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家小妹的這一刻,王謹然總算是鬆了口氣。
「然然,你還好吧?有沒有事?」
王安然搖頭:「我沒事。」
話落,便急忙詢問道:「哥,陸北辰呢?他有隨你們一起來嗎?現在人在哪呢?」
看到大哥與馮青遠,她此時多麼希望,陸北辰能和他們在一起。
王謹然微不可察地頓了下:「然然,北辰他上山了。
早上我們收到了一封信,指定北辰獨自一人上山,否則……」
「所以,他就一個人上山了?」王安然用力的掐著自己的掌心,可還是控制不住聲音的顫抖。
她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深淵,無盡的疼痛襲來。
明知是陷進,還要去,他怎麼可以那麼的傻。
王安然努力平復著心緒:「大哥,你們知道山上的人是誰嗎?」
她哆哆嗦嗦的嗓音繼續道:「是吳盛東。」
這三個字一出,王謹然與馮青遠都愣了下。
吳盛東,這個名字對於他們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此人的城府計謀都不尋常,手段更是狠辣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想著,兩人心裡都不由得「咯噔」了下,對於陸北辰的擔憂,此時達到了頂峰。
王謹然深吸了一口氣:「然然,你確定是那個大毒梟吳盛東嗎?」
他心裡還抱著,會不會是弄錯了的慶幸。
然而,王安然肯定地點頭:「就是他,不會錯。」
一旁的馮青遠抿了抿唇,也開口道:「應該沒錯。」
他此次帶特行隊來這邊,明面上是帶他們拉練,但實則,上頭給的任務是抓捕吳盛東等人。
他們暗地裡查好幾天了,都沒有摸清吳盛東等人的具體位置。
沒想到,今天,就這樣出現在了他們眼前,以這樣的方式……
當下,馮青遠便將特行隊成員召集了過來,既然是吳盛東,那之前的計劃就不能再用了,得從新商議。
王安然心裡擔心得要死,她努力強迫自己鎮定,同馮青遠等人說著自己知道的情況。
很快,一行人便制定好計劃繼續出發了。
他們一路警惕,沒有驚動任何人,順利到達了山頂。
只是此時的山頂早已空無一人,留給他們的只有滿目瘡痍。
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血漬以及粉碎的殘肢,慘不忍睹的廢墟,眾人心都涼了。
不久前在這片小小的土地上發生了什麼殘忍的畫面,已可想而知。
王安然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抽痛不止。
片刻,她閉上眼帘,心痛到麻木,不忍再去看。
想起宋建業口中的那個無辜的女子,愧疚之情無以言表。
雖不殺伯仁,但伯仁卻因她而死。
在想起孤身一人前來的陸北辰……心口像是被人劃了無數刀,鮮血淋漓。
半晌,王安然唇瓣喃喃地動了下:「哥,有沒有……有沒有……」
到嘴邊那幾個字,怎麼也說不出了。
王謹然知道她想要問什麼,連忙搖了搖頭:「沒有,小妹,沒有!」
勘察完現在的馮青遠走了過來,他猶豫後開口道:「然然,你知道吳盛東他們的窩點在哪嗎?」
王安然點頭:「知道,我帶你們去。」
……
營地,主帳內。
吳盛東此時的心情要多好就有多好,他嘴角含笑地斜靠在軟椅上,看著下方的周有成吩咐道:「去找平峰迴來,咱們該離開這裡了。」
「離開?為什麼大哥。」
周有成一臉疑惑,現在外面到處都是追捕他們的人,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才找了個這樣隱蔽的藏身處,過了幾天稍微安穩一點的日子。
這怎麼突然說走就走了呢。
吳盛東半掀著眼帘瞥向他:「怎麼,你是打算在這深山老林里待一輩子?」
周有成聞言,立馬搖頭:「不,不能一直待在這。」
他們的大本營可是在雲省,回那裡做土皇帝要比待在這破地方好多了。
「行,我這就去找三弟去。」
吳盛東點頭:「路上注意點。」
中午那一出爆炸,不出所料的話,已經暴露了他們的位置。
這也是他要撤離的一個重要原因。
吳盛東悠悠地點著軟塌扶手,嘴角笑意更為放肆了。
不過能順利解決掉陸北辰這個多年來的宿敵,暴露個位置,又算得了什麼。
周有成應道:「好的,我知道了大哥。」
他說著就要轉身離去,不過剛走兩步,想起什麼又停了下來:「大哥,那王安然那女人還找嗎?」
吳盛東咬了咬牙:「找!」
當然得找了,敢戲耍他,怎能輕易放過呢。
再者他還想利用她,順利回到雲省呢。
「找她的事,自有宋建業在。」
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嘛。
「對了,他現在先不解決了,等找到王安然後再說。」
吳盛東邊說邊思考著:「給宋建業帶出去的那幾個帶了話,讓他們機靈點,有什麼狀況,及時上報。」
「好的,大哥。」
周有成轉身離去,根據他們平日裡出行留的線索,很快就找到了張平峰。
往回走時,他們抄了近路。
只是走著走著,周有成就發現,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他皺眉警惕地掃了一眼四周,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但不知為何,他總感覺好像有人盯著自己。
想了想,他俯身湊近張平峰耳邊嘀咕了幾句。
張平峰欣然點頭同意了。
兩人邊走邊暗暗試探,只是一圈下來,根本沒有任何收穫。
張平峰笑道:「要我說呀,就是二哥你太敏感了。」
周有成心裡還是生出了些不好的預感,可轉眼一想,老大都要帶著他們撤了,也就沒在細究。
張平峰念念叨叨地同他詢問起了不久前山頂發生的事。
「那陸北辰真的死了?」
周有成點頭:「這事怎麼可能有假。」
當時那樣的爆炸,就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更不用說肉體凡身了。
「老大親自動手檢查過了,不會錯的。」
他說著嗤笑了聲:「估計這會屍體都餵了山間猛獸了。」
「嘖嘖,還真是屍骨無存呢。」張平峰也笑了起來,他感嘆道:「那些死去的兄弟的仇,也總算是報了。」
「可不是嘛。」周有成贊同道:「這些年,手底下的兄弟,折在姓陸的那小子手裡的可不少呢。」
兩人邊說邊回了營帳。
而在他們身後,一道人影如同鬼魅般的尾隨著。
聽著兩人的對話,他嘲諷地勾了勾唇角,那張血漬瀰漫的臉上布滿了冷意與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