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定這不是幻聽,更不可能是在夢裡。
聽這哭喪般的歌聲,讓我大腦一陣陣發麻。
心裡不由暗怕,懦夫傑家裡,竟真的傳出了那首令人發怵的喪歌。
我臉龐上的肉自發顫抖著,內心的恐懼使我躺在床上不敢動彈。
到底是誰在唱?
也只能是懦夫傑他媽了吧!
我早就篤定過,她肯定會唱這首喪歌。
果然,我的想法就沒錯。
一想到懦夫傑他媽詭異的笑容,我就發冷。
正如柔若所說,她只是精神病人。
沒事的,沒事的。
精神病人的笑容我們常人無法理解,那也沒什麼。
安慰了自己一會兒,我抓起被子蓋住了頭。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熬到天亮,我立馬走人。
儘管我不停安慰自己,可收效卻是甚微。
我依然睡不著,依然發抖。
不行,實在是太詭異了。
懦夫傑他媽是個精神病人,笑容僵硬可以理解,大鐘一響就機械般走去吃藥,也可以理解。
甚至她半夜唱歌,我都覺得合情合理。
可為什麼,她唱的偏偏是喪歌,還是一首傳說中是續命的歌。
我千不該萬不該留下來,顯然無論我怎麼懺悔,都不會有所改變。
「唱吧,任你唱,唱到你累為止。」
我賭氣般小聲說了句,又閉上了眼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唱喪歌的人並沒有停下來,反而是越唱越大聲,越唱越悽厲。
「汝…兮…呀……命…呀……」
她唱來唱去就這一句,唱得我手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懦夫傑跟柔若應該也被吵醒了吧?
難說,畢竟經常在這種環境下,肯定會麻木的了。
我把在這裡遇到的怪事又聯想了一番,一個可怕的想法冒了出來。
懦夫傑不是個異裝癖嗎,而且還會模仿女性說話。
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他會偽音。
既然他會偽音,那現在在唱喪歌的人,會不會也是他!
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我總不能一整晚不睡吧。
而且就目前來說,哪怕沒有喪歌了,我也睡不著了。
因為我害怕了。
雖然是夏天,頭頂上吊著的小吊扇掃出的風也不算弱。
但我還是汗流不止。
我這人有個愛好,或者說癖好,那就是無論多熱,我都喜歡蓋被子,多少也要蓋住腿腳。
黑暗中,看著蓋在自己身上的白被單,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個在惡婆婆欺辱下,上吊而亡的兒媳婦。
蚊帳可以擰成一股繩,被單也可以。
是的,被單我也覺得是個充滿危險信號的物品。
當下踢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單。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決定要走出去查看一下,到底是誰在擾人清夢。
聽喪歌傳來的方向,顯然是雜物間傳過來的。
我打開房門,壯著膽子一步步走過去。
可能是農村的人們太早睡了,夜晚十分靜謐,加上懦夫傑家裡的構造,回聲特別大。
我只是輕輕走在迴廊上,四周登時跟著發出「噠噠噠」的腳步聲。
我說過,懦夫傑家裡頭的構造,就跟監獄差不多,其實現在的酒店又何嘗不是這種構造呢。
正因構造如此,所以我才說這條過道是迴廊。
喪歌與我的腳步聲混在一起,氣氛更加詭異了。
我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呼吸與心跳聲。
「嘻嘻嘻....」
雜物間傳出微弱的笑聲。
糟糕了,她聽到我的腳步聲了。
我佇立在原地,不敢往前走了。
等了十幾秒,雜物間不再有動靜。
深呼吸一口氣,我加快步子,去到雜物間的門口,一把將門推開。
「咿呀」一聲響,門被推開了。
一股惡臭傳了出來,鑽進我鼻子裡頭,直衝天靈蓋。
腐臭味?屍臭味?
這一下差點把我給送走了,彎著腰咳嗽個不停。
胃裡頭一陣翻騰,膽汁都差點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