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黎家雲
五月中旬的天,太陽高高懸掛頭頂。
戴著草帽蹲在牆角的安冬吸了吸鼻子,白夜溫差有所區別,他在街邊湊合著躺了一晚上,這會有點小感冒。
在他的視野正前方,就是姜初瓷最後進去的地方。
姜老闆說過,登報之後他回去等消息就行,可他不太放心,才會一直在這裡守著不回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安冬到早餐鋪買了兩個饅頭,繼續回到牆角,坐在地上啃饅頭,目光直直注視著前方。
也在這個時候,一輛小轎車停在街邊,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
安冬瞬間從地上爬起來,那個男人他見過,之前好像去過姜老闆的家,好像是什麼院長。
半個小時後,都沒有人從裡面出來,反倒是有兩個穿軍綠色衣服的人進去了。
與此同時。
姜初瓷見到了鄒觀祿跟派出所兩位同志。
前者她明白為什麼,後者倒是有些意外。
穿軍綠色衣服的中年男人上前幾步,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一瞬,隨後笑了笑:「我是黎家雲。」
黎家雲?
那不正是黎聲華的父親,據說在市里任職。
姜初瓷清澈靈動的雙眸微動:「黎叔叔,是黎隊長讓你來的嗎?」
她不知道黎家雲具體任職什麼職務,只能叫叔叔,不過聽說他地位很高,一般人不敢得罪。
黎家雲微微笑著,人看起來很親民:「嗯,小子半夜給我打電話,我若是不給他辦好,又得跟我鬧了。」
姜初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麻煩黎叔叔了。」
「不麻煩。」誰讓臭小子是他獨苗苗呢,脾氣還犟得很。
姜初瓷也沒忘記旁邊的鄒觀祿,同樣禮貌致謝:「多謝鄒院長能過來,我這個小人物還勞煩你出面了。」
鄒觀祿撇撇嘴,她大費周章的等報紙,不就是想讓他們來撈人,不過他面上還是笑著:「嗯,那我們先出去吧。」
臨出去前,鄒觀祿看了眼黎家雲,沒有主動去打招呼。
他也沒想到黎家雲會出面,這位可是(軍)營里的人物,不是一般人能搭上關係的。
哪怕是他認識的那些人,也沒資格主動去攀談。
黎家云:「你們先出去,我去簽個字就來。」
幾人一同朝外走去,還沒出門就被接到消息趕過來的盛貴仁攔在門口,他目光極冷的看向幾人。
「沒經過我的允許,誰讓你們帶她走?」
說著,他不屑的眼神瞥向鄒觀祿:「鄒院長,你的醫院好像還缺幾台儀器,來這做什麼?」
言外之意,你若想要儀器到手這件事就別摻和。
盛貴仁以為他會知難而退,然而鄒觀祿只是眯著眼笑。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自己都大禍臨頭,還是別操心我的事了。
盛貴仁皺眉,壓下心底的異樣,吩咐後面的人:「把姜初瓷帶回去,沒有我的同意誰也不許帶她出去。」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也不行?」
簽完字的黎家雲從裡面走出,似笑非笑的看著盛貴仁剎那間慘白下去的臉:「盛委員,你的官威還真是大。」
「我……不是……」盛貴仁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準話。
他臉色極其難看,眼底閃過絲絲絕望。
白小姐明明說過姜初瓷是廢物,怎麼會跟黎家雲牽扯上關係!
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
黎家雲的出現這件事不可能小事化了,而他根本經不起查啊!
盛貴仁連帶著跟他一起的幾人被帶走,黎家雲也沒有久留,似乎只是為了撈姜初瓷出去,順便對盛貴仁下手。
本來這些不在他的管轄範圍,有專門人員負責。
可黎家雲的出現,上面負責這塊的人壓力山大。
幾乎把盛貴仁三餐吃的什麼,都查了個清清楚楚。
大門外,鄒觀祿看向依舊精神飽滿的姜初瓷:「我送你回去吧。」
姜初瓷目光落在牆角那邊,想過來卻不敢過來的小少年,唇邊含笑:「不了,我自己回去。」
「那你注意安全,希望廠子能加快進度。」
鄒觀祿笑了笑,坐上自己的車回市里。
一直等車開走,安冬才摘下草帽跑到姜初瓷跟前:「姜老闆,你是不是沒事了,是他們幫了你嗎?」
姜初瓷沒有回答,而是揉他腦袋誇讚道:「登報的事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也很聰明。」
其實她只是給安冬一個鍛鍊機會,但他確實做的很好。
哪怕登報這件事不成,也有別的退路,她不會有事。
安冬聞言,有些不自在的轉開腦袋,耳根紅紅的。
「我們先回去吧。」姜初瓷見他點頭,兩人一起走回新坪村。
所有的人都沒耽誤工作,就連石鏗帶來的人也都沒走。
讓安冬先回去,姜初瓷跟石鏗說好繼續開工,她自己才回去拿上醫書去了李國昌的家裡。
李國昌倒了兩杯茶,一杯移到她跟前,輕緩開口:「你得罪的人不少,還是那邊的人看不慣你。」
姜初瓷也沒隱瞞,把自己跟白甜甜之間的糾葛說了一遍。
李國昌皺了下眉:「從你說的這些表現來看,那個白甜甜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是保姆的女兒。」
「應該是吧。」
如果白甜甜知道的話,怎麼也會收斂起來,或者一擊斃命,而不是逗弄小鳥般戲耍她。
現在這種情景,更像是白甜甜心裡沒底氣。
她害怕姜初瓷有一天會回去,白家的人會後悔。
在白甜甜看來,只要白家人願意,姜初瓷絕對會回去。
李國昌輕笑一聲:「你從前怎麼不回來?」
姜初瓷垂了下眸,那得問傻子原主去,不過她當然不會這麼說,只道:「可能我從前不長腦子,現在學聰明了。」
她不想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拿起醫書遞過去。
「這裡面我寫了一半,算是上半部分,下半部分等高考完再寫,最近要複習,馬上考試了。」
預選考試還有半個月不到,高考倒是還有一個多月。
「嗯。」李國昌眼皮都沒抬起,拿到醫書的他已經沉入進去,對外界的動靜提不上興趣。
姜初瓷不由得好笑,對醫學痴迷的人真恐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