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見那道幽光沒入一座小院,便隱了身形,扛著大刀飛了過去。
鍾離新月本來在打坐修煉的,突然內心感覺有些煩躁不安,便從修煉狀態中退了出來。
她素手一揮,一隻長著三條尾巴的白色狐狸憑空出現,然後「嚶嚶」叫著撞入她的懷裡。
「小語,你有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怎麼感覺有些心慌呢?」鍾離新月一邊輕柔的撫摸著懷中的狐狸,一邊慢慢的說道。
「我在這裡一直感覺很壓抑的……」被稱作小語的狐狸甩了甩尾巴,有些怏怏不樂的說道。
鍾離新月搖了搖頭,收起了自己的防禦法陣,她準備去外面看看,尋找一下讓自己心慌的原因,不然實在是靜不下心來修煉。
在鍾離新月從房間裡面來到小院的時候,正好看到李老扛著大刀落在院子裡。
「李老,您這是……?」鍾離新月有些疑惑的問道。
雖然她是萬靈宮的掌門,但是李老不管實力還是輩分都在自己之上,所以保持一定的敬意還是必須的。
「鍾離掌門,你可否看到過一道紫色幽影落在你的小院?」李老開門見山的問道。
鍾離新月一臉的疑惑,「之前吳長老也問過我這個問題,我當時還告訴他,符合他的說法的只有一種靈獸,那就是紫幽蜈蚣,不過隨著飛劍傳書的大量使用,這種靈獸飼養的人越來越少,現在已經滅絕了,難道李老也看到了?」
李老盯著鍾離新月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道:「剛才見一道紫色的幽影落在了你的小院裡面,鍾離掌門確定沒有發現?」
鍾離新月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說道:「實不相瞞,剛才我在打坐修煉來著,只不過突然內心沒來由的一陣煩躁,這才出來看看情況,結果正好看到李老您過來,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你這小院裡面還有別人嗎?」李老沒有回答鍾離新月的問題,而是再次問道。
「我的一個徒弟還住在這裡。」鍾離新月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房間。
「那鍾離掌門的高徒現在是否在這裡?」李老繼續問道。
「應該在吧,她平常也不怎麼出去,都是留在這裡修煉的。」一邊說著,鍾離新月一邊來到自己徒弟修煉的地方,發現她還布置著修煉的防禦陣法,「在的。」
「鍾離掌門將你的高徒喊醒吧,我有事情要問她。」李老淡淡的說道。
鍾離新月雖然有些好奇,但是見李老一直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也就不再詢問,而是激活了門口的喚醒陣,可以讓閉關之人知道外面有人找,然後及時退出來,不至於走火入魔。
不一會兒,一道我見猶憐的身影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先是喊了一聲「師父」,又朝著李老施了一禮。
「不知師父喊弟子何事?」洛凝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向鍾離新月。
鍾離新月朝著李老說道:「李老,這就是我的徒兒。」
接著又看向洛凝,交代道:「凝兒,這位是李老,他老人家要問你點兒事情。」
洛凝又對著李老施了一禮,疑惑的問道:「不知李老有什麼吩咐?」
李老眯了眯眼睛,說道:「我問你,你可知道紫幽蜈蚣?」
洛凝的表情一愣,接著恢復過來,被發現了,怎麼辦?
洛凝雖然一直激活著防禦陣法,但是只是裝作修煉的樣子,為的就是防止有人打擾她。
今天她跟往常一樣,激活陣法之後開始研究萬靈宮的禁忌之術,雖然她是萬靈宮掌門的弟子,但是她依舊沒有資格學習禁忌之術,不過她有個好師伯啊!
自己的師伯將自己視若己出,特別是師父新收了一個小師弟,然後將大量的資源傾注到他身上,對自己不管不問之後。
自己的師伯不僅給自己提供了好多資源,還將一些之前師父碰都不讓自己碰的威力強大的禁忌之術給自己研究。
師伯的知遇之恩讓洛凝心存感激,對比偏心的師父,洛凝覺得師伯才是真正對自己好的人。
哪怕後面得知了師伯跟妖族有聯繫,並且想要藉助妖族的力量把掌門之位從自己師父手中搶過來,她也覺得師伯特有魄力,而且堅信如果師伯做掌門的話,肯定比自己師父要好的多。
所以洛凝便也參與到了師伯計劃裡面,並且擔任與妖族聯繫的重要角色。
今天她剛開始研究術法沒多久,一隻紫幽蜈蚣便穿過她布置的陣法,落在了她的身前,並將爪子上抓著的玉簡交給了她。
洛凝第一時間讀完了玉簡的信息,緊接著她便大驚失色,師伯派往妖族的人竟然被清虛門發現了,自己之前不是傳遞了消息過去嗎,為什麼沒躲起來?
不對,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了,清虛門的人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了,等他們回來肯定會來萬靈宮的,在這之前,自己得將這個消息告訴師伯,如果可能的話,自己也得準備一條後路。
洛凝在房間內踱了兩圈,正準備去找師伯呢,喚醒陣法竟然被激活了。
嗯?自己的那個不稱職的師父找自己有事?
為了防止在緊要關頭耽誤師伯的大事,洛凝還是決定出去看看自己的師父想要幹什麼?
可是等她出來的時候,發現小院裡面除了自己的師父以外,竟然還有一個長鬍子老者,她見過他,整個結界駐地排名前幾的高手,不管是實力還是名望。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在此,洛凝依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後聽到自己師父說,對方竟然找自己有事!
自己有什麼事值得對方專門來找啊,難不成跟妖族聯繫的情況暴露了?可是自己一直用紫幽蜈蚣聯繫啊,在萬靈宮的記載中,紫幽蜈蚣都已經滅絕了的,他一個外人應該聯想不到吧?
可是李老問的第一句話便是紫幽蜈蚣,洛凝的心神微微一顫,心中喊遭!
「呵呵,看來你是知道了。」李老冷笑一聲道。
洛凝強打精神回復道:「我之前在我萬靈宮的典籍中看到過關於紫幽蜈蚣的描述,此物可飛天遁地,突破結界如入無人之境,只可惜現在已經滅絕了。」
李老手中的大刀微微顫動,顯然被眼前這小姑娘氣得夠嗆,怪不得能夠跟妖族聯繫呢,當著他的面都敢胡說八道。
就在李老想要小施懲戒的時候,一道急切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李老,刀下留人!」
李老聽出來是吳德元的聲音,握刀的手微微鬆了一下,轉頭看向來人。
過來的只有吳德元、白冰芸還有蘇浩四人,其他人讓吳德元喊去休息了。
他們本來是想著先去找李老說明情況的,結果發現李老不在,感應了一下氣息,發現李老竟然在鍾離新月的小院。
吳德元便帶著蘇浩四人往這邊趕來,白冰芸作為當事人,又擔心自己的師弟,便也跟了過來。
等他們快到小院的時候,發現李老的靈力波動有些明顯,似乎要跟鍾離新月動手了,鍾離新月怎麼可能是李老的對手呢,事情還沒有搞清楚,情急之下,吳德元便喊了一句「刀下留人」!
「老吳,你查到誰是叛徒了?我知道你跟鍾離掌門有舊,她的徒弟你也要保?」李老似笑非笑的看著吳德元。
「啊?徒弟?你不是要打鐘離掌門嗎?」吳德元愣了一下,接著擺擺手道,「那你隨便吧!」
洛凝本來還對來人心存感激,可是聽完他的話之後,眼中的光再次消失,當她看到吳德元身邊站著的徐高明之後,自嘲的笑了一下,原來小師弟在啊,怪不得呢!
徐高明也看到了站在師父旁邊的師姐,聯繫這兩位長老剛才的對話,李老準備攻擊的人是自己的師姐?
他深知自己的實力不足,立刻朝著師父喊道:「師父,救救師姐啊!」
鍾離新月對於洛凝剛才的表現也產生了些許的懷疑,因為有些難以置信,所以在李老準備動手的時候一時之間沒有來得及阻攔。
徐高明的動作引起了李老的注意,看到他身上被吳德元下的禁制,語氣危險的問道:「這傢伙也是叛徒?」
吳德元搖了搖頭說道:「他說不是,這不,我們帶他過來跟鍾離掌門對質了。」
「哦?」李老看向鍾離新月。
鍾離新月點了點頭,主動把自己派徐高明去聖教調查情況的前因後果說了一下,吳德元點了點頭道:「跟這小子說的一般無二,看來他沒有撒謊。」
說完,吳德元在徐高明的身上輕拍了一下,將他體內的禁制解了開來。
「對了,李老你在此是為何事?」吳德元問道。
李老看了看鐘離新月,又看了看洛凝後說道:「今天我發現了一道紫色幽光落到了鍾離掌門的小院裡面,經我剛才詢問,鍾離掌門似乎對此並不知情,而她的這名徒弟卻好似知道一些情況。」
剛才鍾離新月在說派給徐高明的任務的時候,洛凝腦中靈光一閃,對啊,自己可以將事情推到師父身上啊,自己則扮作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畢竟師命難違嘛!
說不定能夠藉此減小自己的罪責,就算不能,將自己的師父拉下水自己也不虧!
等到李老說完,洛凝立刻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都是師父讓我做的!」
「凝兒,你……你在胡說些什麼?為師讓你做什麼了?」鍾離新月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徒弟。
「是你,就是你!你想要藉助妖族的力量將萬靈宮內反對你的聲音除掉,你讓我跟妖族用紫幽蜈蚣聯繫,並取來妖族的血液,運用血祭之術培養萬靈宮眾弟子的寵獸,想要藉此培養一股能夠與各大長老相抗衡的力量,都是你指使我乾的!就是你!」洛凝有些歇斯底里的將師伯做的事情安在自己師父身上。
鍾離新月滿臉悲傷的看著自己的徒弟,回想自己將所有的心血傾注在她的身上,把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疼愛,可是她竟然將這種私通妖族的罪名按在了自己的頭上,這是想要自己的命啊!
如果李老他們信了她的話,自己今天就得交代在這裡。
還沒等鍾離新月開口解釋,白冰芸便說道:「她在說謊!」
眾人一起看向白冰芸。
白冰芸解釋道:「剛才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右肩膀微微聳了幾下,左邊的眉毛也上揚了幾次……」
「所以呢?就因為這樣你就說我撒謊?」洛凝故意的聳了幾下肩膀,然後又揚了揚眉毛。
「當然不是!」白冰芸將藏在身後的紅色水晶球拿了出來,說道,「剛才那些是我亂說的,真正的原因是這個,這個法器名叫測謊球,你說真話的時候球是乳白色的,當你撒謊的時候,球是紅色的。」
「可笑,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洛凝心中一慌,但是依舊滿臉的懷疑。
「不信你可以當場說幾句真話,幾句假話試驗一下嘛。」白冰芸攤攤手道。
「我憑什麼說……」
「而且,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可以搜魂的!」白冰芸陰惻惻的說道。
洛凝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她知道自己難逃一劫了,現在就賭自己在師父心中的重要性了!
「師父,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聽信了妖族的花言巧語……」洛凝坐在地上開始懺悔。
「你在撒謊!」白冰芸指了指紅色的測謊球。
洛凝:「……」
「之前我去戰場上做任務,遇到一支妖族的隊伍與我的靈寵是同類,它們便……」
「你在撒謊!」白冰芸把紅色的測謊球放到了洛凝的臉前。
洛凝:「……」
難不成這球真有這麼神?
「是我主動聯繫的妖族。」洛凝輕聲說道,同時看向眼前的測謊球。
測謊球的紅色慢慢褪去,變成了乳白色。
洛凝:!
吾命休矣!
「凝兒,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鍾離新月的眼底滿是血絲的追問道,「為師平時哪裡虧待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