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燧人氏與火種
【燧人氏，已將火種偷竊.】
【那是，「門」形的血色的石頭】
這段話與他腦子那畫面，是在他成功化詭之後，莫名其妙出現在的。
蘇揚對此毫無頭緒。
什麼「燧人氏」，什麼「火種」，什麼「門」形狀的石頭，蘇揚從未聽說過
但，蘇揚確信——
這些線索無比關鍵！
否則，這些東西不可能在他化詭，成為這咒詭的新王之後，出現在他腦子之中！
所以，他將這個畫面與那段喃喃，直接投放進了七號人族堡壘的所有人類腦子中。
若是九門那幾人或者其餘堡壘市民們，聽說過有關「燧人氏」以及「火種」、「門形石頭」的話，定然會引起他們的詫異，進而波動情緒。
而蘇揚，如今最擅長的就是通過情緒紗衣，看透一個人的想法！
「那，我們是什麼東西？」
九號人族堡壘，參天黃金樹之下。
五號看著那已經化為血樹的「參天黃金樹」，久久無法言語。
在向「參天黃金樹」問及他在一千年前收集到的那段來自於「黃金樹之子」留下的信息時，
五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就算是「參天黃金樹」通過「黃金樹賜福」，將他們九門中的所有人都轉變為了咒詭，五號都不會太過震驚。
他能接受。
對於五號來說，什麼咒詭，什麼人類，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別。
他只要能保持他的記憶，只要能保持他的思想，
那麼，他就還是九門的五號，他就還是五號人類堡壘之主，他就還是他自己！
咒詭也罷，人類也罷，無非是兩種生命形式而已，無非是一副皮囊罷了.
若是獲得漫長的生命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丟掉人族的皮囊，五號願意承受！
但，那自稱為東皇太一的「參天黃金樹」告訴他的東西，大大出乎了五號的意料！
甚至是直接讓他一生建立的世界觀轟然倒塌！
所有人族都不是人族？
那到底什麼才是人族？
那是幾萬年來的傳承啊！
那是幾萬年來的自我認同！
九門，整個人族堡壘的市民們，都將他們在那些文明廢墟中收集到的東西，當做了他們的根！
那繁榮過的一切；
那曾經昌盛過的文明；
都是來自於他們血脈深處的根！
都是他們祖輩建立下的基石！
他們的文字；
他們留下的傳說；
那些延續了千年的習俗；
那流淌在他們血管深處滴滴的鮮血！
這些，都是他們堅信了幾萬年的東西！
這些，都是他們引以為傲並且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的東西！
可現在，有一個人告訴5號——
這些都是假的；
這些都從未屬於過他們；
這只是一個謊言而已。
這讓五號如何能接受，這讓五號如何願意接受！！
那他們這萬年來的努力算什麼？他們九門存在的意義算什麼？他們日日夜夜去匪徒大帝之上收集咒詭是為了什麼？他們苟活千年是為了什麼？他們追尋的真相又是什麼？
這一切，難道都沒有意義嗎？
五號只覺得在他胸膛間跳動了幾千年的那顆東西，正在慢慢停下跳動。
它正在死去，似乎墜落到了他腳下的泥濘黃土之中。
五號知道，「參天黃金樹」沒有欺騙他的必要。
如今，大敵當前。
蘇揚已經來到了人類堡壘之中，並且已經在大開殺戒，幾百萬人已經因此失去了生命。
九門剩餘幾人，也已經深入了蘇揚的【域】，恐怕是凶多吉少
在這種情況下，九門之中就只剩下他一人，他已然失去了利用價值。
「參天黃金樹」用一個驚天謊言欺騙他，還有什麼意義？
「參天黃金樹」欺騙他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參天黃金樹」所說的一切，很可能就是事實.
再者，五號如今回憶起那一代代咒詭的王，在廢土大地上留下的信息，也隱隱約約能察覺到個大概。
至始至終，「黃金樹之子」、「咒詭之王」，對於「人族」和九門的態度都很曖昧。
他們身為咒詭的王，但卻對「人族」沒有什麼敵意，對九門也沒有什麼敵意。
甚至，他們還不斷留下信息和線索，來幫助九門引導九門！
他們，試圖讓九門理解這個世界
「燧人氏！」
「給你留下信息的那位王，名為燧人氏！」
就在五號茫然失措，幾乎要站不穩之時，「參天黃金樹」的喃喃再次於他耳邊迴響。
燧人氏？
五號怔怔地抬起頭來，看向他面前的那一株模樣恐怖，枝幹之上滿是人族屍骸的「參天黃金樹」。
燧人氏這個名字，他從未聽說過。
但好在，「參天黃金樹」並沒有賣關子，他那好聽的聲音，繼續在這方天地之中響起。
「在無比遙遠，數個輪迴之前的時代，那可以稱為人類的起點。」
「那時，生活活簡單而艱辛，以野果為食，這粗糲的飲食常致腸胃受損，疾病如同陰霾，籠罩著每一個人族部落。」
「如果用現在來比喻——」
「以野果為食可以類比為以情緒為食」
「不要誤會，這裡的人類指代的並不是你們，而是蘇揚蘇悅創造的那種特殊咒詭。」
東皇太一的聲音染上了些許追憶。
五號雖不能理解他話里的內容，但仍靜靜地聽著。
「某日，天際驟變，山林間突現沖天烈焰，一時間，林中的走獸皆化為焦土上的遺骸，四散奔逃的生靈蹤跡難覓。」
「部落中人，出於無奈，拾取這些烤炙過的肉塊，心中滿是惶恐與不安，然而，當那帶著煙火氣息的第一口熟肉融化在唇齒之間，前所未有的美味令眾人驚嘆不已」
「遺憾的是，火種易逝，當最後的熟肉被分食殆盡，人們再次面臨捕獵生食的命運，那冰涼的獸血更添幾分生存的苦澀.」
「就在這時，天地間的一幕奇景悄然上演——一隻巨鳥於燧木之巔覓食，其喙輕啄木干，竟有細微光芒閃爍，仿佛自然之秘籍，靜靜展現在一位領袖的眼前。」
「靈感如電光石火，這位部族的首長心生妙計。」
「他拾起兩根燧木，無數次地旋轉摩擦，直至那點點火星匯聚成熾熱的光芒，終於，文明之火，在這一刻被喚醒。」
「此番壯舉，不僅改變了人類茹毛飲血的歷史，也讓這位領袖贏得了「燧人氏」，乃至「燧皇」的尊稱！」
「那麼。」
東皇太一笑了笑。
「如果蘇揚蘇悅創造的特殊咒詭是人類的話，那火種，代表著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