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無緣誕生的長子（3k）
深淵的女兒居然也奢求幸福嗎？
真是好笑。
古龍好笑的搖了搖頭後卻是馬上收起了自己的譏諷，轉而凝重的起身看向了深淵。
隨著魔女的躍下。
整個深淵都陷入了靜止。
祂感受到了一股異常龐大的力量正在深淵底部聚集。
接著，強大的吸力自深淵中迸發，那些飛出了深淵，朝著悼念聖堂而去的惡魔們全都是在哀嚎中被深淵吸了回去。
哪怕是新生的高階惡魔們早早感受到威脅的拼命爬出了深淵。
此刻亦是只能死死的抓在深淵邊緣望向身後的發出驚恐的尖叫。
曾經被人們短暫刺破的天幕亦是就此閉合。
整個舊大陸都恢復了曾經的灰白之色。
屹立在戰場上的勇士們此刻都是略顯茫然的看著不斷向後倒飛出去的惡魔，以及依舊陰霾不散的天際。
這到底是勝利了還是沒有？
手持巨劍的金花領主一把摘下了自己身上的精靈長袍，轉而露出了那標誌性的細長尖耳以及她身上那件以輕快和靈動為主要設計的裙甲。
她是第一批高等精靈，是和古龍一樣的直接來自原初。
翠綠色的瞳孔凝望片刻後，她直接將摘下的精靈長袍朝著天上扔去。
這件她女兒和丈夫共同編織的精靈長袍卻並沒有如以往那樣隨風飄揚出去反而是直接墜落在地。
甚至用抽自聖樹花費千年才揉搓而成的化聖金絲繡成的聖樹徽記都是頃刻染黑。
這樣的變故讓這位金花領主瞳孔猛然一縮。
片刻之後，她直接回頭對著還在茫然眺望的人們喊道：
「邪神！！！」
可她的提醒依舊是慢了一拍。
當最後一位高階惡魔也是再無法抓住深淵邊緣的被吸入深淵之後。
幾乎橫貫舊大陸的深淵瞬間炸開。
裹挾著無數熔岩的通紅煙塵直接衝上天際。
巨大的衝擊波亦是自此爆發的席捲向整個世界。
這摧枯拉朽的風暴並未動搖強大的古龍。
祂依舊宛如山嶽一樣的屹立在此，哪怕祂身周的真正山嶽已經徹底被風暴崩碎。
祂並不畏懼強敵，古龍從沒有害怕過。
祂只是很疑惑，因為這理應從未見過的力量居然讓祂感到了熟悉。
但古龍可以無懼此等輕易摧毀山嶽的風暴，但舊大陸上的凡人們卻不能了。
哪怕隔著很遠，以金花領主為首的高序列們也還是感受到了那堪稱末日一般的颶風。
他們能夠活下去，但是其他人呢？
甚至前一刻還只是感受到了的末日風暴此刻就已經直逼眼前。
這聞所未聞的速度毫無疑問的代表了無法阻擋的力量。
這是死亡的召喚！
深淵在要求凡人們獻上死亡和鮮血！
在這樣的力量面前，凡人的意志已經毫無用處，天使和半神也只能勉強自保。
不過啊，就在這末日之景徹底吞沒一切之前。
最後看了一眼光明世界的魔女趕在自己完全被漆黑和深紅吞沒之前，朝著前方送出了一朵幽藍色的小花。
這是她最後的祝福了。
在康斯坦丁討伐和封閉深淵之前，曾經有很多人也去過深淵。
傳說，這些人中曾有一個男人為了拯救自己被惡魔擄走的妻子，而不顧眾神勸阻的步入了深淵。
在深淵之中，惡魔們對男人戲謔的說：
『只要你趕在一切徹底結束之前，完成我們的難關和試煉，那麼你就能帶回你的妻子！』
於是男人挑戰了諸多難關，完成了無數試煉，終於，他找到了自己迷失在深淵的妻子。
但哪怕他拼盡了一切，他也還是來晚了一步。
那個曾經穿著潔白婚紗的美麗女孩已經被染上了深淵的漆黑，而在無窮的惡意和褻瀆中慢慢變作枯骨。
當男人終於趕到時，正好看見被無數荊棘束縛在枯樹上的女孩徹底褪去最後一絲血肉。
如此一幕就連惡魔們都是大為惋惜。
因為男人就差一點，真的只差一點他就能從深淵中帶走他的妻子。
男人在悲痛欲絕中抱住了自己的妻子，他的眼淚滴落到了深淵的土地之上。
在惡魔們分不清是惋惜還是嘲弄的祝福之中。
被淚水打濕的土地生長出了幽藍色的無名花朵。
這種花在後來被叫做祝聖花，因為它的誕生源自一場本該被所有人祝福的聖潔婚禮。
自此，深淵也有了一抹獨屬於自己的溫柔和美好。
而魔女此刻送出的就是一朵祝聖花。
她是深淵的女兒，也就送出了深淵唯一的溫柔。
當祝聖花離開了魔女的手心，所有人都是看見了幽藍色的花瓣自無名之處飄落。
花瓣落下，風暴平息。
這讓劫後餘生的人們都是產生了無窮的詫異。
而凝視深淵的古龍則是越發皺起了眉頭，那種熟悉感更強了。
深淵的女兒送出了祝福，平息了討要死亡和鮮血的風暴。
但深淵的惡意卻不會因此停止。
它需要誕生。
它需要降臨。
它需要前進。
包裹了魔女的漆黑和深紅開始生出血肉。
枝蔓一樣的血管自上而生的開始構築起一具無比龐大的軀體。
惡魔的力量，舊大陸的罪惡便是這軀殼的血肉和養料。
曾經無緣誕生的它，終於在四個紀元的等候，三個紀元的意外下迎來了新生和降臨。
可這還不夠，它還渴求著更多。
它是無緣誕生的尊貴者，它理應擁有更多，於是它繼續要求獻上！
因此，黑色的雪從天而來。
那是深淵的惡意和褻瀆。
勇敢的戰士們瞧出了它的惡毒，紛紛呼喊著同伴尋找著避難之處。
可千瘡百孔的戰場又能有幾處避難之處呢？
於是強大的戰士自行讓出了位置，負傷的勇士主動按住了擔架。
他們在肆意的嘲笑之中迎接著深淵的無能。
可當黑雪落在身上，它卻是就那麼隨意的消融了。
它有著無窮的惡意，但對他們卻沒有絲毫威脅。
這讓勇敢的人們大為不解。
而在他們的身後，在悼念聖堂的周邊，本以為惡魔們被吸走後就會迎來新生的人們並沒有去搜救那些倒在廢墟和血泊中的同伴。
他們都是爭先恐後的搶奪著其他人的食物和財富。
死人的東西最好拿，這是他們從小就謹記的真理。
財富的璀璨金黃讓他們迷失了眼前。
食物的誘人香氣讓他們忽視了頭頂。
而當黑雪徹底落下，第二個三分之一的人們終於徹底死亡。
真是嘲弄啊，在惡魔和深淵的無窮惡意下，第二個三分之一居然直到此刻才是徹底獻上。
明明在惡魔到來之前，第一個三分之一在短短四天的時間裡就由人類自行奉上。
由火焰和惡毒構成的魔鬼自此發出了面向整個世界的惡毒啼哭。
在這無窮的惡意面前。
人類們全是畏懼的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那歹毒的深淵。
精靈們都是害怕的捂住了耳朵，不敢去聽那褻瀆的聲音。
矮人們也是驚恐的躲進了礦洞，不敢去想那可怕的魔鬼。
當魔鬼從深淵爬出，眾神驚呼，諸王大亂。
祂們瞧出了此魔是何！
地上又現出異象來，有一頭好似是火焰，又好似是鬼魔的怪獸從地底爬出。它的出現帶來了三分之一人類的死亡，因為他們不信正義。它的前進又帶來了三分之一人類的死亡，因為它吞吃罪惡壯大。
而本該迎擊此魔的古龍，卻是早已不在原地。
魔鬼的前方再無一切阻攔。
它笑了，又一次的發出了幾乎無窮無盡的嘲笑和譏諷。
舊大陸還是它的！
剩下的三分之一，也是它的！
在舊大陸外圍，古龍滿臉凝重的翱翔在前。
而祂的身後則是讓祂不得不離開的邪龍德拉卡里恩。
這個最被祂看好的後繼者從遙遠的異鄉帶來了一個讓祂顏面盡失又滿臉無奈的訊息：
「凡你誕生，凡間的一切便是你的國，凡間的一切也不得傷你。」
「你必將高居天上，統領一切所見。」
「如有人違背這一切，那它的力量將是你的力量，它的惡毒將是你的惡毒。」
「你所受的一切傷害皆會歸於它的身上，而你唯一會得到的便是它的頭顱。」
這幾句話是偉大的原初對這個無緣誕生者的祝福和許諾。
也是因為這幾句話終於讓祂搞清楚了，祂為何會覺得這力量異常熟悉卻又想不起熟悉在什麼地方。
因為那玩意是長子！
無緣誕生的長子！
原初將一位長子變作了深淵置於世界的底部，讓祂吸納一切來自世界的惡意和混亂，以此平衡這個並不完美的世界。
這是必要之舉，但對無緣誕生的長子而言卻又過分不公。
所以，原初給了祂這四句許諾和祝福。
龍種是最強最完美的生物，祂是龍種的神，祂理應不懼一切。
但如今，祂也只能無奈離開。
祂的確不會是那個尊貴怪物的對手。
甚至祂都不知道挑戰對方究竟是在祈求龍的赦免還是在加大龍的罪過。
祂只能離開。
而在遙遠的異鄉天際。
在那真正的星空之中。
諸多士兵和人聯高官都是滿臉不解的看著那個被自行要求隔離在星艦深處，以及自稱是神的詭異男人。
在無數士兵的戒備之中，祂近乎癲狂的對著所有人喊道：
「還有人，我還有一個兄弟活著！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獨自一人！我不會一個人面對祂的，我還有一個兄弟，還有一個兄弟啊！」
在男人的癲狂之中，數字7也在不斷出現這艘星艦的各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