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醜不可外揚,他總不能告訴要楊婉儀,是他二哥要強上倪穗歲未遂,鬧出了事故。
周亦行態度疏離,楊婉儀站在原地,「這房間是怎麼了?」
「風大,把花瓶吹倒了,我過來看看。」周亦行幾步走出房間關好門,「你住哪間?送你回去。」
「我在樓上。」楊婉儀目露驚喜,「倪小姐身體怎麼了?」
「低燒,不礙事。」
倪穗歲確實有些低燒。
人在受了驚嚇之後難免,楊婉儀不疑有他。
「你是真的喜歡她。」楊婉儀說這話也不知道是什麼目的,惋惜有點,悲傷有點,不服也有點。周亦行不跟她談這些,送她回房間。
他連她房間門口都沒走到,在電梯處就停了。
楊婉儀無奈,「亦行,你現在,就這麼防著我嗎?」
「我下去了。」周亦行說完轉身就要走,楊婉儀眸色一沉,上前一步從後面抱住了他!
「亦行!」楊婉儀話裡帶著哭腔,「你一定要這麼對我嗎?你明知道我放不下你!」
男人嘆氣,胸膛起起伏伏,楊婉儀的手環著他,抱著他,緊急貼著他。
她熟悉這種觸感,需要這種溫度。
女追男隔層紗,何況他們曾經好過?楊婉儀聲音低,「亦行,你還在怪我。」
「都過去這麼久了。」男人說著掰開她的手,「楊婉儀,我現在不是單身,適當保持距離對你我都好。」
他叫她楊婉儀。
連名帶姓,半點也不親近。
可他叫倪穗歲「歲歲」,疊字的稱呼,帶著一點寵溺。
女人一愣,緩緩垂下手,周亦行頭也沒回上了電梯。
屋裡,倪穗歲翻了個身,頭疼把她疼醒了。
睡眼朦朧的時候周亦行推門進來,倪穗歲支著身子坐起來,「三哥還沒睡?」
「處理點事情。」周亦行脫了西裝扯開領帶,「這就來。」
倪穗歲心裡有種毛茸茸的,像是被貓尾巴掃過。這就來,這話說得好像她在故意等他一樣,她只是恰好醒了而已。
可這話讓人聽起來特別舒服。
她受了傷,周亦行也不好摟她睡,就在被子裡拉著她的手,「睡吧,明早就回去。」
倪穗歲心裡那根貓尾巴變大了一倍,弄得她不知所措。
她想起明溪的話,你能保證自己春心不動嗎?
周亦行這個男人,本身就是最危險的定時炸彈。他生氣發火,她怕。他溫柔體貼,她也怕。她拿捏不准男人的心思,她還是怕。
這樣如履薄冰的日子已經夠艱難了,她還要防著自己深陷,難上加難。
周亦行睡得快,倒是她清醒萬分。
第二天一早,黃崢開車來接他們。
司機老徐也在,黃崢坐副駕駛,倪穗歲披著大衣鑽進后座,周亦行在外面跟人寒暄幾句才進來。
那人問,「聽說周老弟有女人了?」
周亦行笑,「我有女人很奇怪麼?怎麼好像別人都能戀愛結婚生子,到我這兒就跟犯了天條一樣?」
「不是不是,就是你不都空窗好幾年了嗎?大家都好奇。不如這樣,什麼時候有空,我拉上老陸他們,一起聚聚?」
「再說吧。」周亦行說著拉開車門,男人順著門縫往裡看,看到的只是帽子口罩。
倪穗歲把自己包得像個木乃伊,保密工作做得相當好。
車門一關,外面的人還不肯罷休,盯著看了老半天。
周亦行話裡帶笑,「沒臉見人?」
「怕丟三哥的臉。」
男人笑而不語,拍了拍老徐的椅背。
後面周嶺的車由三輛車護著,一輛開路的,兩輛保鏢的車前後夾著他的座駕。周亦禮也在這輛車上。
周嶺不放心自家老三,怕他在路上使什麼壞,直接把他親哥哥送進醫院。
黃崢輕咳,「周總,您是直接回,還是去一趟金尊國際?」
「先回。」周亦行道,「戰損人員禁不住折騰。」
他本意是為倪穗歲考慮,但倪穗歲好奇。她之前就猜金尊國際是周亦行的,這麼一看果然就是!
「我沒事的三哥。」倪穗歲拉他手指,「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
「你確定要這幅樣子去?」周亦行要笑不笑地看他,倪穗歲沉下臉,有些不情願。
「不急於一時。」周亦行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裡揉了兩把,像是安慰她,又像是敷衍。「人已經找到了。」
「那三哥一定要讓我見見,我想知道我到底哪裡惹到二哥了。」
也好知道,周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之間,到底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能讓周亦禮這麼不計後果,這樣逼迫自己。
周亦行是工作狂,輕易不曠工。送倪穗歲回來,他安排吳嫂照顧,然後就去公司加班。
黃崢問;「不用陪倪小姐嗎?」
「先去公司。」周亦行抬手看表,「之前我二哥來公司,留下那份文件放哪兒了?」
「就在您辦公桌右側的抽屜里,沒蓋章。」黃崢說,「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二公子怕是以後都沒臉跟您談合作了。」
「我本來也沒打算跟他合作。」周亦行從車載冰箱裡拿出水,擰開喝了幾口。「他實在是太心急了。」
「您的意思,他知道倪小姐手裡有塊地皮?」
「倪穗歲的家世不是什麼秘密。」周亦行道,「當年那件事轟動雲城,到現在那塊地都沒人動,傳言都以為那塊地充公了,知道它還歸屬於私人的少之又少。」
「那二公子……」
「周亦禮心思多,他是看我和倪穗歲在一起的太突然,默認倪穗歲對我而言有利用價值,才敢冒這個險。」
「嗯。」黃崢回頭,「周總,倪小姐如果一直被您二哥盯著,挺危險的。」
這是實話,周亦行靠著椅背,揉了揉太陽穴。
他昨天睡得晚,今天頭疼。
「讓陳嘉給我選個人。」周亦行提氣,「暗中盯著,別讓人知道。」
「好。」黃崢火速聯繫陳嘉,陳嘉辦事兒利索,下午就把人定下來了。
碧海莊園裡,倪穗歲根據自己的身體情況,評估了一下下周的工作,然後又給明溪打電話,說找時間再去一趟寺廟。
「你不是求財的願望都實現了嗎?」明溪疑惑。
「這回不求財了。」倪穗歲誠懇道,「求性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