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娘娘萬福金安。」,玉芙蓉福身行禮。
柔妃卻在這時扭頭看向了候在一旁的碧螺,道:「本宮懷有身孕,喝不得這茶,你去給本宮換一杯牛乳過來。」
碧螺垂眸福身應是。
而後柔妃便欣賞起了自己的護甲。
外頭的人到得差不多了,便一塊兒進來了。
見大殿內的玉芙蓉還拘著禮沒起來,眾人不由得有些面面相覷。
「柔妃娘娘萬福金安。」,眾嬪妃站在玉芙蓉身後行禮。
柔妃笑吟吟地接過碧螺端過來的牛乳,輕抿了口,而後沉下臉把杯盞重重往小桌上一擱:「怎麼,瞧著本宮有身孕還如此怠慢?這牛乳這麼燙你是打算燙死本宮和本宮的肚子裡的孩子嗎?」
碧螺愣了一會兒,似乎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鳳儀宮裡刁難她,反應過來後便連忙跪在地上:「娘娘恕罪,都是奴婢不仔細,還請娘娘寬恕奴婢。」
柔妃冷哼了聲,正了正小拇指上的護甲,撐著頭道:「本宮如今身子金貴,若是出了半點差池,皇上定然把你五馬分屍!」
碧螺身子一抖,頭伏得更下了。
就在這時,皇后繞過繡花四折紫檀落地屏風走了進來。
「怎麼了這是?」,皇后皺著眉頭看向坐在位置上的柔妃。
眾人也沒起身,只是略換了個方向朝著皇后行禮:「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而柔妃還穩穩的坐在位置上並沒有起來。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懷有身孕,實在是不方便起身行禮,太醫也說月份尚淺,叫臣妾注意,莫要做些勞累之事,皇上昨兒個也說了,叫臣妾不要在意這些虛禮。」,柔妃笑容滿面地看向上首的皇后。
皇后叫了起並賜坐後再次看向了柔妃:「柔妃,你一大早的在本宮宮裡吵吵鬧鬧,所為何事?」
柔妃不為所動,驕傲而又得意道:「皇后娘娘這話便嚴重了,臣妾哪有吵吵鬧鬧?不過是您的奴婢伺候得不大好罷了,臣妾不過訓誡她兩句。」
皇后哦了聲,而後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碧螺,帶著鎏金鑲寶石的雕花鏤空護甲點了點手裡的玉如意。
站在皇后身後的銀針會意,便往前一步,看著跪在地上的碧螺怒聲呵斥道:「蠢貨,還跪在這裡做什麼?不過是叫你奉茶都做不好,若不是柔妃娘娘寬容大度,你要去慎刑司了,還不快謝恩?」
碧螺低著頭:「奴婢謝娘娘恩典。」
柔妃得意地擺了擺手:「行了,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今日便饒了你,往後伺候皇后娘娘,可得仔細著點兒。」
碧螺叩了個頭便下去了。
「呵,好大的架子,柔妃娘娘擺威風都擺到皇后娘娘的鳳儀宮裡來了。」,周常在冷哼了聲。
柔妃看向周常在,輕蔑道:「周常在,本宮如何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常在置喙。」
「柔妃娘娘,咱們稱您一句柔妃娘娘,是給您面子,您封妃的冊封禮還沒舉行呢,還算不上正兒八經的妃位,如今便是稱呼您昭儀娘娘,更貼切。」,周常在毫不示弱地回擊。
「皇上金口玉言,也做不得數嗎?更何況一個冊封禮罷了,皇上顧念這本宮有孕在身,等三個月穩定下來了,便舉行冊封禮,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罷了,想必皇后娘娘也看到了本宮的封妃聖旨。」,柔妃語調不徐不疾。
肚子裡的孩子,便是她最大的倚仗。
更何況她還是皇上救命恩人,若是再誕下皇上登基後的第一個貴子,別說是柔妃,便是淑妃,貴妃,皇貴妃,那也是做的的。
只不過還有個麻煩事沒處理。
柔妃暗暗瞥了眼一旁的玉芙蓉,垂眸捏著手裡的帕子。
不急,等她腹中胎兒穩下來了,便好好綢繆一番。
今日慧妃告假了,並沒有來請安,所以柔妃旁邊隔開一個位置便是玉芙蓉。
「娘娘此言差矣,有位娘娘也曾說過,差那麼一時一刻,終究也是不成的。」,周常在身側的蘇美人突然出聲道。
眾人都有些詫異的看向蘇美人。
蘇美人平日裡並不摻和這些鬥嘴的事兒,今日怎麼也摻和進來了。
還幫著周常在說話?
周常在也跟著看向蘇美人,蘇美人朝著周常在微微一笑。
上首的皇后看見這一幕,眸中掠過一抹深思。
「蘇美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詛咒本宮!」,柔妃怒氣沖沖地看向蘇美人。
蘇美人茫然又無辜:「昭儀娘娘,臣妾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並沒有詛咒您,況且周常在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您如今還未曾行冊封禮,沒有妃位的金冊金印,終究是差了那麼一點的。」
柔妃輕哼了聲,一甩袖子撂下一句「臣妾告退」,連禮都沒有行便走了。
玉芙蓉看向對面的蘇美人,那張還帶著點嬰兒肥的臉上正掛著笑安慰著周常在。
柔妃走得實在是沒規矩,皇后也沒了繼續坐下去的心思,便擺了擺手散了今日的請安。
出了鳳儀宮,玉芙蓉同沈美人一塊兒走在長街上。
「今日柔妃未免太過……」,沈美人慾言又止。
「張揚跋扈?」,玉芙蓉側頭看向沈美人。
沈美人點了點頭:「且不說行禮那回事,這是她慣用的磋磨人的手段了,可今日她竟然還在鳳儀宮裡責罵皇后娘娘身邊的一等宮女,這真是……」
小門小戶的作風——不知輕重。
頗有一股子小人得志的勁兒。
玉芙蓉看著面前的岔路口,笑道:「去御花園逛逛?」
沈美人點了點頭,跟著玉芙蓉一塊兒拐進了御花園。
「那朵絹花可還喜歡?」,玉芙蓉搖著手裡的團扇問道。
沈美人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鬢角的杜鵑絹花,瞥了眼四周,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玉芙蓉拿著團扇輕掩著唇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沈美人沉默了片刻,道:「謝婕妤替我保密,也謝謝婕妤的絹花。」
玉芙蓉搖了搖頭,堅定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可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