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打敗了,便巴不得且卑劣地想見到那還在頑抗的也倒下去——加繆手記第二卷.
「噠噠噠......。」
這是一陣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響,它來自一雙精緻的皮鞋。每一步都帶著沉甸甸的質感,仿佛在向周圍宣告著主人的到來。
當他看到付生的瞬間,正在通話的手機直接掉在了地上。
「啪~~!」
發出一聲輕響,整個房間頓時寂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了這個男子,同樣也吸引了付生的目光。
「你.......你竟然醒了?」
「醫......醫生,快叫醫生啊。」
這男人聲音不由提高了數倍,甚至後面的話是大吼出來的,頓時把房間裡面的人...嚇著了。
「醫生,醫生。」
見沒有人動,他親自沖了出去,大聲的吼著。
付生想了想並不認識此人,接著看向了這個護工,歲數不算太大,四十多歲。
面相給人的第一印象平易近人,像是好說話的。
結合她的表現,加上她的穿著打扮以及她手中端著的盆及盆中的毛巾,付生心中已經猜出個七七八八,這個女人不是善良之輩。
之所以自己身體機能退化的這般厲害,與她的護理也有莫大的關係,不過好在自己的前妻還算聰明,離婚後的財產還幫自己存著,每月給護工開工資,要不然,對方恐怕捲鋪蓋走人了,就算不是如此,只怕也剩下不了多上錢了。
離婚協議上寫著,病人無法生活自理的時候,一切費用有她這個前妻承擔,但是付生也明白,只要護工捲鋪蓋走人,自己的生命離畫上句號已經不遠,有哪個老公會幫自己的妻子去照顧妻子前夫的道理,很少,尤其是生活在城市之中,這良心二字是跟良很難沾邊的。
除此之外,就看這女人伺候自己的模樣,只怕自己也是命不久矣,也幸虧自己甦醒了過來。
人心的險惡在這個大都市裡面他見過的實在是太多太多,就連自己的小家,這不也沒有守護住。
一切美好只是昨日沉醉,淡淡苦澀才是今天滋味。
付生,沒有質問這女子,也張不開口,說不出話。
雖然眼睛還在看著這個女子,可他的思緒已經不在這個女子的身上,他在思考著自己今後的路,不清楚身體的機能什麼時候才能恢復。
不清楚,恢復了是否還能回會上班;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奪回女兒的撫養權。
「你看,他醒了。」
「他醒了,我媳婦是不是也能醒過來,是不是?」
那跑出去的男人帶著一個護士跑了進來,這護士一看果然是真得,急忙對這男子說道:「我去通知護士長。」
「你起開。」
男子一把扒拉開護工,抓著付生的手臂激動的問道:「你怎麼醒過來的,教教我,也讓我老婆醒過來。」
「啪~!」
他看著付生沒有反應,就這般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一巴掌扇在了付生的臉上。
「媽的,我跟你說話呢?」
「你沒聽到嗎?」
「別給老子裝聾作啞,快說。」
付生感覺自己的頭皮快被抓掉了,真想給他兩個大臂兜,可惜手上沒力氣,盯著他那充滿血絲的雙眼,裡面還有很多的黑氣,就連他的眉心之中隱隱也有黑氣流動。
「他不會是中邪了。」
「別把我折騰死了。」
「你到時搭把手把他拉開啊。」
付生內心想著,眼睛開始尋著起來護工,可是跟本看不到護工的身影,他的腦袋被這個男人半個胸口給擋住了。
「住手,快住手,你拿人家撒氣幹什麼?」
「啪啪啪~~!」
房間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不再看戲,急忙沖了過來,開始拍打這男人的肩膀。
「人家只是甦醒了,也可能是撞成傻子了。」
「你要是把人家弄死了,你可得坐牢的呀。」
「啪~!」
「還不鬆手。」
這婦女看來還是有些法律意識的,也就在這時,一群穿著醫護服的人呼呼啦啦的走了進來,分不清誰是誰。
「住手。」
走進來的這群人中,一個中年人怒吼一聲,接著兩個護士沖了上去,直接把發瘋的男人拉了開來。
「快,把他送到重症監護室,檢查各項指標。」
中年人話音落下,所有人行動了起來。
付生感應到他們都很專業,動作迅速,不到一分鐘就從這一個病房裡面推了出來。
「呼~~!」
「終於不用聞尿騷味了。」
這一刻他感覺醫院裡面充滿著的消毒水味道,也是這般的好聞。
同時也聽到了,那個中年人其中有一句聯繫自己家屬的話。
「她還會來嗎?」
付生這個時候腦海裡面浮現出了自己前妻的面容。
接下來他的耳邊又清靜了下來,這是推到了重症監護室裡面。
各項檢查,一個也不會給自己落下,這樣的事情他熟,沒個大幾萬下不來。
「我的房子應該是賣了吧,要不然怎麼還能在醫院裡面住著,這開銷不小啊。」
「對了,她不是嫁給一個有錢的大老闆嗎?還真想見下對方是誰,這麼有眼光,竟然能看上我的女人。」
付生想著,感覺到他們在重症監護室裡面,把自己從頭到腳,連腳趾頭都沒有放過,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也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
「我草~!」
「沒想到第一個趕過來看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老闆,當然也是大學裡面為數不多的好友。」
當病重監護室的門打開,付生被推出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好友王中軍。
「付生。」
王中軍看著付生真的清醒了過來,眼中露出了激動之色。
付生此刻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隨之抬起手,比劃出一個握筆寫字的姿勢。
王中軍明顯愣了一下,急忙向護士尋求筆紙。
不用站在他們身邊的這個中年醫生開口,他只是看了身邊一個醫生一眼,就見他急匆匆的把紙筆尋了過來。
「我想回家。」
付生拿起筆,在紙上歪歪扭扭的寫下來這麼幾個字。
是的,他想回家。
而這個時候那中年人已經把付生現在的身體機能一切情況都告知了王中軍。
讓王中軍沒有想到的是,付生腦細胞竟然特別的活躍,這不應該是植物人剛恢復過來的樣子,所以這中年人還是建議付生留醫院觀察觀察。
再者醫院裡面也有康復中心,可以更好的讓付生恢復過來。
自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對於王中軍來說,這點錢也不算什麼,雖然他的公司在上都排不上號,他的身價也不過區區一個億,但是這也已經足夠眼前這個中年人所重視了。
他私下是調查過王中軍的,不出意外再有幾天,王中軍的公司就會融資成功,到時上市,不說他的公司市值會突破百億,就王中軍的身價也絕對會超過十億。
在上都的商業圈裡面,也算得上一方人物了。
「付生,你剛甦醒,還是在醫院的康復中心住幾天吧,最多一個月怎麼樣?一個月之後,你真不想在這住,我就把你接回家。」
「到時,我給你請最好的保姆。」
王中軍這一刻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付生在紙上接著寫了幾個字,我們的計劃?
看到這幾個字王中軍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隨之變得沮喪起來,接著又變成了輕鬆的模樣,然而就是那剎那之間的變化還是被付生給捕捉到了。
「哈哈哈,你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還操心公司的事情,等你好了再說,這段時間就專心的養傷吧。」
「對了,這是葛院長,他一定會給你安排最好的康復醫療師的,公司還有事,我明日再來看你。」
王中軍,把這中年人也就是葛院長介紹給了付生,露出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轉手掏出電話,接聽了起來,隨之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好似有什麼著急的事兒似的。
可付生看得真真切切,那手機屏幕...沒亮。
「有詐~!」
「麻煩您了。」付生腦海裡面閃現過無數的念頭,但是看上去他就是在努力的寫字,這四個字自然是對葛院長說得。
「醫者,父母也,這都是分內之事,你只管在這放心康復就是。」
葛院長看到這四個字,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對身邊的人吩咐了起來。
什麼你去找康復中心的張院長,讓他直接安排主任給付生做護理,等等一些聽上去就讓人心裡踏實的話語。
隨之他的手機響了,是真的響了,看了上面一眼名字,就急忙接聽了起來,同時快步離去。
付生發現自己的眼神真好,竟然看到了來電顯示上有兩個字王中。
此時他感受到自己靠著的東西被取開,紙筆也被收走,整個人在護士的要求下躺平了下來,任人宰割般的被推走了。
幾經輾轉,終於出現在了一個敞亮的房間裡面,是真的敞亮,三十多平,電視,床,沙發,茶几,衛生間,就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可...這是讓一個需要康復的人能夠用上的嗎?
同時這房間裡面還有花草,有一盆貌似是剛擺上來的,付生一眼認了出來。
是黑色的曼陀羅,絕對不是百合花。
這是曼陀羅當中最高貴的品種,是高貴典雅而神秘的花兒。黑夜裡的曼陀羅是一種花朵很像百合的花,花香清淡幽雅,但那是一種聞多了會讓你產生輕微幻覺的香氣。
黑色曼陀羅有一個傳說,每一盆黑色曼陀羅花中都住著一個精靈,他們可以幫你實現心中的願望!但是,他們也有交換條件,那就是人類的鮮血!只要用你自己的鮮血去澆灌那黑色妖嬈的曼陀羅花,花中的精靈就會幫你實現心中的願望!
只能用鮮血澆灌,因為他們熱愛這熱烈而有致命的感覺!只要用心培育,黑色曼陀羅就能夠通靈,因此它的花語是不可預知的死亡和愛。曼陀羅的夢指的是麻醉中的幻想,或者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