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眾人就都驚得愣住了。
只見他們都認為必死無疑的男人竟以極其恐怖的身形瞬間漂移。
那速度快的他們甚至連道殘影都捕捉不到。
槍林彈雨間陸北辰徑直撲向了吳盛東身後的那棵大樹,緊緊將捆綁在樹上的女子護進了懷裡。
「然然,別怕,我來帶你回家了。」
他聲音極其輕柔地安撫著她,小心翼翼地整理著她散落在臉上的長髮。
只是,隨著那些髮絲的掀開,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張陌生的臉……
陸北辰一滯,頓時明白自己被騙了,這根本就不是他的然然。
「哈哈……還真是關心則亂呀。」
吳盛東頗為瘋狂的大笑聲再次響起,本就因臨時找得替代品而懸著的心,在這一刻終於落回了原處。
「陸北辰呀陸北辰,你終究是輸了。」
輸在了那可笑的兒女之情上。
吳盛東瞄準時機,狂笑著引爆了那一圈圈捆綁的炸彈。
「陸北辰,去死吧!」
炸彈劇烈的爆炸聲震耳欲聾,響徹了整個山頭。
剎那間,周圍一片灰燼,數不清的木屑,塵土漫天飛揚。
那顆挺拔的參天大樹也渾然倒塌,被炸成了無數的碎片。
吳盛東摸著自己臉上的疤痕,抬眸望著濃煙翻滾的天空,輕聲低喃道:「終於報仇了!」
……
山腳下,焦急等待中的王謹然聽到那劇烈的爆炸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連忙詢問身旁的林勝平:「林局,狙擊手那裡有沒有消息傳來?」
林勝平搖了搖頭,滿臉擔憂地望著山頂。
一旁的馮青遠只覺得心被人用力揪著,疼痛不受控制地蔓延至全身。
他原本是帶著特行隊在離這裡不遠的山中拉練,聽說了王安然的事後,便帶著特行隊前來幫忙了。
只是他終究來晚了一步,到時,陸北辰已經獨自一人上山了。
腦海中,那道爆炸聲在不停地回放,馮青遠抬頭向山尖望去,沉聲道:「不能再等了。」
這話自然是同王謹然說的。
「上山。」王謹然與他想法一致。
「好。」
……
與此同時,另一邊。
王安然此刻算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麼是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
費盡心思弄到手的車,開著還沒跑多遠,就竟然沒油了。
都到了這地步,無奈她也只能棄車而逃了。
只是在這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她跑著跑著就迷路了。
當然,倒霉的事還在接著發生,慌不擇路下,她竟然主動撞上了前來追抓她的人。
為首的還是宋建業那廝。
王安然躲在灌木叢中,眼看著宋建業等人持著槍在一點點的靠近,心裡焦急萬分。
在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被發現的。
不遠處,宋建業眼神犀利地掃著四周,嘴裡還不忘大聲呼喊道:「王安然,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乖乖出來,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當然這句話的真實成分經不起一點探究的。
王安然自然不會就這樣傻乎乎地跑出去自投羅網。
她絞盡腦汁思索著對策。
宋建業得不到任何回應,便又繼續道:「你知道嘛,此刻陸北辰已經被吳盛東騙到了山頂,你要不猜猜,等待他的會是什麼?」
說到這,他輕笑了聲,自問自答:「當然是天羅地網了。」
就吳盛東布的那局,任憑他陸北辰再厲害,也難逃一死。
宋建業心情很不錯的繼續道:「剛剛的那道爆炸聲你聽到了吧,不妨再來猜猜它從何而來。」
他似乎很有耐心,嘴角含笑的解釋道:「你還不知道吧,吳盛東已經找了個與你身形極為相似的女子,以此來迷惑陸北辰。
吳盛東在那女子身上綁了許多炸彈,只要陸北辰一靠近那女子,便會被炸得屍骨無存……」
說著,宋建業微頓了下,眼神掃向了離自己不遠的一片灌木叢,輕手輕腳地向前走去。
嘴裡誘導迷惑的話語未有停止,不過音量卻是小了好幾分。
「不如你來想想,炸彈都引爆了,此時的陸北辰會怎樣?」
王安然聽著他的一番話,心狠狠地抽痛著,像是被人拿著針不停地用力扎著般。
她原以為只要自己逃了,就能阻止吳盛東與宋建業的陰謀詭計。
沒想到,竟會這樣。
想起剛剛那聲震天動地的爆炸聲……
不,王安然不敢想……
宋建業見藏在暗處的人還不出來,沒有多少耐心:「你就不想知道他的死活嗎?」
「你現在乖乖的出來,我還可以帶你上山,太晚了恐怕……」
他話雖未說完,但意思很明顯了。
王安然死死咬著唇瓣,唰地一下就要起身。
她不知道宋建業這番話的真假度,但她不敢賭。
因為輸不起!
就在她頭即將冒出灌木叢的瞬間,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扣住她的手腕,又將她拉了回去。
一股冷汗頓時從後背冒出,王安然身體都不由的顫抖了起來。
身後,何時多出了個人,她完全沒有察覺到。
不敢回頭,下意識到嘴巴的尖叫聲也被她硬生生地壓回了。
你們體會過那種前後狼後有虎的境地嘛?
她現在是完全體會到了。
身體被牢牢禁錮,王安然只能緊咬著牙關,快速思考脫身之法。
「安然,是我。」
忽然,耳邊響起一道極為熟悉的身影,王安然一頓,回頭看去。
下一秒,她就瞪大了眼睛。
「馮青遠,怎麼是你?」
她壓低的嗓音里滿是疑惑。
真是嚇死她了,還好,還好……
王安然緊繃著的身體終於鬆懈了下來。
馮青遠小聲道:「來不及解釋了,先和我走,大哥在那邊等著呢?」
「我哥也來了?」王安然眼裡閃過了一絲驚喜。
不管怎樣的困境,只要有家人在身邊,總能安心點。
馮青遠點頭,悄無聲息地移動著腳步。
臨走前,他透過灌木叢撇了眼不遠處的宋建業,冰冷的眼神充滿了殺意。
要不是眼前山頂的情況不明,他不敢打草驚蛇,不然早就將這人給解決了。
兩人沒有發出一絲響動地在灌木叢中移動著,大概走了五六分鐘,便與王謹然匯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