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重建阿斯嘉德
索爾直接入定，開始在知識的海洋中遨遊……字面意義上的。
現在杜牧教導弟子，那真和電腦傳輸文件一樣，直接把知識打包塞到弟子的腦海里就行，不再像過去一樣還要用言語來傳授。
奧丁在卡瑪泰姬，通過烏鴉之眼見證了這一切，內心也著實不平靜。
曾經的索爾是那麼的不成熟，以至於他要用妙爾尼爾來考驗他。
可當索爾完成了考驗，能夠重新拿起妙爾尼爾之後，他卻選擇將它放下，直到自己能夠真正的舉起妙爾尼爾的那一刻。
但……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雖然妙爾尼爾是奧丁鑄造的，但雷神之錘的本質，實際上是一個監獄，一個囚籠，裡面關押著擁有自我意識的風暴女神。
奧丁在打造妙爾尼爾時，身心鬥志全都處於最巔峰的狀態，魔法造詣傲世宇宙，縱使維度魔神也不敢與其正面對壘。
可即便是這樣的奧丁，能夠掌控妙爾尼爾，更多的也是利用的魔法，而非純粹的蠻力。
索爾卻想要在摒棄一切外部條件的情況下，用自己真實的力量來駕馭妙爾尼爾，這無疑是一個瘋狂的念頭。
可也就這樣的決定，讓奧丁難得的，從索爾身上第一次看到了某種潛力。
超越自己的潛力。
或許索爾在未來，身心都成熟的時候，真的會比自己還要優秀。
當然，那也是未來，現在的索爾剛剛拜入杜牧門下，正在飛速學習當中。
這樣的未來究竟哪一天才能兌現，奧丁拭目以待。
不過奧丁的好心情，也就僅限於此了。
海拉突破了大氣層，前往了宇宙當中，這讓奧丁失去了對海拉的位置感知。
烏鴉之眼的效果，畢竟比不上海姆達爾那能夠洞察九界一切信息的雙眸。
可惜，海姆達爾也已經死了……雖然他還有復活的可能，但那也不知道需要等多久。
杜牧這時候忽然開口道：「奧丁，這次主要是不想在索爾他們面前殺死他的親姐姐……」
「但是下一次，若海拉膽敢再次向我挑釁，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杜牧說的隨意，語氣和日常聊天沒什麼區別。
但奧丁卻感受到了杜牧話語的潛台詞。
別以為我一個腦瓜崩，真彈不死海拉。
奧丁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難以理解，這位神君杜牧，究竟有多麼強大……
海拉的實力，若奧丁還是全盛時期，大概還是能戰而勝之的。
可別說現在的奧丁，就是索爾出生之前，數千年的奧丁，也只能用冥界海姆來封印海拉，而無法將其徹底殺死了。
杜牧神君，在第一次和對方接觸的時候，他就已經有這麼強了嗎？
奧丁回憶了一下，好像是確實是有了……
畢竟對方正面擊敗了手持三顆無限寶石的薩諾斯。
奧丁是除了杜牧之外，整個宇宙中，唯一正面對決過擁有兩顆無限寶石的薩諾斯的人。
因此，他更清楚，擁有那種力量的滅霸，究竟有多麼強大。
說實話，奧丁甚至想不出究竟用什麼方法才能戰勝對方。
更強大的力量？
滅霸當初手裡拿著的，可正有一枚力量寶石。
那無限的力量，至少在這個宇宙中，就是『力量』這個詞彙的天花板。
奧丁沉默片刻，並沒有太久，便長長嘆息一聲。
「抱歉，杜牧神君。」
「我年紀越大，行將就木，卻反而越發天真起來了。」
「您能顧慮我們父子三人的處境，實在令人慚愧，請您放心……若海拉再次出現，我會嘗試著親手扼殺這個我親手創造出來的惡魔。」
奧丁說著，手裡握緊了岡格尼爾。
之前他本尊就沒有在北歐，一直呆在卡瑪泰姬。
就是覺得，海拉剛突破封印之後，應該還在氣頭上，儘可能用距離來讓海拉稍微冷靜一點。
可沒想到，海拉從頭到尾都非常冷靜。
冷靜，且理智，並且堅決的表示，一定會殺死奧丁和索爾等人。
這就讓奧丁徹底認清現實，放棄幻想。
縱使阿斯嘉德已經被毀滅，海拉也依舊回不到過去……
可這一切，又是奧丁自己親手促成的。
看來，命運讓自己遇到杜牧神君，多獲得了一次堪比奧丁之眠的修復，就是為了讓自己徹底了結與海拉的孽緣。
杜牧點點頭，奧丁有這個想法就行。
既然索爾已經成為了自己的弟子，杜牧也不想讓他父親面上太過難堪，才會提前出言提醒。
奧丁雖然年邁，腦子卻還沒徹底糊塗。
隨後，杜牧就開口道：「對了，理論上來說，我現在就能幫你們修復阿斯嘉德。」
「嗯？」
一旁沉默的洛基猛抬頭。
奧丁握著岡格尼爾的手也震了一下，驚訝的抬起頭，獨眼通過烏鴉之眼和杜牧對視，驚訝道：「您……您說什麼？」
杜牧隨意道：「別太激動，我指的僅僅只是阿斯嘉德而已……當然，也包括死去的阿斯嘉德人的屍體，除非你們有能力喚回他們的靈魂，不然他們也依舊是屍體。」
奧丁和洛基聞言，頓時有些失望。
但他們還是立刻反應了過來。
人死不能復生這件事，他們早就接受了，他們解放海拉，本就是打算多一個人去找回現實寶石，以此來修復阿斯嘉德。
難道，神君杜牧已經找到現實寶石了？
杜牧一抬手，奧丁和洛基的視野頓時一變。
兩人從原本的位置，漂浮在了一片宇宙當中。
洛基看著這片星空，渾身汗毛戰慄。
這片星空，他太熟悉了。
從小他就是和索爾在這樣的星空下一起長大的。
就在這時，一塊巨大的碎片，緩緩飄過，掩蓋了洛基所看到的星空。
「那是……阿斯嘉德……？」
洛基死死盯著那宛如隕石般不規則的巨大碎片，僅僅從上面的質地，就一眼看出那曾經屬於阿斯嘉德。
奧丁有些沉痛的閉上眼睛。
洛基沒有親眼看到阿斯嘉德的毀滅，他卻看到了。
正因如此，奧丁比洛基更快的意識到這裡是哪裡。
他內心暗暗嘆息一聲，看著杜牧的背影，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明明遠在千里之外，卻在自己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就輕而易舉的改變了自己的位置。
雖然早就意識到神君杜牧的強大，可真的如此毫無反抗之力，卻依舊讓奧丁內心唏噓不已。
可隨後，無論是奧丁，還是洛基，都沒空感慨了。
他們父子二人瞪著三隻眼睛，並且瞪得越來越大。
等到眼睛不能瞪得更大了，嘴巴也開始跟著越張越大。
只見一股無形的風暴，裹挾著整片宇宙空間中的殘骸，碎塊，碎片，甚至是塵埃，向著兩人腳下的位置不斷凝聚。
與其說是建構，重組，倒不如說是倒帶，宛如時空倒流一般，將所有分散的殘片全都收攏了回來。
而這樣的精度，甚至精確到了原子級別。
奧丁和洛基，就像是凡人目睹創世紀一樣，看到了自己曾長久居住了無數年的家鄉，是如何被神明一手『捏』出來的。
沒過多久……
確切的說，是沒過幾秒鐘。
奧丁和洛基的震撼和驚訝的情緒，幾乎才剛剛升起來，還未發酵到最巔峰的狀態，一整個完整的阿斯嘉德，就這麼平白無故的重現在了宇宙當中。
「這……這這這……這這這……」
洛基磕碰著上下顎，雙眼凸出，油嘴滑舌巧言令色的惡作劇之神，竟完全失語。
奧丁雖然沒有表現的像洛基那麼誇張，卻也沒好到哪兒去。
捏著岡格尼爾的手，像是帕金森一樣的顫抖。
金碧輝煌，繁榮盛茂，天圓地方的阿斯嘉德，宛如虛幻又真實的海市蜃樓一樣，從他們的夢中重新鑽了出來。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顯得如此的魔幻，不切實際。
如此清晰完整的阿斯嘉德，讓他們這段時間內心的痛苦，懷念，被痛苦磨練後重新堅定起來的意志，全都像是假的一樣。
也就是奧丁和洛基畢竟不是凡人，還能承受這樣『輕描淡寫』卻沉重非凡的驚喜。
否則內心稍微脆弱一點，可能會直接就此產生強烈的虛無感，相比家鄉被復原的喜悅，大腦只會對眼前的場景感到困惑，從此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虛無主義者也說不定。
當然，阿斯嘉德也並非被徹底的完美復原。
在這個阿斯嘉德上面，能看到皇宮的建築上，有著清晰無比的傷痕。
民居房屋和道路上，也有著被某種攻擊灼燒和犁過的痕跡。
只是相較於整個阿斯嘉德的重現，這一點點瑕疵，就好像一個人剪掉了指甲一樣毫不起眼。
陷入震撼失語和驚喜當中的奧丁與洛基兩人，直接無視了這部分的損壞。
不過杜牧還是一臉平靜的解釋道：「那些都是被力量寶石的火焰所侵蝕的部分，那些原子徹底的消失在了宇宙當中。」
「那些原子我找不回來了，就留給你們自己修復了。」
「應該的，應該的。」
奧丁連連點頭，頻率幾乎要和手抖保持一致。
這還是他活了數萬年來，生平頭一次如此不穩重。
三人落在了阿斯嘉德的國都之上。
直到踩在故土的地面，洛基心中的虛幻感，才終於徹底消失。
他深吸一口氣，忍不住想到索爾。
若索爾看到這一幕……也不知道他會失態成什麼樣子。
大概會跪在地上抱著阿斯嘉德哭泣吧。
真是不成樣子。
洛基想著，忍不住露出笑容。
只是這樣的好心情，在看到了靜靜躺在地面的阿斯嘉德人民後，蕩然無存。
廣場上，無數阿斯嘉德人，仿佛沉睡一樣，面容平靜，安詳且整整齊齊的躺在地面上。
縱使有著故鄉復原的喜悅，看到故鄉的人民如此多的屍體，再強烈的喜悅，也會煙消雲散。
只是，強烈的情感刺激，一起一伏，讓洛基的眼神有些茫然。
他的身體機能到達了極限，激素分泌的太過劇烈，以至於失去了敏感。
這讓他有些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情緒來面對這一地的屍體。
奧丁也保持沉默。
然而良久之後，他卻扭頭看向洛基。
洛基完全沒有感覺，就那麼迷茫的看著一地的屍體，漫無目的的尋找著什麼。
其實他沒有在尋找任何人，只是在祈禱下一張映入眼帘的面孔，不要是個熟悉的身影。
只可惜，每一次都讓洛基感到失望。
數千年的成長經歷，洛基和索爾認識整個阿斯嘉德所有人。
每一個人都是那麼的鮮活，那麼的生動。
以至於讓他們陳列在這裡的樣子，像是睡著了，下一刻就會蹦起來，跳舞，喝酒，唱歌，犯傻，跟著索爾胡鬧，向著奧丁行禮。
直到看到母親，毫無任何特別的躺在眾人當中的身影，洛基的情緒終於決堤。
他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洶湧如潮。
可洛基的神情，卻依舊迷茫。
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在流淚。
杜牧見狀，心中有些遲疑。
今天的一切，對洛基的情緒似乎影響有些太大了。
從海拉出現，妙爾尼爾被捏碎，索爾當自己的關門弟子，再到阿斯嘉德重建，卻親眼看到阿斯嘉德人和自己母親的屍體。
洛基現在整個大腦都是麻木的，他的情緒管理系統幾乎要徹底失靈了。
就在這時，奧丁開口了。
「洛基，看著我。」
洛基迷茫的轉過頭來，注視著父親的獨眼。
奧丁的眼神，銳利宛如烏鴉，堅定宛如烏木。
「雖然很抱歉跟你說這些，洛基……」
「但你……願意成為冥界之主嗎？」
洛基眨眨眼，有些疑惑道：「什麼？」
「冥界之主，冥界海姆的主人，九界靈魂的歸處掌管者。」
奧丁一字一頓道。
他深吸口氣：「這個位置……我過去曾是為海拉安排的。」
「因為她足夠無情……但現在看來，她也過於無情了。」
洛基的眼神逐漸變得鮮活起來。
他的瞳孔縮小，猛然衝上來，激動道：「您是說……您是說？！」
杜牧露出微笑。
這也是他為什麼，還要特意修復阿斯嘉德人屍體的原因。
畢竟在九界……靈魂的去處，可並非來自宇宙的阿賴耶識共同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