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沖在最前面的壯漢,只感到一陣寒風吹過,然後就感到一陣劇痛從右臂傳來。
壯漢下意識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的右臂已經失去一半,齊著肘窩被人整個斬斷,鮮血狂飆而出,就像一股殷紅刺眼的噴泉。
緊接著,他身後的數人便也遭到了同樣的下場。
「啊……」
痛苦嚎叫聲連綿不絕響起,在空曠大廳中顯得格外洪亮,格外刺耳。
項藏鋒仿佛就是一支急速飛行的狼毒箭,以無可阻擋的狂暴姿態,輕鬆撕裂密密麻麻的人群,所到之處,人仰馬翻,血雨飛濺。
片刻而已,項藏鋒就輕鬆出現在了人群後方,沿途所過,滿地斷臂。
項藏鋒全身上下都被鮮血完全浸透,仿佛剛從血池中撈上來一般,讓人根本無法分辨,那究竟是誰的血。
一、二、三……
八、九、十……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瞪大雙眼,飛快輕點著地面上的斷臂數量。
十八!
十九!
二十!
在不到短短十幾米的地面上,居然擺著整整二十條斷臂。
而且,這些斷臂竟然都被項藏鋒齊肘砍下!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項藏鋒還留有很大餘力,所以才能做得如此行雲流水,舉重若輕。
「不殺你們,已經是老子手下留情了,你們是自己掰斷手臂,還是老子砍掉你們的手臂?老子不想重複第三遍。」
項藏鋒平舉沾滿鮮血的卷口大砍刀,遙指著噤若寒蟬的人群。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屏住呼吸,就連那些斷臂傷者也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唯恐招惹了這尊可怕的煞神。
「這一局,我們認栽了,只要閣下肯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我們願意雙倍賠償,如何?」
足足五六秒鐘後,吳胖子才強壓著滿意懼意,率先打破了死一般的靜寂。
「聽你的意思,你們還想搞下一場了?」
項藏鋒冷笑問道。
在吳胖子等人眼中,項藏鋒的冷笑完全就是地獄惡魔的獰笑,讓他們背脊生寒,頭皮發麻。
「閣下理解錯了,鄙人的意思是,這場爭鬥我們認輸了。」
吳胖子趕緊解釋道。
「沐總的意思呢?」
項藏鋒扭頭看著沐婉婷,平靜問道。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挖你們任何人,都是她們主動過來的,今晚的事情,就按先生的吩咐,留下五百萬賠償,都給我滾。」
沐婉婷緊盯著吳胖子和趙老六,冷冷說道。
自從當年那件事情後,她就對男人極度排斥!
儘管項藏鋒幫了她的大忙,項藏鋒的實力更是強得讓她無法反抗,但她卻是絕對不會接受項藏鋒的。
沒有項藏鋒的支持,僅憑自己是萬萬招架不住這些人的。
因此,沐婉婷也只敢見好就收,不敢真把吳胖子和趙老六徹底逼急眼了。
狗仗人勢的臭娘們!
吳胖子和趙老六都忍不住暗暗罵了一句,但內心中卻無力感卻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
眼前這尊煞神,擺明看中了這個臭娘們!
有這尊超級煞神做後盾,誰能奈何得了這個臭娘們?誰又敢把這個臭娘們怎麼樣?
毫無疑問,今晚的事情很快就會在行業圈子裡全面傳開,這個臭娘們註定會強勢崛起。
或許用不了多久,她的個人勢力就會全面超越他們兩個。
到那時,就算這尊煞神玩膩玩厭了,不再給這個臭娘們撐腰了,他們也奈何不得這個臭娘們了。
這場奇恥大辱,他們註定只能打落門牙往肚裡咽!
但在項藏鋒面前,兩人卻不敢表現出半點異常,更不敢露出半點不滿之色。
「謝謝先生手下留情,也謝謝沐總寬宏大量。」
簡單道了句謝後,吳胖子和趙老六就趕緊讓人撿起斷臂,架著臉色慘白的傷員,倉皇逃離了夜玫瑰酒吧。
「謝謝先生仗義援手,您的大恩大德……」
沐婉婷完全無視了倉皇逃離的人群,隨即便沖項藏鋒彎腰一禮,恭敬說道。
「不知沐總能否賞臉,陪我喝上一杯?」
項藏鋒打斷沐婉婷,微笑問道。
「當然可以,先生請。」
沐婉婷趕忙伸出右手,恭敬說道。
項藏鋒沒再多餘客套,隨即邁開大步,徑直走到他剛剛喝酒的牆角卡座,在緊挨牆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沐婉婷亦步亦趨跟著項藏鋒,規規矩矩坐在他的對面,恭敬問道,「先生想喝什麼酒,紅酒、洋酒,還是啤酒?」
「啤酒脹肚子,紅酒沒勁,洋酒口感太差,你這裡有國產白酒嗎?只要不是假酒,什麼牌子都行。」
項藏鋒故意開了句玩笑,想活躍一下氣氛。
然而,他剛才的衝殺實在太過震撼,不僅震懾住了吳胖子等人,同樣震懾住了沐婉婷。
沐婉婷趕緊衝著不遠處的中年男人喊道,「老何,先生想喝國產酒,還不快去把我珍藏的茅台拿過來。」
「好的,先生請稍等。」
老何趕緊小跑著沖向酒窖。
「還未請教先生高姓大名?」
沐婉婷再次畢恭畢敬說道。
「小猴子,你的變化實在太大了,連我都差點認不出了……」
小猴子!
聽到這熟悉而又遙遠的稱呼,沐婉婷的大腦頓時便嗡的一聲炸裂開來,完全聽不到項藏鋒後面說了些什麼。
她都已經忘記了,多久沒有人這樣叫自己了!
「你……你是……」
足足過了好幾秒,沐婉婷才終於回過神來,滿臉激動,卻又完全不敢相信的看著項藏鋒。
她這輩子,只有兩個人會這樣叫她。
一個是她爸爸,一個就是她爸爸最得意的學生兼生死好兄弟的項藏鋒。
可惜的是,她卻僅僅只項藏鋒一次。
爸爸犧牲後,是項藏鋒親自將爸爸的訃告和遺物送到自己手上的。
那已經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自己還在上高二。
項藏鋒在她身邊陪了她三天,爸爸的後事也是他一手操辦的。
因為那次難忘的陪伴,還有爸爸在日記中的叮囑,她從那時起,就把項藏鋒當成了可以依賴的好哥哥。
但從那以後,她卻就再也沒見過藏鋒哥哥了。
更讓她深感遺憾的是,因為部隊的保密條例,從高二到大二,她們都沒通過一次電話,也不能網上聊天,只能一直靠書信聯繫。
四年多時間來,他們整整寫了一百七十八封書信。
遇到開心事,她會跟藏鋒哥哥分享,遇到煩心事,她也會都會向藏鋒哥哥傾訴。
雖然藏鋒哥哥的回信經常不及時,但卻從來不會漏掉她說過的每一件事情。
也是從那次見面開始,項藏鋒就跟她爸爸一樣,親切喊她小猴子。
「是我,我還活著。」
項藏鋒緩緩伸出右手,輕輕撫摸著沐婉婷的秀髮,滿臉自責說道,「都怪我疏忽大意,才會讓你遭遇那種事情,是我對不起教官的託付,對不起你……」
「哇……」
然而,根本沒等項藏鋒說哇,沐婉婷卻就一把抓著他的右手,放聲嚎啕大哭起來,哭得像個孩子。