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這邊的異樣終究還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岑相揮手逼退了金，順勢觀察了一下，在看到是洛思雲，他還是忍不住了，面露猙獰。
「陰魂不散的東西！」這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知道的是看到了殺父仇人呢。
「怎麼回事，他怎麼這樣看我？」被岑相猙獰的樣子驚到了，洛思雲奇怪。
她雖然不輸個好人，但自認為也沒有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她做了什麼，值得讓他如此仇恨？
銀也看到了洛思雲，原本還很驚訝，但在看到一旁的綠色葉子糯米糰子的時候，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鉬骨丹，哈哈哈，你就要輸了！」
「我們一定會將你殺死的！」他咬牙切齒。
「你干盡喪盡天良的事，我一定要，一定要將你挫骨揚灰，讓你灰飛煙滅！」
「就憑你，做夢！」鉬骨丹不屑冷笑。
……
就在銀拼命拉著仇恨的時候，鉬骨丹還沒來得及細想洛思云為何會出現在這，就將她給忽略了，被忽略的洛思雲聽到了金的傳音。
「別看了，趕緊，輸一點你的靈氣給小糰子，我們必須要儘快！」金的聲音急促。
洛思雲眨眼，明白什麼情況了。
她毫不猶豫的將小糯米糰子抱住，開始傳輸靈氣。
靈氣一接觸到小糯米糰子，整個空間突然爆發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白光將這片空間掃視一圈，很快就將此處空間唯三的異物找出來了。
洛思雲靠近糯米糰子，切為異數，被忽略。
金原本被白光盯上了，但銀作為此處空間原本的主人，很快反應過來，將他的手抓住，用自己的靈息緊緊裹住他，讓白光被騙過。
只有岑相，既沒有異數相助，也沒有原主庇護，被白光逮住，定在原處。
白光肆虐，白光中，金和銀對視一眼，緊緊握住對方的手，然後消失在空間中。
徒留被白光所化牢籠籠罩，只能在原地慘叫的岑相。
他不能動了。
「怎麼回事？」鉬骨丹慘叫，下意識就想離開牢籠，結果卻發現自己竟然使不出靈力了，他咆哮，「為何我的靈氣用不出來了？」
「你要是用得出來，你才算厲害！」金和銀重新出現在空間，站在白色的牢籠外。
「你們幹了什麼？」鉬骨丹大吼，聲音里滿是不甘、憤怨。
任誰發現自己離自己想要的結果僅差一步之遙，結果卻功虧一簣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憤怒、不甘吧！
但這一切的不甘在看到洛思雲抱著綠色葉子糯米糰子出現的時候，都化為烏有。
他瞪著眼睛，看著洛思雲，不，準確來說，是看著她懷裡的糯米糰子。
「你們竟然有……第二顆道種？」怎麼可能。
他瞪眼。
錯愕。
不解。
懊惱。
最終，他……流淚了。
「憑什麼！」
「憑什麼！？？」他不顧疼痛，也不顧傷害，緊緊抓住白光所化的白色牢籠，任憑白光在他身上肆虐，一點一點的消磨他的靈氣，或者說，是意識。
他緊緊的盯著洛思雲，怒吼，「憑什麼？」
「哪有這麼多憑什麼，只不過我們技高一籌而已！」銀冷哼。
「技高一籌？」鉬骨丹頓住身子，眨了眨眼，看著洛思雲懷裡因為靈氣灌輸，長得越來越大的糯米糰子，突然大笑起來。
「技高一籌！」
「技高一籌？」他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卻忍不住流了下來。
「你放屁！」他對著銀突然大吼，「什麼技高一籌，明明就是得天獨厚！」
「明明就是氣運庇護！」
「明明就是秩序偏心！」
「我不服！」
「鉬骨丹，你壞事做盡，被我們拿下，你不服什麼？有什麼資格不服？」金屬實有些看不明白他的怨憤到底從何而來。
「我有什麼資格不服？」鉬骨丹歪頭，似乎知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絕無可能逃脫了，他索性不管不顧了。
「我自然是不服天道，不服宇宙規則，不服氣運……我太多太多不服氣的地方了，但我最不服的，就是你們憑什麼得天地庇佑。」
「我能讓你們曾經的世界等級倒退、還是使計讓你陷入沉睡、亦或是講你們的世界流放……那都是我的能力可以實現和得到的。」
鉬骨丹冷笑，掃視他們，「可你們，兩個野生的小世界，要傳承沒傳承，要實力沒實力，憑什麼能力能躲過我的算計，靠什麼避開我的謀劃，就憑你那認為聰明的腦袋瓜子？」他最後看了一眼金。
「你什麼意思？」沒想到他竟然敢看不起金，銀忍不了了。
「看什麼看，蠢貨！」鉬骨丹才不怕他呢，冷冷掃了你一眼，「你就是個大蠢貨，自認為講兄弟情義，但如果你不是為了你所謂的好兄弟，你早就可以跑了，甚至升級大世界都行，何至於現在不要說升級中世界了，連控制自己的世界都做不到！」
「你什麼意思？」銀皺眉，「我控制不了世界和他有什麼關係？」他才不會相信他的話。
「傻瓜，你控制不了你的世界，當然是因為，你的法則被我竊取了！」鉬骨丹看著一直沉默的金，冷笑。
「什麼意思？」聽著他的話，銀瞳孔一縮，想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相信。
「還不懂嗎？」鉬骨丹哈哈大笑，「法則，規則，這根本就不是我們能掌控的東西，只能在至高秩序的允許下，被我們運用。」
「我哪有什麼能力毀了，最多就是竊取了些，補全我自身，但更多的，也只不過是稍微修改了一下，給屏蔽隱去了，讓你無從發現而已，你原本早就可以發現並找回了的，但誰讓你，一門心思都在你兄弟上呢，現在不僅沒找回，還想要將一切原因都賴在我身上，我早就嫌棄死你了。」
「我不後悔竊取屏蔽了你們的法則，我唯一後悔的，就是當年下的手不夠果斷，不夠狠。」
「如果當年就將你們歸來的希望捏碎，我就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如果當年足夠謹慎，親自看著你們陷入沉眠……明明已經將所有的的可能都預想了，也將你們能夠歸來的一切可能都設想到了，卻還是失敗……」
「兩顆成功孕育的道種、億萬年難得出現的時光門、法則親近、氣運庇佑、功德……我不得不承認，你們的運氣可真好，好得真讓人……」
「嫉妒啊！」
「為什麼，至高法則……呵呵。」鉬骨丹看著洛思雲一行人，明明沒有喊得嘶聲力竭，卻讓人無端的感受到其中的不甘、憤怨……
「啪嗒。」一滴眼淚滴下，跌落在手臂上。
看著手上的水花，洛思雲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果不其然，一片濕潤。
「我這是……怎麼了？」她有些迷茫。
她怎麼落淚了？
就因為這些話？
「乖乖，用靈力守住靈台，祂是天道，擁有感化天地的能力，稍不注意，就會受祂影響。」銀輕聲道。
「果然只是靠氣運走上來的傢伙，什麼也不懂，我竟然輸在了你這傢伙上，真是好笑，好笑……哈哈哈！」鉬骨丹又是大笑，周圍的空間又是一陣激盪，洛思雲不敢耽誤，沒有斷開輸出靈氣的同時，運轉靈力來保持靈台清明。
「氣運！」
「規則！」
「秩序！」
「就是個笑話。」
「哈，哈哈！」
洛思雲擰眉，聽著他越發荒謬的言語，忍不住喝道，「氣運終究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你身為正統，明明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登頂，這個時間也許會長，但也不會像我們那樣，就如同身在迷霧之中，看不見過去，望不到未來。」
「你吞噬小世界，就為讓自己的世界晉升神界，但神界有數，想要成為其中，終究是要付出一些東西的，你以為你所做的一切罪孽都會被掩埋，可是罪孽種下了，就真的能被掩埋嗎？」
「時間長河浩蕩，但命運的軌跡，是你能捉到的嗎？」
「邪終究不會勝正，你說我是因為運氣才能站在這裡，可真的只是因為運氣嗎？都說天道好輪迴……」她頓了頓，感覺不對，連忙改口，「哦，忘了你就是天道。」
「難不成，你想陷入輪迴？」洛思雲屬實有些不解祂的腦迴路。
「你閉嘴！」聽著洛思雲咄咄逼人的話，鉬骨丹的手握了又松，鬆了又緊，終究還是忍不住大喝，打斷她的話。
他因為憤怒變得通紅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洛思雲，或者說是瞪，看著洛思雲的眼睛裡滿是憤怒、嫉妒、厭惡……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在我看來，你就是靠運氣，你今天能站在這裡就是因為運氣，你的年齡連我的零頭的零頭都沒有，一代之數，就僅僅救了不過百萬人，卻能孕育出道種，還是兩顆，改變兩個世界本該毀滅的局勢，小小年紀，就有救世功德……護身，讓氣運庇護，你這不是運氣是什麼，你說這些話的時候，簡直比金和銀這兩個蠢貨還要可惡。」
「你站在氣運之子的立場，自然可以說這些看似正道的話，你站在巨人之巔，嘲笑我不夠努力，說我不該如此，這些對你來說無關痛癢，卻可以讓別人對你的看法改變，可是對我而言，你就是手裡握著甜美的糖果，坐在擺滿了美食的餐桌上，卻能看似懵懂的問我為什麼餓了不去吃飯，為什麼想吃糖果不拿錢去買的惡魔！」
「你什麼意思？」洛思雲擰眉，看著他，眼裡有些不解。
她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但又有些不理解。
什麼叫她的成功都是因為氣運！
她能成功，不是因為她足夠努力嗎？
她建立部落，拯救無數流離失所的人，讓無數流離失所的人能有所學，有所醫……
她做了那麼多，結果前面這貨說她那都是運氣？
那她的努力算什麼？
笑話嗎？
「還不懂嗎，果然是蠢貨！」鉬骨丹扯了扯唇角，譏笑。
「簡而言之就是，因為在氣運庇護下，你做什麼都會事半功倍，不，是千倍萬倍……比如同樣是救人，你救的一個人，卻能頂別人救的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因為你救的，不少都是這個時代的氣運之子，一個時代本該有無數個氣運泓厚之人，這些人或是因為天生神力、過目不忘……他們的能力體現在各個方面，一般不會有交集，而這些氣運泓厚的人一旦成長起來，就會成為氣運之子，氣運之子一般能影響一個時代，流傳千史，但他們成長起來，要歷經無數磨難。」
「我抑制了這個時代，那些可能成為氣運之子本該在時代的巨輪下消沉，直到消失，只要世界久久不有成長起來的氣運之子……終會淪陷，但這一切，卻因為你這個變數而毀了。因為你的出現，導致他們的命運產生了交集，走向了未知，他們越是成功，你這個救命恩人自然也會從中得到巨大的好處，功德就是其一……所以，你真是好運到讓人嫉妒啊。」說到這，鉬骨丹忍不住再次冷笑，卻還是掩不住其中的咬牙切齒。
「我輸了，但我不服！」
「即便我消失了，你們也不會好過的！」
「想拯救這個世界，做夢！」他最後說出一句，整個人便徹底被縮的越來越小的白光牢籠逮住，在慘叫中整個人消失在空間之中。
看著消失的牢籠，洛思雲眨眼，有些迷茫。
「我們，贏了？」
「對，我們贏了！」銀笑，滿眼溫柔的看著洛思雲懷裡的小糯米糰子，就這一會的功夫，糯米糰子已經長到半人大了。
「岑相……他還活著嗎？」看著空蕩蕩的地方，洛思雲突然問。
……
沒有人回答。
洛思雲頓時明白了，她艱難的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那個記憶中整天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容的老男人，還是沒了！
明明不是很熟悉，可在知道他沒了，她還是忍不住覺得難過。
不知道是在為那個驚才艷艷的男人，還是因為銀冷淡的話。
「不要想太多！」銀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作為世界氣運之子，加上無數功德庇佑，還有救世之功，他很快還會回來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成為半個世界第一個神仙也不一定。
說著，他扭頭，看著白色牢籠消失的位置。
一道除了他所有人都看不到的白色虛影似乎發現了他的目光，卻還沒來得及表示，便消失了。
「如果不是因為我懶得無能，你也許會是這個時代……最為耀眼的存在吧？」靜靜的看著虛影消失，銀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