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太古時代就存在的男人
但最糟糕的不是這個。
而是四人都分別用自己的超能感官準備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之時。
以往驅如臂使的力量如同一灘死水。
它們仍舊存在，能被感知，但卻無法被驅使。
「年輕的車手們啊，」自稱四驅鬥士的男人已經滑稽地頭朝下脫離了繩索，只靠右腿的繩結沒臉著地，但他的聲音依舊沉著冷靜，「我能看到你們心胸中正咆哮著的車之魂，快去為它們找一個合適的載體吧。」
憑空出現的兔女郎一左一右將他扶起，頭埋在胸懷。
但他的言語並沒有停滯，甚至也沒有露出任何享受的神情，「佐上模具店，車手們的最好選擇。」
話音落下之際，兔女郎，直升機都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
仿佛他們一開始都不存在。
只剩下一輛朝天際駛去的四驅車，依舊跟在身後，踩著無形的跑道一同消失在天際的四驅鬥士。
「這個世界的超能力根植於四驅車？」即使是羅恩也看了出來，「我們該去哪裡？佐上模具店在哪兒？」
迎面而來的是三雙詫異的目光。
羅恩破防了，「你們都知道。」
萬磁王點頭，「四驅鬥士提起這個名字後，我體內的力量開始變得活躍，並隱隱約約覺察到它所在的方位。」
蘇珊點頭。
凱蒂點到一半的頭忽然僵直住了，她看向自己的手，「我我.」
羅恩三人這下才忽然發現凱蒂現在已經恢復正常的體態，只是比他們矮几個頭。
「出發吧。」凱蒂說。
身後的翅膀消失，從飛行到腳踏實地，視野拔高等這麼明顯的變化她都沒有發現。
這個世界太邪門了。
還是快找到那個所謂的佐上模具店吧。
她轉過身，率先往感應的方向走去。
大約已經走了十公里後。
「還有多久。」羅恩拄著膝蓋，已經快喘不上氣了。
與此同時，一個四歲小孩跟在一輛四驅車的身後，以3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越過了他。
這一幕，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
在這個世界，似乎人手一輛四驅車。
出行大都是跟在四驅車的身後跑步。
不僅反地心引力，可以在任何平面上奔跑。
而且速度極快，臉上都看不到疲憊。
第一次見到一個一歲嬰兒跟在四驅車後直立跑步時，他差點以往自己累出了幻覺。
「已經走完三分之二了。」萬磁王說，「大概。」
他，蘇珊，以及凱蒂都是精神奕奕。
並未感到絲毫疲憊。
與羅恩不同，他們的身體力量並未受到完全的限制。
起碼在體力的回覆上，依舊超越常人。
事實上羅恩也是如此，要不然他不會走了十公里才感到累，只是他相對來說身體被壓製得更厲害。
（「這個世界怎麼回事？」金妮的眉毛快皺到一塊。）
（她有注意，哈利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說過話了，眼睛發直，似乎中了石化咒。）
（「命運，實質化的命運！到處都是鎖鏈.」哈利面色蒼白，「這個世界，不，這個宇宙究竟是如何存續下去的，它早應該在久遠之前就迎來熱寂。」）
（剛剛出現在羅恩面前的那個四驅鬥士，簡直就是命運的具象化，實質化的命運的鎖鏈遍布四驅鬥士的周身，拖拽著他行動，發言。）
（他能從那四驅鬥士的目光中，看到死寂與揮不去的絕望，厚重，古老無比的靈魂氣息。）
（仿佛從地球誕生之初就存活到現在的古老生命。）
（見哈利都如此驚慌失措，金妮也不免為自己的哥哥擔憂起來，「羅恩他是命運壓制了他們的力量？」）
（哈利搖頭，「命運並沒有理會他們，並沒有壓制，而是這個宇宙基礎構造上就不支持他們力量的成形。」）
（「四驅車就是這個世界超凡力量的根源。」）
「你們要去我家？」頭戴棒球帽的黃馬尾辮女孩帶著洋溢的笑容攔住了四人，「我聽到你們要去佐上模具店。」
只是
她的笑容雖然無比燦爛，說話間也充斥著孩童般的純真。
但是
總給人一種失真感，仿佛是機器人對人類的模仿，每一絲肌肉線條，瞳孔中的色彩都模擬得完美無缺，但是就是缺失了靈魂。
「是。」羅恩雖然沒有看出來，但以他這種情商活到這麼大的小動物的直覺，讓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跟我來，」小女孩直接從空氣中掏出一輛四驅車，「沖啊，越野全壘打！」
這輛四驅車的造型很特別，綁著一圈繃帶，遮掩著車身的空洞，輪胎很大，車身離地面很高，仿佛專門為越野打造。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清脆的馬達聲響起，車輪轉動，[越野全壘打]化作了一縷殘影。
四人感覺一股力忽然將他們的身體所籠罩。
「到了。」女孩收起車子，「你們可以叫我小純。」
「到了？」四人都很難相信自己就這麼到了。
明明不是空間位移，而是剛剛那一股力拖拽著他們往前。
但往前的過程中，他們腳步沒有挪移，重心的位置也沒有變化，身體也沒有感受到與空氣的摩擦。
仿佛他們憑空被刪去了一段時間，仿佛視頻播放跳幀了一般。
「是車子，是車子帶著包裹著你們的空間一同往前。」
四人感覺眼前一黑，一個扎著馬尾辮，穿著工裝背帶褲仿佛熊的男人出現在他們面前，擋住了陽光。
「歡迎來到佐上模具店。」
男人轉頭看向小純，「是打棒球回來了？小純。」
「爸爸。」
女孩雀躍地跳到了男人身邊。
男人的眼神閃過一絲痛苦，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溫和無比，他看向四人。
「進來吧。」
四人收斂心神。
眼下就連羅恩也感應到了眼前的小店傳來的隱隱約約的呼喚聲。
「這還是模型店？」羅恩目瞪口呆。
如果說左邊部分還算得上模型店，擺滿了各種模型與零件的話。
右邊則更像是鐵匠鋪。
烘爐，風箱，鐵砧一定俱全。
讓整個店鋪無比炎熱。
「去尋找吧，尋找與你們靈魂契合的配件。」男人說，「導輪，底盤，馬達，齒輪，電池，傳動軸，高速齒輪箱，車殼。」
「然後隨著你們的頭髮一同投入烘爐中，親自拉動風箱，親自拿起鐵錘敲打。」
「這樣可以容納你們體內耀眼的車之魂的車子才會真正成形。」
「多少錢？」羅恩咳嗽了一聲。
「錢？」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久遠的事物，「這個名詞我已經有.八百多億年沒有聽到過了。」
「看上什麼直接拿就是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錢。」
「是！」羅恩壓抑住了想要立馬將店鋪搬空的心，「您是說八百多億年？您活了.」
「哦，你能聽到？」眼中陰鬱更多的男人溫和地笑了笑，「看來你體內的車之魂很古老，也許是源於某個強者之魂的碎片。」
「小豪，小烈，亦或者是阿吉？」
男人觀察了羅恩片刻，在察覺到他眼神里不加掩飾的清澈的愚蠢後，眼神開始也溫和了起來，「看來是小豪。」
「你就叫我大叔吧。」
「不知道應該說是你幸運還是倒霉。」
「上一次大破滅，已經是百萬年前了，看來土屋那個傢伙又準備和大神一起.真是愚蠢，岡田鐵心都放棄了。」
「破除了一個既定的命運，只會招來更強烈的反撲，更穩固的命運。」
「世界盃消失，全國賽轉為變成世界盃就是很明顯的論證。」
見羅恩準備走向貨架，男人又說了一句，「成為迷你賽車手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可以最直觀地和命運對抗。」
「特別是步入世界盃。」
「你將會有幸迎來終結。」
「從零開始。」
「不必像四驅鬥士，我，小純，大神，土屋，鐵心這樣，一直保留記憶，明明已經瘋了，卻只能按照既定的命運行動，做出應有的表現。」
「小純也——」羅恩看向那個小女孩，小女孩抬起無機質的目光，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忽然感覺自己很難受，心臟仿佛被重物壓迫。
「不必擔心小純。」男人說，「世界盃雖然是太古初的賽車手的賽場，但也不乏繼承了強者之魂碎片的新星步入。」
「遑論本就算得上古老的小純了。」
「她的賽車之魂在一次一次比賽中更為強大，曾經也步入過世界盃。」
「你所看到的小純已經是第四次歸來的她了。」
「如果沒有意外，這一次，她將再次迎來終結。」
「太好了，爸爸。」小純無機質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光澤。
萬磁王他們在選零件，但他們並沒有忽略這邊的動靜。
此刻，他們心中被掀起了驚濤駭浪。
地球從太陽星雲分化物成形至今，也不過46億年。
而眼前的男人則經歷了至少八百多億年的歲月。
難怪僅僅一個迷你賽車比賽的春季賽，就要從地球到月球，繞月球一圈再回到地球。
同時，他們心中閃過一絲動搖。
即使恢復力量，他們也能戰勝擁有與面前男人同樣古老之魂的賽車手麼？
這種震撼持續到三人選好零件，來到房間的另一側，烘爐旁都沒有擺脫乾淨。
「看來你們三個也不簡單。」似熊般魁梧的男人溫和一笑，「難怪小純會主動找上你們。我本以為只是因為小豪的氣息。」
「你們誰先來？」
「我。」萬磁王問，「大叔，不用頭髮，使用鮮血是否會更好。」
「當然會，但是迷你賽車不是全年齡級別的比賽。孩童，青少年才能參加，不適合太血腥。」男人溫和一笑。
萬磁王拿過美工刀划過手臂，讓鮮血將零件浸染。
然後丟入了爐火之中。
萬磁王感覺被丟入爐火的不是零件，仿佛是他本身。
火焰炙烤著他的體表，頭髮似乎已經發焦.
這讓他似乎回到了集中營里。
「拉動風箱。」大叔提醒道。
「是。」
萬磁王烤到似乎已經變成一堆熱騰騰的蛋白質塊的大腦開始動彈。
手觸摸到把手的一剎那，對身體的感知重新回歸。
他的其中一具身體或許仍舊在經歷火焰的折磨。
但這具身體依舊完好地站在烘爐前。
隨著風箱的拉動，一個模糊的影子開始在他的腦海中成形。
「這就是埃里克的車子。」
羅恩驚呼。
那道模糊的影子不僅存在於萬磁王的大腦，它也開始浮現於萬磁王的頭頂，逐漸清晰。
那是一輛通體銀灰色，仿佛沒有任何縫隙的一體式四驅車。
它就像是一個拉長橢圓形具有車輪的飛盤。
沒有尾翼，車輪，甚至連接車殼和底牌的車殼扣也不存在。
隨著車子的輪廓徹底凝形，大叔高聲呼道，「就是現在。」
一團橙紅色的鐵塊從烘爐中飛出，穩穩噹噹地落在了鐵砧上。
萬磁王福臨心至地拿起了鐵錘，揮向了鐵塊。
這一瞬，他的眼中只剩下這燒紅的鐵塊。
鐺鐺——
這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在此刻的萬磁王的耳中卻仿佛天籟之音。
他的神髓，他的生命，他的所有一切。
都隨著錘面和鐵塊的接觸而灌注了其中。
另一個他仿佛正在這小小的鐵塊中成形，強壯。
若有若無的電火花開始自萬磁王周身散發，將他，鐵錘，鐵塊整個串聯。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隨後最後一道『鐺鐺』聲響起，與之前萬磁王頭頂一模一樣的車子自碎裂的鐵塊中浮現。
它閃爍著電火花，將它的胞衣變成了飛灰，飛向了萬磁王，最後沒入了他的身體。
「我完整了？」萬磁王熱淚盈眶。
他仿佛從一誕生就缺失的另一半，自現在開始補全。
力量再度充盈他的體表，朝四周，整個地球的磁場擴散開來。
然後一股無比古老的蒼茫之氣隨著磁場灌入了他的心胸。
「這倒霉的天氣.該死的雨我絕不會再回到垃圾堆里生活.開玩笑開玩笑開什麼玩笑.我不會輸我絕對不會輸」
「啊啊啊啊——」
「還早呢——追過它！神劍號！」
這道充滿狂氣，將死亡也視若無睹的聲音忽然在他耳邊響起。
「哦，原來是卡羅麼？」大叔溫和的聲音響起，「那個狂妄地沖向命運之牆徹底灰飛煙滅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