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蕩漾,清影照燈,燭火熠熠,蓮花悠悠。
看著那盞荷花燈逐漸遠去,玉芙蓉站在池子邊雙手合十默默許願。
一旁的聽蘭等玉芙蓉許完了願,好奇的問道:「娘娘許的什麼願啊?」
玉芙蓉輕笑一聲,點了點聽蘭的額頭:「傻丫頭,願望說出來是不靈的。」
聽蘭撓了撓頭,憨憨一笑:「難怪我往年的願望從沒實現過呢。」
「你許的什麼願?」,玉芙蓉把手搭在聽蘭手背上。
聽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奴婢許願明天一睜開眼睛就可以有花不完的銀子。」
玉芙蓉中肯評價:「……非常樸實無華的願望。」
「嘿嘿。」,聽蘭靦腆一笑。
在玉芙蓉走後,一支細長的竹竿從岸邊延伸而出,攔住了那盞精緻的花燈。
岸邊的人影撥動著竹竿,不一會兒,那盞比旁人更為精緻的花燈便上了岸,裡頭的許願紙條也被取走。
空蕩蕩的花燈再次落入水中,這回花燈隨著水波飄出去很遠,漸漸混入一群明亮的花燈中。
玉芙蓉回宮更衣洗漱後便歇下了,近日雖說沒下雪,可外頭的天氣也格外的冷,玉芙蓉又怕冷,足足往被子裡塞了三個湯婆子。
因為天冷的緣故,玉芙蓉這幾日都沒怎麼出門,好不容易等到正月底天空放晴的時候,玉芙蓉約了方美人出門一塊兒逛逛。
因著今日放晴,想來會有不少人出來逛逛,於是兩人便專挑人少的地方走。
本意是避著點人,省的還要麻煩的同人虛以委蛇。
不成想兩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煙稀少的亭子,裡頭卻已經有了旁人,還正在吵架。
這兩人倒也不是別人,是梅美人和宋常在。
兩人又不知什麼原因起了爭執,此時正吵的火熱。
玉芙蓉同方美人對視了一眼,兩人很有默契的找了個樹叢遮擋的地方站著。
主打一個吃瓜。
「姐姐何苦針對我?我不過是一個常在罷了,能礙著姐姐什麼?」,宋常在咬牙切齒。
「這話應該我問妹妹才是。」,梅美人垂眸看著手上的護甲,「當初咬傷周小媛和蘇嬪的蛇,是你放的吧,只是不成想誤傷了周小媛和蘇嬪。」
「姐姐在說什麼?當初周小媛和蘇嬪受傷是在太明園,同我又有什麼關係?」,宋常在冷笑,「姐姐莫要糊塗了才是,我可沒那個本事把手伸到行宮裡去。」
梅美人意味不明的笑了聲:「好妹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的身份當真沒人知道麼?」
宋常在冷靜的很,一雙平靜的眼眸直視著梅美人:「姐姐以為是什麼便是什麼吧,左右姐姐都認定是我做的,那我又何須辯解?」
「我只是不明白,明明你我同為庶女,為何你非要壓我一頭?」,梅美人問出心中疑惑,這是她最不解的地方。
按道理來說,她們同為被主母壓迫的庶女,應當更聊的來才是。
宋常在笑了笑:「姐姐,這話你可就存了,雖同為庶女,可我主母待我極好,並不同姐姐一般呢。」
梅美人垂眸沒接話。
反而是宋常在自顧自說道:「說起來,姐姐的身份本不應該入宮的吧,只是為何是姐姐入宮了呢?想來是有人不願意,所以這才推了姐姐來,對麼。」
梅美人揚起一個笑容:「自然不是,入宮乃是我自己的主意,妹妹為何會有此想法?」
玉芙蓉和方美人一塊兒站在樹叢後,聽著兩人的聊天,似乎兩人之前便認識,否則對對方的處境也不會那麼清晰瞭然。
就在玉芙蓉還在疑惑的時候,那邊的梅美人同宋常在不知說了些什麼,只見宋常在忽而動手把梅美人推入了水中。
正月里的池水雖說已經化了冰,可這會子也是池水最冷的時候,雖說梅美人會水,可如此寒冷的池水,梅美人哪裡受的住,入水不過片刻,便發現自己的腿抽筋了。
梅美人在水裡掙扎著,宋常在站在岸邊冷冷的盯著梅美人:「姐姐,你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池水裡梅美人還在掙扎,方美人緊張的抓住了玉芙蓉的衣袖,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緊張的看著玉芙蓉。
玉芙蓉遲疑了一會兒,便叫小太監假裝路過,實則救人去了。
宋常在在聽到有人來了之後,便自己往湖水裡跳了下去。
驚的玉芙蓉和方美人一下子便愣在了原地,這宋常在,對自己可真夠狠的。
不一會兒,兩人便濕漉漉的上了岸,宋常在一見著玉芙蓉,便垂眸哭泣道:「貴嬪娘娘,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不過是同梅姐姐起了幾句爭執,誰知梅姐姐惱羞成怒竟然要臣妾的性命,把臣妾推入水中…嗚嗚嗚,娘娘可要替臣妾做主啊。」
一旁的梅美人不可思議的盯著宋常在,似乎是沒想到宋常在會惡人先告狀,愣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的打著寒顫道:「娘娘明鑑,分明是宋常在推臣妾入水。」
宋常在還打算說些什麼,玉芙蓉便抬手制止了:「好了,早在你們爭執之時,本宮同方美人便遠遠的聽見了,本宮自然也看到了是宋常在動的手,此事本宮會稟明皇后,由皇后處置。」
梅美人叩首:「娘娘明鑑,臣妾感激不盡。」
宋常在則是沒說話,默默的跪在了地上。
既然暴露了,那她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
皇后知道這事兒後,罰宋常在掌嘴二十,抄十次宮規,並禁足一個月。
可就在皇后派人掌嘴的時候,宋常在驟然暈了過去。
嚇得行刑的小宮女一時間僵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不是,她沒下重手啊,這可不能賴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