沒感覺？」
「我也聽到了！那哭爹喊娘聲，聽著讓人起雞皮疙瘩。」
「該不會是發生了什麼滅門的大案吧？」
「管它呢，反正和我們沒什麼關係。」
普通平民雖然詫異，但也沒當一回事。
可那些富貴人家們就嚇壞了。
他們得知消息的手段比平民多太多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現在稍微一打聽，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一夜之間，青山縣大大小小十幾個勢力被連根拔起，甚至包括兩大巨頭黑虎幫和蒼鷹武館。
這事要是落在自己頭上，那還得了？
就在青山縣裡的小世家們惶惶不安，準備隨時撤離青山縣時，一則公告被兩名官差貼了出來。
原來，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並不是慘案，而是官府找來了幫手，捉拿那些歹人歸案。
至於為何死了那麼多人，那是因為歹人全都拒不歸案，當誅！
官方的通告，算是徹底將這件事蓋棺定論。
一些將性命放在第一位的小世家，還是決定撤離青山縣。
對於他們來說，錢財雖好，但遠遠不如性命重要。
但更多的是膽子大的，決定鋌而走險，留在青山縣看看情況。
無論在哪個地方，都是要被官府收稅，地方勢力收取保護費的。
而青山縣現如今大大小小的勢力全都被連根拔起，這也就意味著，沒有勢力會向他們收取保護費了。
要知道這保護費月月交，年年交，累計起來，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對於一些生意不好的小商販來說，交的保護費甚至能占據自己當月利潤的一半！
最為重要的是，他們的家底在這裡，想要搬離，重新開始，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也不是誰都能這麼輕易的做出如此重要的決定的。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仍舊留在青山縣的富商，地主們發現，縣裡的治安肉眼可見的在變好。
不僅不會有地痞流氓到處找事，甚至連一些往日比較常見的打罵衝突事件，也少了許多。
這個發現讓他們忐忑不安的心稍微安穩了一些。
「怎麼樣？資產統計的如何？」
縣衙內，梁縣令問道。
「根據近一個月的對照統計，此次共接收耕田六萬五千餘畝，其中包含水田兩萬九千餘畝，旱地三萬六千餘畝」
「除耕地外，另接收青樓二十三家，藥鋪十七家，糧鋪五家，布莊三家.」
縣丞看著剛剛統計出來的數據一一念了出來。
「六萬五千餘畝耕田？青樓二十三家，藥鋪十七家？？？」
梁縣令下意識握緊了拳頭，眼睛微眯，「這群水蛭，真是讓人膽寒啊！」
他知道這些大大小小的幫派吸了不少血，但沒想到居然這麼多。
就目前統計出來的這些資產，已經占據了縣城總數的三分之一。
而另外三分之二，由官府，各家富商，以及散戶持有。
正當梁縣令正打算再說些什麼時，忽然注意到了角落裡的影子，於是揮揮手道：「算了，你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
雖說縣丞是縣裡的二三把手，看起來是一回事，但實際上，縣令是縣裡的最高行政長官，是皇帝或者地方官員任命，而縣丞，多數由縣令提拔或者推薦。
他們之間雖只隔了一步，身份卻差了很多。
「下官告退。」
縣丞合上了書簡，起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後，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高堂之中的空地上，此人正是王封。
「這些收上來的資產，你有什麼打算？」
王封開口問道。
還能怎麼辦？盡數收入官府唄。
梁縣令的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但嘴上卻沒有說出來：「雖說本官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的規劃，但還是希望您能指點一二。」
雖說從身份上，他作為一縣之尊，比起對方只高不低。
但先天武者哪怕是在郡城，也是座上賓，在表明身份的情況下，不會有人擺譜。
故此，梁縣令給足了的尊重。
「據我所知，青山縣共人家七千餘戶，而此次共收繳耕地六萬五千餘畝，」
王封淡淡道，「依我看，每戶人家分得九畝耕地，餘下的約兩千畝耕地可歸入官府，你覺得如何？」
「啊？」
梁縣令眼睛瞪得滾圓，嘴巴也不自覺的長得老大，「您，您是說，要把這些土地分給那些平民？人人皆有？」
他是有想過把這些土地給其他農戶去種，但想的卻是耕地歸屬官府，而農戶需要上繳租金與賦稅。
目前青山縣的耕地稅為三成，租金同為三成。
也就是說，農戶們種田地可得四成。
這對於沒有土地的農戶們來說，已經是極高的收益了。
可按照眼前這位先天武者的說法，直接把耕地分與眾人，那豈不是只能收取三成賦稅，而無法收取租金了？
「人人皆有。」
王封的聲音依舊平淡。
「包括那些富貴人家？」
梁縣令猶豫片刻後，忍不住問道。
「包括。」
王封依舊給予肯定的回答。
對方問的問題，他也思考過，可窮與富的界限是什麼？家中有十兩為富，九兩為窮？可後者發放了九畝耕地後，顯然會遠超前者。
為了不那麼麻煩，王封索性決定人人皆有。
畢竟這是按照戶數來算，而非人頭。
對於那些富商來說，整一大家子，多這九畝地不多，而對於那些一家僅有幾人的貧困人家來說，足足九畝耕田，已經能夠讓他們吃飽喝足了，甚至有結餘了。
王封有心說一些例如天災人禍之類的事情，應當減免賦稅，但又覺得一次性說的太多，執行起來很麻煩，不如等到事情發生後再解決更為妥當。
「那，那些青樓，藥鋪，米莊，布莊之類的收益，是否需要交於閣下？」
梁縣令試探性的問道。
俗話說無利不起早，對方作為先天，總不可能什麼都不要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