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誰呢?」倪穗歲追問,周亦行不搭話,徐曄也沉默。
她急了。
「說話啊!」倪穗歲看向自己男人,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們說的是誰,三哥?」
「你不認識。」
「但跟我有關係,跟我爸爸有關係!」提起這事兒她就激動,周亦行皺著眉,徐曄輕咳。
「冷靜點歲歲。」徐曄安慰她,「我辦完了會告訴你,現在還沒定數。」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要熬多久。
倪穗歲心裡太焦灼,夜裡睡不安穩。周亦行睡著了她就去起居室里坐著,一邊串聯曾經的線索,一邊思考這事兒怎麼能最快推動。
周亦行萬一心軟了,功虧一簣。
況且她也不想卷進來的人更多,只希望到此為止,都能順利結束。
周亦禮發信息過來,問她是不是還沒睡。
已經是第二次有這樣的情況了。
之前他說過,要跟倪穗歲合作,目標是周家祖宅那塊地。
倪穗歲沒答應,原以為他放棄了,沒想到還挺執著。
「二哥神機妙算。」
「不是,我在你家樓下,路過,看著二樓好像有人。」周亦禮發語音過來,「你別怕,我已經走了,只是順嘴問一句。」
「二哥這麼晚了,辦什麼事兒?」
「商業機密,我也不能什麼都告訴你。」
倪穗歲沒再搭話,過了許久,周亦禮大概是到家了,又發信息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幫忙?
倪穗歲把信息刪了。
周亦禮的幫忙可不是無條件地幫,他要的東西,她也未必能給得起。周家祖上的地,她使不上力氣。
遊說周亦行,她又做不到。
隔天一早,周亦行公司也沒去,就在家裡陪著她。
今時不同往日,很多情況不在他掌控範圍里,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讓倪穗歲平安無事。
中午的時候黃崢來電,說約好了發改委的領導,今晚可以見個面。
但位置對方定好了,讓周亦行過去赴約就成。
「周總,我總感覺這事兒有蹊蹺,要不您別去了。」黃崢也是擔心,「現在畢竟是非常時期……」
「放人家鴿子多不好?」周亦行思考片刻,「讓人提前去外面守著,我準時到,你在裡面接應。」
「明白。」
黃崢從前沒少跟他辦這事兒,裡應外合,非常熟練。
當晚周亦行出發前,倪穗歲纏著他不讓走。
「怕什麼?」男人問她,「我去見人,又不是偷情。」
「你如果真的是去偷情,我也就不擔心了。」女人拉著他的袖口,「三哥,我心裡不安,你信我一次,別去,行嗎?」
「歲歲不鬧。」周亦行哄她,「孕期容易心思敏感,可能只是你想多了,乖了,在家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
周亦行當她說的玩笑話,揉了揉她的腦袋,離開了君悅府。
徐曄不在,別墅里的都是女人。
保鏢是男人,卻也不能跟著周亦行同去。
倪穗歲說不出的心慌,一直在原地轉圈。陳嘉看不下去,讓她坐下歇會兒。
「我去打個電話。」倪穗歲說著回到房間給周亦行打電話,但沒人接。
連續打了三個,都是無人接聽。
她沒了辦法,就找謝文東。
謝家也是大戶人家,謝家二公子的頭銜在關鍵時刻很好用。
「謝文東,我是倪穗歲,我總覺得三哥要出事兒,你能不能去看看,我剛打他電話沒人接,我不放心。」倪穗歲說,「冒昧打擾實在抱歉,但我找不到別人了,他又不讓我出門。」
謝文東也是一愣。
「不是,嫂子,三哥去哪兒了你這麼擔心?」
「說是跟發改委一個領導吃飯。」倪穗歲眼睛一轉,「地址我有,我發你!」
「我現在在酒局上,我讓池粟過去看看。」
「嗯。」
反正去個人,就比沒人強。
池粟雖然年輕,但好歹是自己人。
再說有謝家這一層關係,沒人敢隨便動他。
倪穗歲轉手聯繫池粟,「你來君悅府接我,別聲張,我偷偷溜出去。」
池粟年輕,天不怕地不怕,無所畏懼,真的敢這麼做。
倪穗歲偷偷溜走,後來還是常姨找不到人,一群人才知道慌。
而彼時,池粟已經帶著倪穗歲到了周亦行所在的餐廳。
和她預想的結果差不多,周亦知的車就在這兒停著呢!
大哥現在真是閒得很,倪穗歲急了要往裡沖,池粟一把攔住她,「你穩著來!」
「三哥在裡面,有危險怎麼辦?!」
「不是,他好歹一個一米八五還往上的大男人,你以為誰都能隨隨便便讓他有危險啊?」
池粟比她冷靜,倪穗歲一想也對,轉手拉住一個服務員,讓她進去送餐的時候看看裡面什麼情況。
服務生懵了。
池粟「嘖」一聲,給人塞了 200紅包,服務員才眉開眼笑就把事兒給辦了。
「裡面一切正常,池先生。」服務生出來,「兩個人喝酒說話呢。」
兩個人?!
倪穗歲心下一沉,周亦知的車在,發改委的人約的餐廳,那會是誰不在?
她又一次撥通周亦行的電話,還是沒人接。
又找黃崢,黃崢說周總進包間了,沒出來過。
倪穗歲慌了。
如果都在裡面,那為什麼會是兩個人?!
她沒管那麼多,敲了敲門直接推門進去,房間裡的兩個人均是一愣!
周亦知不在,周亦行也不在。
是發改委的人和另一個公司的老闆,倪穗歲在某次商業論壇上見過,記不清是誰。
可很顯然,她是被擺了一道。
「抱歉!」她說完退出去,又給周亦行打電話,照舊是無人接通的狀態。
倪穗歲心下一沉,撥給周亦知,竟然是邵旭接的!
真是好一出障眼法。
倪穗歲猛地看向池粟,「車鑰匙給我!」
「啊?」池粟發懵。
倪穗歲不解釋,很快把他摸了個遍翻出鑰匙就往外跑,池粟竟然都沒追上!
哈雷重回倪穗歲手裡,她大概猜道周亦行要把人帶去哪裡。
邵旭說,領導今天去南邊。
那就是當時容南煙請自己吃飯的地方!
好一個藏污納垢的銷金窟,倪穗歲油門擰到底,也不知道是什麼緣分,她本身路痴,可現在,她卻能清晰地想起去那邊的路!
池粟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倪穗歲已經沒影了。
「我靠!」池粟火速聯繫謝文東,讓他派人去攔。
這要是真出事兒了,三哥不得殺了他!
難為謝文東,一個酒局被打擾好幾次,生意談的這叫個費勁!
「你打電話到君悅府,讓那倆保鏢去找人。」謝文東想了想,「我聯繫二哥,或許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