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蓉打起精神回道:「謝娘娘關懷,臣妾一切都好,興許是這幾日夜裡沒睡好,白日裡總覺得沒什麼精神。」
皇后微微頷首:「你自己心裡有數便行,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回去找個太醫瞧瞧也是好的。」
玉芙蓉露出一個微笑:「是,臣妾正有此意。」
散了請安,玉芙蓉打著哈欠跟在慧賢妃身後。
慧賢妃扭頭看向玉芙蓉:「怎麼了這是?春困秋乏也沒困成你這樣的。」
玉芙蓉搖了搖頭,把身子的重量挪在了聽蘭身上:「這我倒是不知了,只是這兩日總覺得蔫蔫兒的沒什麼精神。」
慧賢妃笑道:「回去歇著便是了,左右這兩日皇上也忙的很,正好沒空折騰你。」
玉芙蓉聞言驚訝的看向慧賢妃,低聲道:「姐姐怎麼知道皇上這幾日要忙啊。」
慧賢妃看著停在眼前的步攆,靠在玉芙蓉耳畔低聲道:「我的小道消息,說是北疆那邊起了心思,最近的動作越來越頻繁,只怕要開戰,也不知道那北疆哪裡來的膽子,哼,區區一個遊牧民族罷了,真當咱們大盛沒人麼?」
慧賢妃說到這兒,不由得冷嗤一聲:「莫不是他們以為鎮北大將軍和定國公去了他們便可以為所欲為了?呵,當真是膚淺。」
玉芙蓉聞言下意識的瞥了眼四周,見眾人都遠遠的站在她們身後,這才放下心來:「姐姐,咱們快些回去吧,也不知為何,我乏的很。」
這話可不興在外頭說啊,叫別人聽去了,輕責不過是討論幾句看法,往重了便是涉及朝政,嬪妃是不得干政的。
慧賢妃抬手捏了捏玉芙蓉的臉,輕笑了聲:「這才哪兒到哪兒呢,便是說了又如何?誰敢動咱們?看我不一鞭子抽過去。」
皇上他還敢攔著?
就他那性子,說不定還撫掌稱好呢。
玉芙蓉笑道:「總歸這是鳳儀宮門口,咱們也不好太過。」
「好啦,知道了,你也快些回去吧。」,慧賢妃上了步攆笑盈盈的看著玉芙蓉。
玉芙蓉微微福了福身子後便上了自己的步攆。
方美人跟在玉芙蓉步攆旁邊,低聲道:「姐姐,我根據古方研究新做了魚露羹,一會兒嘗嘗嗎?」
玉芙蓉笑道:「好啊,聽聞正宗的魚露羹失傳已久,我一會兒可得嘗嘗。」
方美人靦腆一笑。
而另一邊,慧賢妃撐著頭坐在步攆上。
北疆。
慧賢妃深吸一口氣,而後到底是沒忍住輕輕冷哼了聲。
莫不是北疆覺得大盛已經無人了?
那把她爹又放在哪兒了?
她爹尚且健在,她也還在呢!
慧賢妃回了昭陽宮後便吩咐人落了鎖,又叫楊柳去西側的庫房裡取一桿銀白色的長槍出來。
慧賢妃自己則是換了身戎裝,看著手裡銀白色的長槍,銳利的鋒口寒光熠熠,叫人一眼便能看出這槍上的煞氣,是一把見過血腥的長槍,
接過長槍的慧賢妃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身上的那種肅殺之氣宛若身經百戰的大將軍。
風吹起衣角,帶起槍頭的紅纓,慧賢妃抬手轉了轉手裡的長槍,試了下手感,便舞動了起來。
銳利的破空聲傳來,那一抹紅色在空中不停的轉換位置,最後直直刺入庭院的假山上。
用石頭堆砌的假山應聲而破,慧賢妃收起長槍,拭去額頭的汗水,手微微顫抖的握著長槍。
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握槍了。
慧賢妃眼底划過一抹狠色,再次動了起來。
總有一日,她要親自為阿玄報仇。
與此同時,回了承乾宮的玉芙蓉便蔫蔫兒的窩在了軟榻上,看著矮桌上的魚露羹,玉芙蓉好奇的拿起勺子正準備嘗一嘗。
坐在軟榻另一邊的方美人還在淨手:「這魚露羹啊旁的倒是不難,唯有熬製魚鱗那兒需要把控好火候……」
方美人還在介紹製作方法,而玉芙蓉還沒把魚露羹送入口中,便覺得一股魚腥味直衝腦海,勾的她胃部一陣痙攣,差點便吐了出來。
方美人反應最快,連忙扶著玉芙蓉推遠了魚露羹,而後拍著玉芙蓉的後背替她順氣:「姐姐這是怎麼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玉芙蓉乾嘔了一會兒才緩過來:「這魚露羹有些腥。」
方美人驚訝的看了看魚露羹,而後一臉高興的看向玉芙蓉:「姐姐,你莫不是有了?」
她這魚露羹的原料不僅挑選的是魚腥味最淡的魚鱗,而且經過好幾道去腥處理,尋常人是不會問道魚腥味的。
只有懷了身孕的人,比尋常時更敏感些。
一旁的聽梅則是迅速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玉芙蓉上次月信是什麼時候來的。
似乎是一個半月之前,而後聽梅瞥了眼周圍的人,便叫了門口的李所去請太醫去了。
聽梅則是靠在玉芙蓉身側扶著玉芙蓉的手道:「娘娘,可感覺好些了?」
玉芙蓉靠在聽梅身上,看向聽梅。
聽梅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玉芙蓉垂眸深吸了口氣,儘量平緩自己的語氣道:「我沒事。」
方美人在一旁眼神亮晶晶的:「姐姐,你可知道上次月信是在什麼時候?」
聽梅思索一番,回道:「回小主的話,我們娘娘上次月信是在月余之前。」
方美人的眼睛更亮了,激動的一把握住玉芙蓉的手:「姐姐,你這八成是有喜了。」
玉芙蓉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她的確想要個孩子,不成想這麼快便稱心如意了。
其實倒也不奇怪,她身子健健康康的,皇上更不用說,停了那避孕的藥後,憑藉她的恩寵,懷上孩子不過是時間問題。
只是她沒想到這麼快便有了。
李所被太醫拉著一路跑過來,他去太醫院請太醫時,只來得及說了句娘娘身子不舒服,便見那位年邁的王太醫如一陣風似的跑了過來拽著他便跑。
旁的太醫都還沒反應過來呢,王太醫已經拿著藥箱拽著他跑出二里地了。
李所回到承乾宮的時候人還是蒙的,看見氣都不喘一下的王太醫,李所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