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劉三代

2024-10-26 16:37:27 作者: 筆下寶寶
  第438章 劉三代

  劉之野在回家的路上,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對身旁的大女兒劉淑賢說道:「表現不錯,以全年級第十五的佳績邁入了二中分校的大門。但切記,驕兵必敗,還需持續努力,未來考入頂尖學府才是我們的目標。」

  劉淑賢驕傲的跟孔雀開屏似的,「嗨,爸,我覺得也沒怎麼努力,就考了個全年級十五名,要是我加把勁兒,豈不是第一名就是我的啦?」

  這丫頭,顯然繼承了他們家族中那份聰慧的基因,然而在學習上卻略顯隨性,偏愛玩樂而非埋頭苦讀。

  此番中考,她竟意外地給家人帶來了如此大的喜悅,要知道,劉家莊今年的中考大軍浩浩蕩蕩,三個校區匯聚了逾千名學子,競爭之激烈可想而知。

  其實,夏國當前還沒有恢復學校招生考試。

  然而,在劉家莊的各層級學校中,考試招生的傳統依舊被堅定不移地執行著。

  頂尖學子得以踏入高中的門檻,隨後沿著工農兵的道路,被推薦至大學深造。

  至於其餘的優秀學生,他們同樣擁有廣闊的選擇空間,能夠報考劉家莊本地的多所中專學校,諸如「中醫藥專科學校」、「農牧業專科學校」、「劉家莊技工學校」以及「土木工程專業學院」等,這些大中專院校為他們的未來鋪設了堅實的基石。

  對於那些未能順利考入高中或中專的學生而言,他們同樣擁有廣闊的發展道路,可以選擇在本地的各類工廠與企業中工作。

  在劉家莊的眾多企業中,不乏重視人才培養的典範。這些企業不僅提供就業機會,更建立了完善的人才培養機制,為員工的成長與發展鋪設了堅實的基石。

  尤為值得一提的是,部分大型企業還設立了專屬的培訓學校,採用半工半讀的模式,讓員工在工作的同時,也能不斷充實自我,提升技能。

  這樣的安排,既保證了員工的收入來源,又促進了其個人能力的全面提升,真正實現了工作與學習的雙贏。

  所以說,劉家莊地區的企業如今能夠蓬勃發展,熱火朝天,這背後離不開卓越領導層的引領,更與一支龐大的、傑出的員工隊伍密不可分。

  正是這兩者的緊密協作,共同鑄就了今日劉家莊工業化的輝煌。

  一到這夏天,最出名的便是老京城土特產「桑拿天」。

  潮濕悶熱的天氣下渾身都黏糊糊的,每個人背後的汗漬都透著生無可戀。

  家長會結束後,正午的陽光已高懸天際,劉之野與女兒踏上了歸家的路途,選擇步行以享受這難得的親子時光。

  烈日如火,無情地炙烤著大地,父女倆剛邁出校門不久,額頭上便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很快便匯聚成流,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衣襟。

  這麼熱的天兒,街上的柳樹像病了似的,葉子掛著層灰土在枝上打著卷;枝條一動也懶得動,無精打采地低垂著。

  馬路上一個水點也沒有,乾巴巴地發著白光。便道上塵土飛起多高,跟天上的灰氣聯接起來,結成一片毒惡的灰沙陣,燙著行人的臉。

  處處乾燥,處處燙手,處處憋悶,整個老城區像燒透了的磚窯,使人喘不過氣來。

  狗趴在地上吐出紅舌頭,騾馬的鼻孔張得特別大,小販們不敢吆喝,柏油路曬化了,甚至於鋪戶門前的銅牌好像也要曬化。街上非常寂靜,只有銅鐵鋪里發出使人焦躁的一些單調的丁丁當當。


  燥熱的天氣讓人喘不過氣來,行人、動物、植物在這種天氣下都甭想好過。

  「你要喝,我就盛,解暑代涼的冰激凌!」

  「冰兒鎮的凌嘞雪花酪,讓你喝來你就喝,熟水白糖桂花多!」

  走了一會兒,父女倆發現前面的樹蔭底下有位賣冰鎮雪花酪的。

  一個四十多的中年人擔著兩個直徑二尺左右的木桶,上蓋白布,桶內裝得滿滿的碼放整齊的蘭花小白瓷碗,碗與碗之間,有一塊小木板,就像碼放蜂窩煤一樣,碗內是潔白的奶酪,清爽香甜。

  劉淑賢頓時精神一震,一臉希冀的對劉之野說:「爸,我要吃雪花酪!」

  劉之野從兜里掏出一大把毛票,他也不知道是多少錢,就一把遞給她了,「成,你去買吧,剩下的歸你當你的私房錢。」

  劉淑賢聞言一喜,他們老劉家雖富庶,但家風嚴謹,無論是祖輩還是劉之野夫婦,皆對孩子花錢如流水的行為嚴加管教。

  平日裡,三個孩子手頭非常拮据,幾乎無零用錢可言。

  每逢過年過節,長輩們賜予的壓歲錢等財物,也悉數被母親甘凝以代為保管之名收歸囊中。

  如此環境下成長的劉淑賢三姐弟,自幼便展現出超乎常人的懂事與節儉。

  幸得家庭薰陶,他們未沾染絲毫紈絝之氣,成為了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劉淑賢如今已是及笄的少女了,心中自然萌生了積攢私房錢的念頭,渴望用這些錢去換取那些心儀已久的小物件,滿足自己少女時代的小小願望。

  而劉之野,作為一位深諳世事的父親,總能在不經意間給予女兒一些零用錢,既不過分溺愛,也不失為一種對女兒金錢觀念培養的微妙引導。

  這父女倆來到了大樹底下的賣雪花酪小販的攤位前。

  劉淑賢先去跟小販買「雪花酪」劉之野就一屁股坐在了大樹底下的路基石上乘涼。

  「大爺!買兩碗雪花酪!」

  「好嘞!誠惠!一碗三毛!」

  劉淑賢給了他六毛錢,剩下的錢被她立即揣兜里去了。

  等這雪花酪端上來時,碗上還冒著冷氣,奶酪上放一片鮮紅的山楂糕,或幾點金黃的糖桂花。

  劉之野也是有年頭沒吃過這玩意兒了,不過家裡的孩子們道是沒有短了他們的嘴。

  他吃在口中,寒沁舌喉,甜潤心脾,似乎任何奶製冰點,如外國的什麼『櫻桃聖代』、紫雪糕等都無法比擬。」

  但此物昂貴,這年月能吃得起的人並不多,一碗奶酪的價錢相當於一斤玉米面的價,一般老百姓的孩子極少有買的,也就是在劉家莊這小販的生意能好些。

  過去,這是「中上人家」才能吃得起的美食。

  因為那時候沒有冰淇淋以及其他冷飲如「北冰洋」之類的。

  所以夏天中午常叫酪鋪送一桶酪來——可不是天天吃,而是有客人來,或者過生日才有此消費。

  老京城出名的酪鋪不少,比如甘石橋的二合義、東四牌樓和西單牌樓的酪鋪等,但最有名的當數前門外門框胡同的「奶酪魏」,他家的酪,牛奶純而新鮮,所以味道與眾不同,大碗帶果的尤佳,奶酪裡面有瓜子仁,於喝飲之外有點東西咀嚼,別有風味,每途經其地,或散戲出來,必定喝他兩碗。


  這挑著擔子賣雪花酪的製作工藝就比較簡單,是事先準備一個大木桶,木桶裡面再裝一個鉛鐵做的細長小桶,小鐵桶的中間有軸,底下和大木桶的凹槽相連,軸上纏有一條膠皮帶或一根拇指粗細的繩子。

  製作的時候,在小鐵桶的裡面放上水、白糖、玫瑰露等香料,小鐵桶的周圍填充上碎冰塊兒,然後蓋上蓋子,來回地拉動繩子,讓小鐵桶在冰塊中間不停轉動,使桶裡面的白糖玫瑰水混合均勻並迅速冷卻成仿佛雪花一般的冰碴。

  製作的人還要用竹板在桶壁上刮冰凌,賣的時候就用鐵笊籬從桶里撈取冰碴和冰凌,裝入小碗,讓客人用小勺舀著吃,不僅清涼,而且香甜可口,算帳的時候論碗計價。

  吃完雪花酪,父女倆便不在耽擱,時候不早了,一家人還等著他們回去吃午飯呢!

  劉之野滿身大汗地踏入家門,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緊貼在身上。

  他徑直走向前院,只見老爺子正悠然自得地站在井邊,用木桶從井中汲出清冽的井水,為那圓滾滾的西瓜降溫。

  儘管家中已接入自來水,但在炎炎夏日,井水那份自然的涼爽,仍是家中自來水無法比擬的。

  這年月,老百姓消夏的最簡單方法,就是用「井拔涼」。

  老京城的水淺,挖一丈左右就見水,兩三丈就是深井了。

  新從井中打上來的水,清澈冰涼,老京城人稱之為「井拔涼」,這可是老京人的天然降溫寶貝。

  如果是干體力活的人,從井中打水喝,就是享受。一口喝下透心涼的井水時,從頭到腳,全身汗毛孔都會突然收縮。

  夏天悶、熱交雜著,晴天是乾熱,陰天就悶熱,西瓜是最解暑的,這時候的西瓜主要是「黑蹦筋」,還有「大三白」、「綠三白」、「花皮瓜」……買了瓜,就用盆兒接上涼水鎮著,泡上三四小時,中間要換換水,把瓜泡透了。

  「爺爺,這是剛摘的瓜嗎?」劉之野蹲下來,輕輕拍了拍一隻瓜,瞅了一眼瓜蒂道。

  老爺子年近九旬,歷經風霜的臉龐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大病初癒後,他的身子骨兒、聽力大不如前,眉頭微蹙,似乎努力捕捉著孫子的聲音:「嗯?你說什麼來著?」

  劉之野提高音量,重複道:「爺爺,我問這瓜是不是剛摘的?」

  老爺子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光亮,仿佛被什麼觸動了記憶,緩緩說道:「哦,瓜啊……對,你大伯剛才來過,說咱們村今年的西瓜收成特別好,家家戶戶都樂呵著呢。」

  「別瞅了,這西瓜是剛鎮上,你娘做好了飯就等你父女倆回來呢!」

  「得嘞!那咱們吃完飯再吃!」劉之野就著泡西瓜的井水洗了洗手,涼涼的很是舒服。

  索性,他將衣服一脫,光著身子就用井水衝起了涼。

  老爺子急眼了,立即勸阻他道:「哎哎,胡鬧!這一冷一熱的你別把身子給整出毛病來!」

  屋裡的鄧茹聞聲出來,就看見了這一慕,也立即數落起劉之野的不是來,「你說你,都四十歲的人了,還這麼沒輕沒重……」

  這兒子不管是多大歲數,在她娘心目中估摸著還是孩子。

  劉之野對她報之以傻笑,「媽!今兒中午做啥好吃的,你大孫女考上高中了,咱們是不是得慶祝一下?」

  這一說起劉淑賢,鄧茹就止不住臉上的笑意,這孩子是她唯一從小看到大的孫子孫女輩,祖孫倆最親。

  等有了劉文劉武的時候,他們的姥爺姥姥也就來了劉家莊裡隱居。

  閒來無事的二老,就幫著照看起了這倆小的。

  而劉家老二劉之泰的孩子劉述成還小,今年才剛上小學。

  這從小調皮搗蛋野的不像女孩子的大孫女竟然考上了高中,她怎能不高興,「呵呵,我早準備好了,多做了幾個菜,你爸去請孩子們的姥爺姥姥去了……」

  劉之野精心為岳父岳母挑選的居所,就坐落在不遠處,山腳下的一隅,構築起一座雅致的小四合院。

  歲月靜好,二老在此悠然自得,無絲竹之亂耳,唯花鳥相伴,日子過得分外舒心愜意。

  沒過多久,孩子們的姥姥姥爺——崔教授與甘工,便隨著劉竟齋一同歸來,身後還簇擁著五個小傢伙:劉文、劉武、劉述成,以及黎光、黎明,他們皆是表親兄弟,一行人其樂融融。

  又過了一會兒,劉之野的大伯、大伯母也帶著他們家的孫子孫女外甥們來了。

  好傢夥,自劉淑賢以下,十多個小孩子滿院子撒歡兒跑,熱鬧非凡。

  小孩子嘛,天生就愛湊熱鬧,更何況這一大家子,平日裡形影不離,嬉戲打鬧,其樂融融,盡顯天倫之樂。

  劉之野被他們鬧得是頭都大了,只有老爺子笑呵呵的看著他的這些後代們一臉的滿足。

  難得一家人齊聚一堂,平日裡忙碌的劉之野難得空閒,他決意要與大伯劉元生和姐夫劉福生痛飲一番。

  「大伯,今晚我就不回軍區了,咱們幾個好好喝幾杯如何?」劉之野提議道。

  劉元生爽朗一笑:「好!那咱們就來個不醉不歸!」

  一旁的劉福生,身為街道辦主任,卻顯得頗為謙遜:「你們盡興,我隨意喝點啤酒就好,下午還得去忙工作。」

  劉之野聞言,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姐夫,你現在可是大忙人,但今天難得我回來,你不陪我喝幾杯怎麼行?」

  劉福生開玩笑著回應:「想讓我陪你喝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先替我去向你媳婦請個假。」

  他現在和甘凝一起搭班子,負責劉家莊街道辦事處的工作,三大爺劉元海兩年前已經退休了,他們倆肩上的擔子可不輕。

  劉之野笑著道:「行,這事兒容易,家裡她聽我的。」

  「老婆,老婆?」

  甘凝,這位在外叱吒風雲的大書記,一踏入劉家門檻,便成了溫柔賢惠的小媳婦。此刻,她正協助婆婆鄧茹在廚房中忙碌,雙手沾滿煙火氣。

  院外劉之野的呼喚傳來,她應聲答道:「哎,來了!」隨即,她以圍裙輕拭雙手,步履輕盈地走出廚房。

  「之野,有啥事?」

  劉之野嘴角掛笑,對她說:「老婆,姐夫托我向你告個假,說是喝酒這事兒得你這位大書記點頭才行。」

  甘凝聞言微怔,旋即迅速回神,識破了他們的玩笑之意,笑道:「行,那我准了,姐夫,您要是真喝高了,就給您個特批假期,擱家好好休息!」

  「哈哈哈……咱們甘書記都批了,姐夫你還有啥理由啊?」


  「嗨!那我還能咋說,我只好捨命陪君子唄!」劉福生裝作無奈地道。

  一旁的姐姐劉翠玲無情地揭他老底道:「切!一聽見喝酒,你就跟見了親爹似的,你是巴不得呢!」

  劉福生裝作不瞞地道:「哎哎,我好歹是堂堂一正處級大主任,你能不能留點面子給我?」

  劉翠玲嘴角一憋道:「你可拉倒吧!咱們家裡就屬你官小……」

  …………

  等全家人吃過了午飯,大家圍在一塊吃西瓜,邊乘涼、邊聊天,這可是熱天裡的最高享受。

  吃完瓜,覺得屋裡太悶熱,吹電風扇都得勁兒,劉之野就拿了塊涼蓆鋪在了院裡的抄手遊廊底下,睡起了午覺。

  京城的三伏天是說變就變,剛才還是烈日當空,幾乎沒有一絲風,突然就開始陰雲密布起來。

  雲還沒鋪滿天,地上已經很黑,極高極熱的晴午忽然變成了黑夜似的。

  風帶著雨星,像在地上尋找什麼似的,東一頭西一頭地亂撞。

  北邊遠處一個紅閃,像把黑雲掀開一塊,露出一大片血似的。風小了,可是利颼有勁,使人顫抖。

  一陣這樣的風過去,一切都不知怎麼好似的,連柳樹都驚疑不定地等著點什麼。

  等到了家人們都熟睡的時候,黑下來的天空與烏雲難分你我。

  伴隨著「咔嚓」一聲炸雷,傾盆大雨從天而降。隨著雨水的到來,涼風也讓人們睡得更香。

  又一個閃,正在頭上,白亮亮的雨點緊跟著落下來,極硬的,砸起許多塵土,土裡微帶著雨氣。雨點停了,黑雲鋪滿了天。

  又一陣風,比以前的更厲害,柳枝橫著飛,塵土往四下里走,雨道往下落;風,土,雨,混在一處,聯成一片,橫著豎著都灰茫茫冷颼颼,一切的東西都裹在裡面,辨不清哪是樹,哪是地,哪是雲,四面八方全亂,全響,全迷糊。

  這一睡就是一下午,等劉之野醒來後才發現已雨過天晴,夕陽西下了。

  家裡人都不擱家,估計是家人們醒來後卻也沒有來打擾他,想讓他多睡會兒。

  劉之野悠然踱步至大院門前那條清澈見底的小河溝旁,那裡一池荷花亭亭玉立,競相綻放。

  此景觸動了他的心弦,思緒不禁飄回九年前,那段在高級軍事指揮學院學習的日子,歷歷在目,恍如昨日。

  時間一晃竟然馬上九年了,明年就是轉折的一年,在這一年裡夏國發生了許多大事,其中有一件事讓他坐立不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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