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字後,大概是覺得一切盡在掌握,被稱作肖少的人在帶有簽名的字據上彈指,將那張紙片敲得嚦啦作響,然後才將字據收好,神態盡顯得意。
「黃明山青年軍武大比第一名,的確很了不起,聽說你爸在攻略黃明山的時候死了?你能拿到虎翅,一半是用你爸的命換的吧?可惜你的實力配不上。」他伸展羽翼,從翅膀上的光彩看,不低於四階進化。
而那擁有虎翅的青年,等級十級,羽翼大概兩階,肖少說他是軍中比武第一,加上烈士後代的身份,的確配擁有虎翅。
聽人提起他戰死的父親,青年臉上的憤怒越發難以抑制。
「打就打!少說那麼多廢話!」
「哦~我忘了你爸現在好像是黃明山神之一?因禍得福嘛,看樣子他可能比你還長命呢!」肖少更進一步刺激他的怒火。
果然虎翅青年忍不住他三番四次言語挑撥,振翅衝上,眉眼間殺氣騰騰,他現在還沒有唐書那種城府,不懂得控制情緒。
再說對方剛好戳到他痛處,他根本就不想忍下這口氣,必須用拳頭讓狂妄的人閉嘴。
一拳便將那肖少臉打歪,巨大的力量,甚至在拳頭和臉接觸的地方爆出氣浪。
肖少好像沒有想過躲閃,這一拳打在臉上,幾乎將他牙齒打掉。
他反而笑起來,牙齦鬆動,血液流出,血腥氣在口腔瀰漫。
肖少輕輕掰開自己臉上的拳頭,一口唾沫帶著血絲吐出:「別急嘛,還沒喊開始,這麼衝動幹嘛?」
「我的為人你也清楚,最喜歡公平~」原本只是一根手指推虎翅青年的拳頭,突然變爪將拳頭緊緊扣住,趁著說話的空檔,猛然抬腳踹在青年肚子上,青年想閃躲,但手被扣住,沒能躲開。
對面肖少臉上表情變得狠戾:「現在才是正式開始!」
趁著青年被踢飛,他背後翅膀扇動,急追而上。
虎翅青年已經調整好自己身軀,肖少衝上來的時候,他扇翅轉身迴旋踢,一鞭腿將肖少抽得陀螺一樣倒飛回去。
夏韶看得暗自搖頭。
這正是高尺天很看不起的以傷換傷打法。
高尺天只用三天時間,就將他訓練成眼光比青年軍武比賽冠軍還高的水平,這三天夏韶的進步可想而知。
但虎翅青年似乎沒有考慮到後果。
這種打法,需要看雙方的意志和實力,如今大家都有具體屬性,掉了多少血,心知肚明,只要敢玩命的,不到最後一絲血,根本就不會怕死。
剩下的就是實力的硬拼了。
這一點,虎翅青年落在了下風。
他翅膀進化不如對方,等級也比肖少低,學習的應該是軍體拳,屬性加成方面中規中矩,也即是說,屬性很一般,即使有格鬥技巧的加成,卻放棄了自己專長,用以傷換傷打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很大概率會輸。
如果沒有意外,肖少的主職業等級和技能都比普通人高,應該掌握著軍體拳之外的技能,又用言語刺激青年與他硬拼,比試勝率很大。
兩人比試前,已經簽下了協議,就算不去看,夏韶也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
他想要插手,只能兩人比試過後,找個沒人的地方,將虎翅搶回來。
那個肖少很明顯有備而來,如果現在衝上去,說不定會落人口實,給對方留下詆毀堡壘名譽的把柄。
比試很快進入白熱化,一個有心,一個有氣,打起來那是乾柴遇烈火,火上再澆油。
只見雙方你一拳我一腳,打得那是不可開交,青年到底是仗著拳腳厲害,挨打得少,打人的多。
可肖少也不是吃素的,知道自己技巧比不過,就死纏爛打,只要抓住機會,不管姿勢好不好看,一頓王八拳劈頭蓋臉掄過去。
他的裝備帶災厄特性,只要碰到了就強制傷害判定,雖然看起來狼狽,卻一直占著上風,這麼打下去,青年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虎翅青年那股憤怒勁稍微發泄後,也發現了情況對他不利,開始冷靜起來,從纏鬥變成了游斗。
虎翅在黃明山區域內,有速度加成,要打要逃,沒人能夠追的上他。
肖少可不願面對這種狀況,他嘴裡又開始了言語刺激:「我昨天還去看過你爸,他氣色很好,我想你不敢去看他吧?有什麼話,我可以替你轉告…」
「閉嘴!」果然那虎翅青年年輕氣盛,太過容易受激,簡單一句話,就讓他放棄了游斗策略,再次衝上去準備堵住對方嘴巴。
這一次肖少卻沒有和之前一樣反擊,而是張開了雙手,像是擁抱一般,趁著青年撞來,一把將對方死死抱住。雙翅合攏,把兩人固定在一塊,宛若橡皮泥粘緊混為一體。
肖少的一臉的瘋狂:「比武冠軍,沒人跟你用過這招吧?這是打架,可不是擂台上遵守規矩的比試!」
被固定的翅膀,無法提供兩人浮空的力量,重力作用下,半空中雙雙朝黃明山地面墜落。
「哈哈!劉大少爺,認輸吧,求饒吧,只要你開口,我就放開你,給你一條活路!」肖少任由對方拳打腳踢,就是不放手,如此貼近的距離,拳腳沒什麼威力。他只死死箍住對方,似乎鐵了心要玩命。
兩人的氣血都在之前的纏鬥里陷入了一個比較危險的境地,這要是自由落體與地面親密接觸,恐怕沒人能夠倖免於難。
夏韶跟隨著人群,極速朝地面飛去,莽撞的人可以沒,虎翅不能丟。
「來啊~開口啊,很簡單的!」肖少的臉上透露的是掌控了局面的狂妄自信,近在咫尺,讓青年看得頭皮發麻。
好像不開口認輸,對方就有絕對不放手的決心!
「一個獎品而已~本來就不是你的,既然你沒有能力掌握它,不如乖乖將它讓出來,事後你可以回去找你爸的戰友,讓他們從我手裡搶回去,不是嗎?你什麼都不會失去,但你要是硬撐,這條命就沒了。」肖少的話語猶如惡魔低語,誘惑著高傲的青年落入挖好的陷阱。
青年咬緊牙關,用盡全力想要掙脫對方的手臂,奈何屬性上的差距,讓他的掙扎毫無意義。
地面越來越近,上面的石頭紋路已經映入眼帘,凸起的尖銳石棱猶如斬首巨斧,正正對準頭顱,等待轉眼即到的墜落。
眼看兩人就要撞上,青年看向了黃明山主峰,心裡滿是後悔。
後悔沒有在父親死後,去看他一眼,他怕那個用著父親形象的「山神」,已經記不得他這個兒子。
他所能做到的,只是更加努力,接過父親留下的擔子,並且比父親做得更好,到那個時候,他才有面對父親的勇氣。
可惜…願望似乎已經沒有辦法實現了,他閉上眼睛,準備迎接父親灑血的土地。
就在此時,他突然感覺身上一松,求生本能讓他迅速展翅,倒翻而起。
對方放開了!
他果然沒有同歸於盡的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