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花從樓上跑下來,慌慌張張,這不是她的作風。
「無邪一夜沒回來,天涯跟鐵飛飛也不見了。」落落花失聲叫道。
劉預感到什麼,現在除了他和他的三個女人,還有皮皮歪,連廚子都失蹤了。
廚子修為低下,母狗,無邪,長河孤煙武功都不弱。
這雲城裡的仇人不過是仙劍門的人,可那些剩下的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長河孤煙好賭,但每晚都會回到客棧;天極無邪在海韻樓過完夜天一亮就會回到客棧;母狗跟鐵飛飛形影不離,出去逛街也會天黑之前回來。
他們不可能每個人離開客棧都不打招呼,幾人想不出他們到底得罪了誰。
很少下雨的天下雨了,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沒有人喜歡淋雨,至少劉不喜歡。
他打了一把傘,走進一間黑屋子,連人都看不見的黑屋子。
劉不奇怪,因為他是個瞎子,光對瞎子沒有用,所以屋裡面連燈都沒有。
「你這裡可以為客人備一盞燈。」劉環顧四周,當然什麼都看不見。
「來這裡的人除了眼睛不瞎,其他都瞎,有燈也沒用,我的燈照不亮他們的瞎處。」他的聲音嘶啞,聽著極為難受。
「我知道你有很多朋友,他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劉摸了一張椅子坐下。
劉心道,「我寧可死了也不做瞎子,這比死了難受。」
瞎子冷冷道,「那是我的朋友,跟你沒關係。」
「我想讓他們幫我找幾個人,價錢我出的起。」劉盯著瞎子,看不見也盯著。
「可是。」瞎子拒絕道,「我不想幫你,我雖然瞎,但不想死。」
劉沉默一下,黯然道,「你的朋友都需要錢,而我需要朋友。」
瞎子淡然道,「你走吧,我是不會幫你的。」
劉站起身要走,「如果獨孤生一知道你還活著,你也一樣要死。」
瞎子喉頭動了一下,動容道,「你…你…」
「等等,我可以考慮考慮。」
劉停住了腳步,返回座椅上。
劉拿出冥河天書,那詭異的光芒照亮屋子,一個蒼老的男人,一個潮濕的屋子,沒有多餘的家具,只有一張床,幾件簡單的衣物和一張桌子。
瞎子感受到這股詭異的力量,顯得很恐懼,臉上的皺紋如波浪翻滾。
劉收回冥河天書,淡淡道,「我幫你隱瞞一切還可以給你一大筆錢,你幫我找我的朋友。」
劉可以感受到他的內心的掙扎,瞎子還是冷冷道,「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如果明天我的朋友還沒有消息,我想獨孤生一一定會對兒子的身世感興趣。」劉放下一張卡,頭也不回地走出幽暗的巷子。
年輕人難免會犯錯誤,知五百就犯過,天外神偷知五百那時候還叫冷笑天。
獨孤生一說是雲遊四海,其實是去幽會情人,得到消息的冷笑天自然很願意前往城主府里尋寶。
城主府里沒有獨孤生一,冷笑天來去自如。
他第三次去的時候,正收好從床邊拿到的一串寶珠,後面卻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天外第一神偷冷笑天徒有虛名。」
冷笑天心道,「這城主夫人金紅月什麼時候起來的?」
或許她根本就沒睡。
「哦?」冷笑天答應,金紅月已經認出他,他沒有必要隱藏身份,「難道我不是雲城第一神偷?」
金紅月的聲音冰冷,「獨孤生一才是。」
天外神偷冷笑天,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反問,「他從來沒有偷過什麼,怎麼能算第一神偷?」
金紅月大笑,「他是明擺著的偷,你是暗地裡偷,都一樣是偷。」
笑聲消失,她用怨毒的聲音說,「可是他還去偷其他的女人,你有沒有去偷別人的女人?」
冷笑天沉默,別人的女人他當然沒有偷過,不過有錢的時候,海韻樓倒是常去。
既然被發現,自己放下東西,老老實實地滾出去才是他該做的。
冷笑天嘆了嘆氣,「好吧,我第一神偷的帽子就讓給獨孤生一,我不在乎。」
金紅月不讓她走,被窩裡彈出一根金絲纏住冷笑天的手腳,冷冷道,「可是我在乎,我的心裡都是他,他卻去找其他女人。」
冷笑天收好金絲,喃喃道,「這金絲還值不少錢,謝了。」就憑一根金絲還難不倒冷笑天。
人人都會報復,除了聖人。
金紅月不是,她是女人。
「你偷了東西又去海韻樓,難道我還不比那些下三濫的東西強麼?」金紅月柔聲道。
她站起身來,柔軟的睡袍輕輕滑落。
偷東西當然刺激,這雲城裡他什麼東西都偷過,並不是他缺錢。
若要論偷什麼最刺激,那一定是偷獨孤生一的夫人金紅月。
他是小偷,也是男人。
金紅月的身材樣貌跟海韻樓的女人比起來當然好得多,至少有一個地方。
冷笑天不懂,這麼好的女人自己不用偏偏留給他,他每天都去,直到獨孤生一回來的那晚。
「他提前回來了,你快走。」金紅月催促道。
冷笑天越過幾道房間,就遇到了獨孤生一。
獨孤生一冷哼一聲,「好大膽的小偷,城主府也敢來。」
他只不過認為這是一個平常的小偷,趁他不在家來偷東西的毛賊。
冷笑天哪裡敢搭話,借著自己強大的身法,躲過獨孤生一幾招的死手。
他已經躍到城牆,眼看就要逃了出去,獨孤生一一把石灰粉射出,他躲閃不及雙眼進了石灰。
「好惡毒的獨孤生一,堂堂雲城之主竟用這下三濫的手法。」冷笑天暗罵道。
他逃回家時眼睛已經看不見,從此神偷不在,雲城多了一個無所不知的知五百。
隱姓埋名多年,已經沒有人知道當年他和金紅月的風流往事,這個叫劉的人又是如何知曉的?
他現在不算老,可是臉上已經有了皺紋,看上去和他的實際年齡相差甚遠。
這件事不論如何做,他都得死,不過死之前,他一定要去做一些事。
他們太強大,每個人他都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