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真正的救命恩人

2024-08-09 07:23:03 作者: 一枕槐安
  她說傷口好著呢,不是叫你用力捏的啊。

  玉芙蓉哀怨地看著孟祈安。

  孟祈安收回手輕嗤一聲:「還沒好全呢,就去找別人麻煩。」

  玉芙蓉垂眸微微低頭:「可是,皇上,臣妾就是想知道她為什麼一定要殺了臣妾,臣妾同她無冤無仇的。」

  孟祈安也好奇這個,從前楊氏雖說性子跋扈了些,可從沒動過殺人的念頭,為何卻非要置玉芙蓉於死地?

  孟祈安一手轉著手裡的佛珠,另一隻手搭在了玉芙蓉腰上:「一會兒叫太醫再看看你的傷口。」

  捏那一下應該沒有裂開吧。

  玉芙蓉乖巧點頭應了是。

  太醫看過沒什麼問題後,玉芙蓉便回了玉生煙,孟祈安並沒有去玉芙蓉那裡,而是回了皇帝專門的住所清河宮。

  玉芙蓉理解,現在她還不能侍寢嘛,皇上自然要去找個能侍寢的。

  而回了清河宮的孟祈安換了身衣裳帶了幾個人,便離開了太明園。

  入夜,黑色的幕布上撒滿了明亮的星星,水草豐盛的太明園裡知了青蛙此起彼伏地呼喚著夏天。

  玉芙蓉坐在鞦韆上快樂地晃著,這會子是一天裡最涼快的時候。

  只不過蚊蟲也多就是了。

  而聽蘭則是站在一邊輕輕地推著玉芙蓉,順便感慨了幾句:「小主,您怎麼知道楊昭儀,楊氏,不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的?」

  玉芙蓉晃著腿舒服地眯起眼睛:「啊,在行宮裡的時候猜出來的,那時候楊氏泡著溫泉,可繡球站在她身旁很近的地方,袖口還濕漉漉的。

  再者就是池子裡的花瓣,若是楊氏會水,那個池子也夠她游一小圈的了,亦或者是在離岸邊不遠的地方稍微活動一下,那麼水面上的花瓣應該呈散開狀態,而不是只有楊氏身邊那一塊是空的。」

  那證明楊氏的活動範圍,只有那一小塊,緊緊靠著岸邊的一小塊。

  只有不會水的人,才會害怕落入水中,所以不敢離手可以抓到的地方太遠。

  玉芙蓉抬頭看著頭頂的葡萄,笑吟吟道:「等這些葡萄成熟了,咱們便摘下來嘗嘗,也省得夏日炎炎無處解乏。」

  聽蘭果然被轉移了話題,高興地抬頭看向頭頂的葡萄架子:「小主放心,奴婢一定給你全摘下來!」

  嘿嘿,她家小主笑起來真可愛。

  而另一邊,刑部牢房裡。

  孟祈安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手裡的翡翠佛珠,眸中無波無瀾地盯著面前被綁在行刑架上的人。

  一旁的小太監拿著鞭子狠狠地抽了過去。

  女子脆弱的悶哼聲響起,伴隨著鞭子上倒刺劃破血肉的聲音,鮮紅的血液逐漸染紅了鞭子。

  被綁在架子上的人正是楊氏楊寧夏。

  一旁的小太監還在賣力地抽著,這是孟祈安帶過來的人。

  楊寧夏的嘴被堵著,即便是想說什麼,也說不出口。

  孟祈安穿著一身玄色衣袍,端端正正的坐在太師椅上,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楊寧夏受鞭刑。

  楊寧夏到底是沒受住,暈了過去。

  孟祈安也只是反應平淡的換了個手轉佛珠。


  很快,刑部的侍衛立馬提了一桶鹽水過了,兜頭而下。

  楊寧夏很快便被痛醒了過來,小太監正準備繼續,孟祈安抬手制止。

  一旁伺候著的萬應當會意,立馬上前拿開楊寧夏口中的布料。

  「說說,朕的救命恩人是誰?」,孟祈安懶懶散散的聲音透露著幾分漫不經心。

  楊寧夏緩了一會兒才開口道:「皇上…應該已經知道了,又何苦來問我?」

  孟祈安不置可否,把佛珠纏回了手腕上,拿起一旁鋒利的匕首打量著:「看來是不願意說了,那麼……」

  「是玉芙蓉,是她!」,楊寧夏見狀立馬喊了出來。

  話一出口,楊寧夏便頹然地靠在了行刑架上:「皇上,臣妾不求您別的,只求您放過臣妾的家人,他們,他們從沒做過什麼,都是因為臣妾一己私慾,都是臣妾的錯。」

  孟祈安眼底划過一抹瞭然,卻並沒有回楊寧夏的話,而是繼續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她是朕的救命恩人的?」

  楊寧夏痛苦地閉上眼睛,聲音虛弱又無力:「是一個月前,臣妾去逛御花園時,看見了玉芙蓉腰間的玉佩,才知道是她。」

  孟祈安微微頷首,得知了自己想要的,便轉身離去。

  身後,是楊寧夏悽厲的呼喊聲:「皇上,求…您,饒恕臣妾…的家人……」

  孟祈安站在牢房門口,扭頭看向最裡頭那處微微搖晃的燭火,不過片刻,便利落的轉身走了。

  裡頭只剩下女子沉悶又痛苦的呼吸聲,以及清澈的水流落在地上的嘩啦聲。

  回了行宮,孟祈安並沒有叫人跟著,而是一個人在行宮裡走著。

  也不知何時,孟祈安到了玉生煙門口,聽著裡頭傳來的嬉笑聲,孟祈安定定地站在宮牆外。

  彼時玉芙蓉還在庭院裡餵魚,聽蘭坐在鞦韆上,聽梅在後頭伸手推。

  玉芙蓉則是盯著水裡的鯉魚出神的厲害。

  直到一旁的聽梅低聲喚了句,玉芙蓉這才回神:「啊?」

  「小主看得這樣出神,定然是想吃魚了。」,聽蘭自信滿滿道。

  她可了解她的小姐了,那眼神一看就是在腦子裡把魚的做法過了一遍。

  玉芙蓉勾唇一笑:「小妮子,如此揣測主子心思,該打,聽梅,給我打她!」

  聽梅應聲,舉起手便要落下,嚇得聽蘭從鞦韆上一躍而下,而後絲滑地跪在地上抱著玉芙蓉的腿:「小主,嗚嗚嗚,你怎麼能叫聽梅打我,你都不心疼我了,嚶嚶嚶……」

  聽蘭話還沒說完,頭上便挨了聽梅一下,聽蘭又立馬從地上蹦起來,齜牙咧嘴道:「你真打啊!不行,得讓我也打回來。」

  聽梅開始躲躲閃閃,聽蘭踴躍進擊,誓要報仇,兩人圍著玉芙蓉打打鬧鬧,玉芙蓉則是咬了咬牙。

  是酸菜魚好呢還是烤魚好呢?

  孟祈安站在院子外頭聽了一會兒便回去了。

  只是走到一半,孟祈安又折返了回來。

  待孟祈安踏入玉生煙的時候,玉芙蓉手裡正抓著一條肥碩的鯉魚。

  見孟祈安進來了,玉芙蓉手裡一下子便失了力道,那尾鯉魚尾巴一甩,便掙扎回了池子裡。


  玉芙蓉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己的手。

  她的魚……沒了。

  看著玉芙蓉滿臉呆滯,頭髮微亂的模樣,孟祈安突然便笑出了聲。

  玉芙蓉這會子心裡嘔得都快哭出來了。

  她好不容易抓到的魚啊。

  「瞧你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朕欺負了你。」,孟祈安接過聽梅手裡的帕子,柔聲道,「你若是想吃,便叫御膳房去做就是了,何須自己動手?」

  玉芙蓉委委屈屈地靠在孟祈安懷裡,尾音裡帶著幾分哭腔:「可是臣妾就想吃自己抓的嘛。」

  孟祈安啞然失笑,抬手揉了揉玉芙蓉的腦袋:「那你再抓起來?」

  「不要。」,玉芙蓉聲音悶悶的,「臣妾又不想吃了。」

  「矯情。」,孟祈安評價道。

  玉芙蓉輕哼了聲沒說話。

  孟祈安回抱住玉芙蓉,下巴壓在了玉芙蓉頭頂,兩人就這麼靜靜的擁抱了好一會兒。

  孟祈安才低聲道:「朕記得你叫芙蓉,可有閨名?」

  玉芙蓉靠在孟祈安肩頭,看向不遠處的花草,略不滿道:「皇上,臣妾的閨名您又不是不知道。」

  「蓉蓉?」,孟祈安略顯變扭的出聲。

  他若是不知道其中緣由也就罷了,可偏偏他知道得一清二楚,這名字總有一種在叫她弟弟的感覺。

  「皇上怎麼問起這個來了?」,玉芙蓉好奇地扭頭看向孟祈安……的下巴。

  孟祈安攬著玉芙蓉坐在了一旁的鞦韆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蓉蓉。」

  哎呀,其實叫多了就順口了。

  直到玉芙蓉沉沉睡去,孟祈安這才抱起玉芙蓉去了寢殿裡頭,安置好玉芙蓉後,孟祈安便出去了。

  這會子已經是屬於深夜的範疇了,宮裡大多數人都已經睡下,除了巡邏的侍衛,以及知了青蛙和蚊子。

  孟祈安漫無目的地走在行宮裡,身後也沒帶人,只是一個人走在黑沉沉的夜色里。

  找了個涼亭坐下,孟祈安看著路上的燈燭,垂眸盯著黑綽綽的荷花影子,沉默地坐了許久,才回了……玉生煙。

  玉芙蓉睡覺的姿勢很標準,可有時候會睡得不老實,孟祈安沐浴更衣過後便躺在了玉芙蓉身側。

  聽著玉芙蓉平緩的呼吸聲,孟祈安把人拉進了懷裡。

  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傳來,孟祈安飄忽的心忽而便定了下來。

  她是朕的救命恩人,朕應該對她好些的。

  孟祈安臨睡前腦子裡划過這麼一個想法。

  翌日一早,玉芙蓉醒來的時候,身側的人已經不在了。

  因為是在行宮裡,皇后並沒有要求每日都去請安,只是隔個五日去一次也就罷了。

  今日不用請安,於是玉芙蓉又賴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才起來用早膳。

  聽梅扶著玉芙蓉起身給她更衣梳妝,聽蘭正在擺膳。

  主僕仨正忙著,傳話的小太監便說萬應當帶著聖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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